第十一章 世上无难,仍需登攀
【休息时间:六月七日十八点四十八分。】
林延安一个人看着远方模糊的月亮,或许终其一生也是摆脱不了这样的恶习。
作为一个观察者。
世界上一切的内容都无法引起他任何的思考。
因为,世界上不会存在那些任人宰割的弱肉,也不会存在牢不可破的大口。
人类,多是弱者。
多数人类不管是反抗精英,还是声援大师。
还是默默期待圣人,还是仅仅选择熬过这一生,都显得无力,可笑。
因为弱者呀~
做什么都是错的~
这一切值得微笑~
而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她最大的问题。
只是开始点太低,没有办法,而他,好像是已经站在了时代的最先锋一线。
以至于单单是那名号。
那说话的姿态。
就有了那天然的真理。
仿佛,连带着追随者都变成了不得的人物。
其实,他只是在为自己构建了一个审视一切的独立空间罢了,没有其他。
毕竟生来就拥有力量。
他痛苦于原来他一生就是要承担着这一功能的。
一切的言语和所谓的批判,不再独立于他的思考而单列产生,他则毫不存在。
每天都会有一种无名的心头怒火,作为可见的景观被陈列,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沉默亦无法逃开。
旧时代的艺术。
就像一旦进入了神的领域,人也就无法选择自己。
无法做任何事情改变自己的定位,然而,化身为神的人,却为所欲为。
为什么,这道德吗?
有人说,道德没有意义,这证明,他不蠢。
因为道德本就是维护蠢货的定时实在法,所以蠢货才会自觉的站在道德上。
没有道德。
大多数人将活得如尘埃如蝼蚁,如同这月光下。
少女双膝抱着膝盖,坐在河边的草坪上,时间一久,她的眼神并不老实。
他感知着宁静的氛围。
“大师,您似乎又在思考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梁古蔺最让人喜欢的一点,在于她一直有行动的勇气和结果持续。
两人本不会交集。
直到这个女孩孤身闯进了大雾弥漫的森林。
强者即便是昏迷状态,那等同蛮荒野兽的气息,也会镇压迷雾中的百鬼。
但女孩可是弱者呀~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林延安与大地最为亲密的全方面接触,他的身体臃肿,而且经常饥饿。
先祖的预言,一定不会辜负了她,在他踏入了荒野之上,命运就给了她机会和抓住机会的能力。
消除了他的饥饿感。
林延安拥有着理论上无上限的破坏力。
但是强大会让人空虚,以他人生命获取价值,往往是永生者必要的食粮。
友情、努力、胜利。
从孤儿到拥有一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然而屠龙的勇士在斩杀恶龙之后?勇士依然存在,即便世间已无有恶龙。
血统,血统,还tmd是血统,这也就是长生家族和神圣家族,不可能被宇宙所取缔的根本原因。
因为强者呀。
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一切值得悲伤。
在一颗星球级的超巨大修真区,规律总不变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人类文明为了解决这一根本问题。
诸天于是有了万界。
漫山遍野于是充满了神魔鬼怪,汲取星灵的馈赠。
所谓彼岸的本质,可能,也就人生吧,林延安不认为他看破了这一问题。
“您剑指何方?”
梁古蔺说话声音稍微谦卑了点,甚至有点过分。
她身材颀长体态苗条,所以那些可以拖到地面的衣裳,不免是宽敞了些。
她的延迟抵扣率较低。
可能这就是一个边缘人物,突然成螺丝钉的原因。
“你可以来弥补我方向感的不足吗?而且你刚刚接受了一场失败。”
打不过别人太正常了。
胆识,头脑,觉悟,还有敏锐的信息处理能力。
在不涉及战术组织能力的情况下,只是这些都足够梁古蔺输了个底朝天。
还好她很有韧性。
每一击纵然都像春天的蚯蚓回旋缠绕,缓慢迟钝。
每个招式则就像秋天的长蛇盘绕成结,又如同学渣听课,睡在纸上。
筋力和骨力都不行。
“不知为何,总感觉您似乎对小女子有些偏见?”
