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勇者带来异世界的手办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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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斗篷

    来到营房中,郭小梅、瑶瑶等人已从街上回来,房间里吵吵嚷嚷的。戴伦心道:“难不成她们在街上遇到什么事了?”当即走进房间,只听郭小梅叫了一声“师父”,便上前握着他手说:“师父,我们在街上遇到个泼赖,他竟满大街地造谣,说勇者已然身故!”戴伦“啊”了一声,甚是吃惊。瑶瑶说:“大龙哥哥,都怪你非叫‘敢打’留下来,不然瑶瑶刚才已经收拾他了!”戴伦心下一凛,想起胡尔丹和她们一道,莫不是已经惹出事来了,忙问:“胡兄在吗?”

    胡尔丹的短手从地下升了起来:“我在。”作为矮人的他身材矮小,有时候还颇为隐蔽,本应是扒窃的好手,奈何矮人大多是心直口快,万做不得这偷盗之事,或许刚才还在街上大闹了一场。胡尔丹也毫不领会戴伦的担心,气冲冲问道:“雪大侠,你说这贼人当不当罚?”戴伦点头:“自是当罚。可若没人能证明他在造谣,那可坏了。”胡尔丹惊道:“啊呀,忘了这一节。”戴伦扶额:“于是你们怎么对付他?”胡尔丹沉吟道:“叫人抓起来了。”

    戴伦叹一口气,问道:“当时在场人多么?”胡尔丹略一沉吟,也不答话。戴伦看了一眼床上兀自出神的曹英俊,接着小声说:“胡兄,那人知道勇者此刻正养伤,不能露相,这才使坏造谣,就是逼着勇者曝光受伤一事,是要扰乱人心。这一下背后必定有幕后指使,抓是抓不完的。还得想方设法,问出主谋所在。”

    只听得有人“呵呵”轻笑一声,正是曹英俊。他道:“我这条胳膊没了,已成既定事实,早晚都有曝光的一天。又有什么必要躲他?”便从床上坐了起来,露出断截的手臂。“事发虽有些突然,我却也已经接受了。”坚定地看着戴伦。

    戴伦略一愣,点点头说:“曹兄果然好胆识。不过此事蹊跷,怕是与‘白马会’有关,我和他们打过交道,也听闻一些传言,确都不是些善茬。要逼你现身,说不定正是要于公开场合行刺。”曹英俊这一惊非同小可,缓缓地道:“什……什么?他们竟想刺杀勇者?这不是叛国大罪么?”其他人听到戴伦这话,脸上皆现惊惧之色。戴伦神色严峻,道:“‘白马会’在雪漫城势力庞大,怕是……连领主也得让三分。有他这座靠山,‘白马会’想要随便派个人顶锅,也没人敢查。”

    曹英俊听了,心中忧愁,摇摇头,自顾自地道:“本来到这白漫城来,还想着能够带领诸位豪杰万众一心,对抗魔王。怎想到浩劫将至,却仍有这许多人不遵王法,肆意妄为。”戴伦拱手一拜:“在下恳请勇者大人莫要灰心丧气。这个世界还是有不少值得守护的所在。我等全心全意信任勇者大人,任凭驱策,万所不辞。”曹英俊摇头道:“戴兄太客气。这许多人觊觎我的性命,却也不知为何,能否请教一下戴兄?”

    戴伦沉思半晌,答:“曹兄可还记得‘白马会’做的什么生意?”曹英俊道:“你昨天曾说,他们在背后控制雪漫城的冒险家公会,将这许多资源霸占,我当时还不明其意。昨夜我亲眼所见,他们派人强占地牢,控制了地牢产出。不过这也似乎是近期的事,我猜想他们之前,或许就是采取些暴力手段,抢占战利品罢。”戴伦点头:“他们为了争夺‘大件’,甚至是‘神器’,绑架勒索都是常见的。雪漫城作为壮士之路的起点,流动人口众多,许多新手冒险家从这经过,什么都是听凭公会的引导。便有些瞧上了他们的家当,故意将其引至人迹罕见,或是危险至极的地牢,再杀人越货。”众人皆吃了一惊:“居然有这档事。”