梁古蔺歪着脑袋,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花,这偏向疏离与瘦俏的少女困惑。
随着一阵微风落地。
“你确实很弱,不过天底下大家都一样弱。”
林延安抱着一种兵败如山倒,五十步就别笑百步的心态,安慰着对方。
良言一句三春暖。
但是在梁古蔺看来,他好比严冬腊月的枯树。
仔细观察他的脸庞,偏向拘谨的述行一下,就好像从来没有被主人严厉管辖。
他的母亲好像是有意让他生得这么粗糙,以便把更好的大刀阔斧的改正,不至于似没有吃饱饭的奴隶。
虽有腰背,却无伸屈,
只见,贾轼向来不是一个拘束瘦弱的汉子。
说实话,在这荒郊野岭,如同那些志怪小说一般,梁古蔺有点乱想了。
当然,她不敢讲。
她也有点不敢放开手脚,因为对相貌还有要求。
良心说,她仔细地观察记忆当中的俊俏书生,认真地研究所有赞美之词。
希望尽善尽美的看待。
只是,贾轼的面目可憎,的确生的不怎么好看。
一笔一划涂在脸上,都像是个粗心大意的稚童,简陋到了极点。
整体、全面地看。
便宁愿飘来一阵云烟,弥漫住眼睛,不要看。
肤如玉露凝结的梁古蔺,绝对想不到,她这般思绪的笔触时断时续。
自以为不着痕迹。
实际上,却连结在一起,又为林延安察觉。
梁古蔺捂住了脸,先前是被热血冲昏的,头脑才会有那种霸气的滤镜。
论如何获得强者欢心。
以后如果有必要,少女估计会出这样一本书。
第一条原则,无论心里的思绪是否像风鸟在飞翔,蛟龙在盘曲。
但面子上似要倾斜。
实际上整体却要给人家一种体面,终日一块。
在不被霸王硬上弓之前,也不要让对方觉疲倦,看来看去要值得内心倾慕。
切实效法的。
一般男女都能够找得到大人物,作为靠山。
不过,除了他,还有谁呢,其余一些大人物,根本不值得一提!
命运多坎坷。
两个人一路走了三天,到处是战火纷飞。
“不管烟波与风雨,载将离恨过江南。”梁古蔺立足山丘,嘴里念念有词。
不过有新江南这个州?
所以说强行文化殖民就这一点不好,与现实不符。
“可再美好的地方,它也从不管任何人的身家性命,它只有自己的利益。”
梁古蔺自言自语着。
那是一个县邑!她突然间想要叫停贾轼。
但,还是晚了一步,对方也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地平线上的一张大网。
它似乎要笼罩整片大地,梁古蔺用尽全力去观察,朝着目标被飞奔而去,千米,八百米,六百米……
四米,两米……
林延安牌快车实在好用,除了会将她头型吹散。
“哈啊哈啊。”紧要关头,梁古蔺想起来身体被他提携着,都忘记了呼吸。
那一瞬间超过音速。
却意外没有在周围诞生任何激波与云环。
梁古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像被那张大网牢牢捕获,将要变成一条咸鱼。
是城墙还是周围建筑?
林延安进入城门前,高墙与其上物体牢牢吸地上。
但无论如何,都丝毫无法解释一点,“奇怪了,这里怎么没人?”
“大师,您这么看吗?”梁古蔺问道:“要不我放一把火,总能够熏出几个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吧?”
这个提议不错,然而。
林延安拿起武器,也就是看似平平无奇的右手。
“那会引起居民的怒不可遏。”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但城门里也得空旷。
除了两人发出的声音。
以外,也只有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此外。
寂静得出奇,就像一条原本稳定且完整的生态链,突然被人拦腰截断了一样。
蝴蝶效应于是产生。
等他们走到大街上一番寻找,又等他们走到深巷。
“去你妈!”就在一处光线昏暗,隐隐约约传来噗噗声音的位置,异象突生。
“谭雅小姐可是我们堂头官人看上的,那么漂亮一姑娘,也是你一个穷措大可以染指的?!”