    戴伦冷笑一声,道:“还有呢。他们在公会内划分党派,稍有实力的冒险家都随他们调度,看到好欺负的,便假意组队,等拿到战利品时,又全部使诈吞没。那天我与曹兄见到的大宝小宝一事中,使用骰子决定战利品归属的作法,就是白马会首创。实际上他们人手配备一枚魔法骰子,要掷多少点都是自己说了算。出了‘小件’,便投小点,让别人一回;出了‘大件’,就投出大点,装作自己时来运转,将队友都蒙在鼓里。要是有谁不服,这人以后就别想找到强力伙伴组队了,最终还是恍然大悟,腆着脸去赔礼道歉,否则打不到好装备,黑森林一步都走不进去。至于那些本来就有装备的,都被抢了、杀了。”

    曹英俊左臂拳头紧握,向后狠狠往墙上一捶:“我定要挫挫这‘白马会’的锐气,看他们还敢不敢这样目中无人。”戴伦道:“曹兄义愤填膺,我们也是憋了满腔的怨气。不过更气人的,还有呢。”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紫烟道:“戴少侠,这些事情……也不知是否有谁亲眼见到。”戴伦哈哈一笑:“我混迹于市井数月,平时出地牢也常是和冒险家公会最底端的人一起,听到的这些传言难免不尽不实,都是些传不到宫廷里去的流言蜚语,不敢说于真实性能有什么保障,我们也没和白马会打过官司,毕竟,嘿嘿,明面上查无此会。但暗地里,冒险家们的评价倒是不约而同,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合起伙来向我捏造了这么一个‘白马会’,专逗我一个人玩儿,嘿嘿!”紫烟脸一红,道:“胡乱猜测是紫烟的不是。戴少侠莫要介怀。”戴伦摆摆手:“紫烟姑娘说笑。”曹英俊迫不及待问道:“戴兄,还有呢?”

    戴伦道:“‘白马会’的主要生意,本来就是一间‘维密酒馆’,和冒险家公会的拍卖会,倒都是正经生意。可是牵扯到这钱庄……乱象就多了。”众人惊呼:“钱庄?”戴伦道:“钱庄,吸纳外来存银,再贷出去,从中赚个利差。”曹英俊等人相顾而视:“……银行?”戴伦笑道:“这名字不错。银行主要使坏也无关什么高明手段,无非就是收取高额利息,暴力讨债。这高额利息,美其名曰‘金融工具’‘理财产品’,实际上是针对各类人群拟定的霸王条款。我们这儿普通人不懂算术,好多还不识字,都被欺负惨了,贷款前好言好语,心头一热就贷了;后续还款时,对方有凭有据,还不起钱的是百口莫辩。最后闹到领主上面,谁想到领主一句话下来,债务虽免了些,却要在这雪漫城做几十年的奴隶。”曹英俊叹息道:“欺压到平民百姓头上……竟是吃了没知识的亏。这一切都是‘白马会’所作所为?”

    戴伦道:“这‘白马会’的领头角色,我可能还见过一面。”曹英俊惊道:“是什么人?”戴伦摇头:“这话说来可就……有些丢脸,我当时酒醉刚醒,也不知自己怎么地到了龙临堡的大梁上,不巧刚好听到领主与人交谈。这件事先不说,你们只需知道‘白马会’经营已久,势力壮大,不只在雪漫一城,往后或许有的是交道可打。而曹兄你在酒馆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今后或要改革体制,号令众人,在雪漫城有一番作为,必然会大大扰了他们原先树立好的秩序,断了他们财路,自然是他们的眼中钉。”

    曹英俊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避他。有人行刺,我们防住就是了。白马会一日不除,除魔大业一日不成!”戴伦不置可否,答道:“要从小角色身上追查上去,怕是要使些手段才行。曹兄稍安勿躁,我想到个法子,想先试上一试。胡兄,你能否为我引荐……我是说,让我去看看被抓的这人。”戴伦假装敬辞说惯了,一时口误,惹得大家心中一乐,怒意减了一半。

    胡尔丹答道:“当然,这边请,我给你指路。”戴伦突然说:“曹兄,我有一事相求。”曹英俊轻轻笑道:“戴兄,我知道,必然是信物一事了。你机警过人,交游广阔,且与平民百姓交情甚好,而我身上挂着勇者名号,做起事来有许多顾忌,许多方面也触碰不到,正需要戴兄你这种人才,卖在下几个人情。戴兄,如蒙不弃,今后除魔大业,还望你戴兄在旁不吝赐教!”戴伦听了,“扑通”一声在床前跪下,颤声道:“勇者大人……戴某感激万分!做牛做马,绝无二心!”

    曹英俊点头,微笑道:“那信物在你身上,便如同在我身上。我们小队一体同心,休戚与共。”郭小梅、瑶瑶、紫烟皆喜道:“是!”胡尔丹摸摸胡子,笑道:“那我也……”曹英俊忍俊不禁,笑道:“胡兄这番帮忙,可是救了在下小命。恩德难报,只好送胡兄几个十恶不赦之人,以胡兄威武,必能揽下好几件大功。”胡尔丹乐开了花:“好极,好极!”戴伦心道:“曹兄慧眼识人,不知何时早已摸清了胡尔丹的喜好。”

    戴伦便走了出去,见郭小梅跟在后面,便等她走上来,为她讲授了几句练功的口诀,叫她有空复诵,找处僻静地方练功。两人接着一起去往关押着造谣之人的营房。路上戴伦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郭小梅:“徒儿,当时在场,有几个人造谣?”郭小梅道:“只有一个,在茶馆里独自坐着,对着其他桌胡说。”戴伦点头,道:“听着就像刻意而为。上去抓人,其他人可看见了吗?”答:“看见了。”戴伦道:“那很好。但只怕在城里各处,都已有人在散布消息了。勇者行踪一事,万不可泄露出去,我们身为勇者同伴,在外抛头露面一阵,只怕此处早已暴露,你和两位姐妹得好生守着营房才是。”郭小梅经此提醒,大惊道:“师父说的是,弟子糊涂!”

    戴伦笑着看了郭小梅一会儿,从腰中掏出一件整齐折好的斗篷:“多穿些吧,别着了寒。”又给郭小梅披上,给她原本裸露在外的肩膀盖好,隔着斗篷捏了一捏:“师传宝物,可不能丢了。”郭小梅两腮本已冻得发红,当下更是粉如桃花,乖乖应了一句:“师父,知道了。”戴伦又问:“听说异界是没有魔法的?”郭小梅点头:“可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戴伦叮嘱说:“既有魔法,便有许多意想不到、防不胜防之事,要小心些。这斗篷……乃是我下山之时身上穿的,既能抵御雨雪风沙,又有魔法抗性,专防明枪暗箭,说不定也于练功有益。许久没洗,可能有些味道,嘿嘿。”郭小梅听了,大为受宠若惊:“师父,我……!”本来想说什么师父味道万不可能嫌弃等话,又觉得太过亲昵,一番软语直直停到嘴边,心下却甚是感恩。

    “哎呀,不好意思,”戴伦突然想起一事,“既是师门宝物,那我也得多少拿着,你给我撕一片下来吧,不用太大,方巾大小就行。”郭小梅想到,师父居然要与我共持一份,互作信物!当下脸上红得冒烟,软糯糯地说了句:“……是……是!”小心将手指按在斗篷边上,却任她如何使力,也撕不开来。戴伦微微一笑,又面露愁色,手指轻轻搭在郭小梅指上,轻轻一用力,便合力撕开了一条边。他与郭小梅相距甚近,两脸贴着,讲话也是轻言细语:“你内功功夫不到家,今后有的让为师耽心。”郭小梅此刻哪知说什么话好,全身缩成一块儿,连点头都愣住了。戴伦两手轻按,慢慢撕下来四条边,郭小梅全程心跳咚咚作响。戴伦道:“贴近了才知道,你竟冷得内息都乱了。为师生性驽钝,对你照顾不周,徒儿莫怪。”郭小梅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却是一句话也哼不出来,只听得戴伦嗓音沉厚温柔,心中便如万马奔腾。