“欠打!”他很用力道。
这一群人,布衣短衫,言行与另一人势同水火。
可是公允的评价一番,霸凌者与被欺负人,就阶级而言,却又是大同小异。
这时便又有人狠骂:“常言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个乡下来的土猪,就是癞蛤蟆,呸!”
“打!”拳拳到肉声。
或许人多欺负人少,就是这个星球的奇怪习俗。
林延安微微一笑,他可不是故乡随俗而忘了自然规律,他可是会呼吸的人类。
事实上,一个群体之所以作为一个组织,见到弱小人类就欺负,这是刻在它们DNA里面的本能。
就像星球皆有引力。
“大师……”梁古蔺压低声线,踮起脚且欲言又止。
这种怪异现象,是自然到很多人自己都根本意识不到,这个行为的不合理。
“够了!”
黑暗之中,自有黑暗的声音响起(x2)
“刘太平,看在大家也是同舍生份上,我奉劝你一句,眇能视?跛能履?”
他一脚踩在那人胸口。
“没有下次了,否则左脚还是右脚,你自己选。”
他撂下了这句狠话之后,面色阴晴不定地抽身离开,其余人等也跟紧时态。
“咳咳咳。”
他似乎本来就身患疾病,以至于眼下咳得厉害。
这个年轻男人,在他腰间左侧配着一块大玉风和一把长刀,品质极佳。
它们绝对不是凡具。
妙物或者珍品也犹犹不及,但也不能是国之重器。
至于世之灵宝,即便是神仙,那也会为之放弃奉公守法的规矩,下手抢夺。
“咳咳咳咳!”
他咳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把肺部和血块都咳出。
但第一时间,他却把皮革高帽戴到头顶,而在左裤兜内,其实携带了一手弩。
只有一发,待拼命时。
“咳咳,嗯咳咳。”
可能是因为长期饮酒,他长方脸上稍微有些酒气。
看起来,这是一个平时话不多,但内心应该是有想法的年轻人,并且较善良。
所以他乐于得过且过。
“勤工俭学,勤工俭学。”他不断念叨道。
而这个人大既是抛弃了对风流、才略、气度和功业的修养,才会被特殊对待。
灵性,意外得还行。
林延安所谓的灵性,不是神秘学的通灵。
而是指灵根和心性,二者都是上天的禀赋,不过灵性可以通过后天培育改变。
只要培育得当。
或者是孕养出炁之源流,那么资质自然提高。
不过心性修行这种直指大道的法门,在守持方面就非常困难,容易心猿意马。
“哎,他真可怜。”
梁古蔺应该是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百川汇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灵性,苦难只会让他成才。”林延安说道。
“或许能结个善缘。”
他并不是救世主,也不可能救得了这世间所有人。
这里的贵族,他们可能会暂时与所有人称兄道弟,却终归视凡人为蝼蚁。
林延安永远不可能成为君王,因为没有人愿意做他的奴隶,至少在他走后,人们一定会视他为千古罪人。
“怎么办?”少女问道。
用生命去拯救世界,就没有一个人类会去记住他。
指望别人懂得感恩,懂得珍惜,不如祈祷他们只会遵守自己的欲望。
哪管世界是否安定。
不过,有些时候,一管装着草药精华液的玻璃瓶。
“谢谢!”昏暗的巷子内,刘太平看着朝他缓缓走来的两人,看着那个东西。
首先,有人搀扶起他。
应该是一位妙龄少女,体香幽清,高腰的草绿裙。
他并不担心谋财害命,在大夏书院的管辖范围内,至多是伤而不死。
“喝下它,这是伤药。”
那嗓音起伏就像是山间的清泉流响,潺潺悦耳。
他顶着酒气,心中感激,急声拜礼说:“在下刘太平,感谢二位的慷慨。”
接下来,他满头浸汗。
艰难的将那个冰凉凉的液体塞入咽喉之后。
“谢谢这位姑娘,这位……壮士。”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道。
这个貌比傩鬼的男人。
他似乎是刻意要变成这样,或者上天故意。
但他温和而充满正气,威严而不凶猛,和气的内在气质强烈吸引了刘太平。
待三人一番相处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