    松了手,收好斗篷碎片,戴伦往后退开,只想:“晚些时候给玉儿师父做件衣服,嘿嘿,那可是相当有趣。不知是做成艾斯维尔热带草裙,还是做成塞罗迪尔的宫廷礼服?”想到那情形,不禁嘿嘿地笑出声,却让郭小梅看得呆了,不知他是何用意。

    戴伦见郭小梅总盯着自己,也是不解,道:“去吧,曹兄还得你多看护。为师先去审下那造谣的。”心下又想:“这斗篷要是多几件可好了,给紫烟姑娘,瑶瑶,曹兄都穿上一件。可惜只有一件,那还得给我最疼惜的这个傻徒儿。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犯了傻,会把斗篷送给曹兄穿去?徒儿啊徒儿……”

    郭小梅答应下来,走开后,玉娃娃在戴伦怀中冷笑一声:“嘿,你竟借师徒之名,对你徒儿行这般秽乱之事。拜我为师,不会也是瞧中我的姿色,要与我乱伦?狗贼!”戴伦大惊,道:“玉儿师父,你……你话不能乱说呀。什么不三不四?我做什么了?你又有什么姿色了?”玉娃娃道:“我没什么姿色?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后不要你这弟子了!”说得煞有介事,戴伦急道:“师父三思!我……徒儿刚刚撕了这一片下来,就是想着只有这等宝物,才配得上给美若天仙的师傅制衣穿。”玉娃娃一听,倒是有些吃惊:“当真?”又清清嗓子,说:“哼,我才不稀罕这么小件的。你早晚得给我从这破石头里弄出来,给我穿上人间的霓裳羽纱,那才算得上孝敬。”戴伦答道:“是,弟子一定尽心尽力。”心中暗道:“我倒是好奇的很了,玉儿师父这般尖酸刻薄,不知生的是怎么一副模样?若是不比这玉娃娃可爱,声音也变得粗哑难听,那……那还有些亏了。”

    戴伦又道:“师父,稍等要请你相帮。你能否见机行事?”玉娃娃问:“见什么机,行什么事?”戴伦嘿嘿一笑,道:“捉弄坏人,玉儿师父可感兴趣罢?”玉娃娃喜上眉梢,又佯作矜持之态,道:“哼。走着呗。”

    到了牢房,戴伦把玉娃娃拿出,对几个守卫说:“勇者信物在此。”众守卫皆惊道:“勇者之证寻回了?”戴伦道:“正是。此信物上雕有‘天山玉小妹’,全世界仅此一块,今后见此信物,如勇者亲临。各位兄弟辛苦了,且外出休息下,让我来审几句。”守卫惶恐,答应着出了门去。玉娃娃轻声咬牙道:“你倒威风了。”戴伦笑着答道:“勇者信物寻回一事,我们也得找人传出去。信息战就是这么打的。再说,我是托了‘天山玉小妹’的威名,自然威风得紧。”玉娃娃冷笑一声,没搭理他,心中却神气万分,直变得飘飘然起来。

    戴伦蒙了口鼻,走入牢房深处,见到那人被绑在柱上。戴伦细看,竟是“恶灵终结者”洛伦斯。此人面孔塌陷,身材精瘦,四五十岁年纪。被称为“恶灵终结者”,乃是由于曾经屁股被恶灵咬住,直逃到地面上。那恶灵无手无脚,只一个白发大头漂浮空中,一晒到太阳,便瞬间化为灰烬,刚好给路过行人瞧见,场面壮观精彩之至,便给洛伦斯留下这么一个称号。照理说,恶灵和其他怪物不同,它们生在地牢,长在地牢,死后也要烂在地牢中,是没理由跑到地面上来的,于是众人猜想,洛伦斯洗澡时定是用了名香料,在屁股上狠狠擦拭一番,故意引得恶灵如此喜欢他。又有人接着说,该不会是他腚上有疮,日夜上药,弄得一股药香味儿,这才让恶灵舍命相求。他自己说,则半句不提屁股,只说自己如何如何勇猛,旋转跳跃,那恶灵被他耍的气急败坏,这才着了道。是以江湖上另有人送外号“药罐屁舞者”,他以为是什么“耀冠辟武者”,听着还颇得意。

    “啧啧啧,这不是‘恶灵终结者’吗?”戴伦生怕他已发觉“耀冠辟武者”五字的秘密,便以此相称,怕就怕虽遮了口鼻,日后却被认出。见洛伦斯不答,只是两眼无神地前望,他又问:“你是绝不会说出谁指派你,对吧?”洛伦斯摇头:“无人指派。我也没有造谣。”

    洛伦斯没什么其他功绩,就连“恶灵终结者”的名号,说来都像是众人讥刺于他,他自己不知罢了。这样的人,得了‘白马会’些好处,造个谣而已,也不是死罪,那自然是赚到。不过戴伦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怎会白白放他走开?

    戴伦“嘿嘿”一声。

    洛伦斯紧张起来:“你,你想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戴伦仰头大笑,道:“哈哈!‘白马会’派我来的。原来答应你的事,有点记不清了。倒是想起你很多坏事来。嗯,现下决定……”

    洛伦斯倒真有些相信。因为能将守卫支开,还故意遮掩面目,不是“白马会”还能是谁?而且“白马会”这名字,也不是那么常见,这人张口就来,更是让他又多信上半分。他颤声道:“决……决定什么?”

    戴伦笑道:“我看,你是把勇者杀了吧。”

    洛伦斯正缚在桩上,两腿一软,身下涔涔有尿流出:“没有!冤枉啊!你不能造谣!”

    戴伦心中不屑道:“我不造谣,你不造谣,那倒好得很了。可是现在叫你收回,未免有些突兀。”便一逼到底:“整座城只有你一人说勇者死了。你叫我怎么想好?”洛伦斯道:“昨天夜里,在毒毒地牢中,勇者奋力勇战毒妖鸟,救了多少人,大家都深感大恩,可就是没人亲眼见到勇者回来,在城里都担心得很。我断了手臂,在茶馆中等诊所排号,恰巧听到其他人说,那勇者没有信物,不知是真是假,且就随他去罢。我一听,实在气不过,便骂道:‘辅助勇者当是大荣幸,你不主动请缨也就算了,勇者大人见义勇为,你们却如此狼心狗肺,只怕勇者早就死在下面,后悔都来不及了!’”

    戴伦一惊,心道:“竟有此节?”问他:“你确是说了‘只怕’二字?”洛伦斯吃痛哼哼一声,摇头道:“没有。我说的是‘勇者肯定是死在了下面’。不知军中怎么来了些人,说我造谣,把我捉了起来。”

    戴伦心中摇摆不定,暗忖:“若他讲的是真话,那可是冤枉了好人。徒儿啊徒儿,怎地这么鲁莽。可我也不能鲁莽,总得探实口风才行。”又故作镇定,道:“你……这确实是造谣啊。下次说话注意点。”想不到什么方法探他口风,便道:“兄弟,我坦白跟你讲吧……”

    这时有一尖锐女声窜出,正是玉娃娃:“啊呀呀,这不是‘恶灵终结者’么。你可知我是谁?”洛伦斯听见有奇异女声从不知何处传出,四处张望不见人影,竟更吓了一跳:“会……副会长!”玉娃娃骂道:“什么会什么长的,我是你奶奶!”洛伦斯奇道:“奶奶……你……你怎么在这儿?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玉娃娃心中得意,道:“做了鬼,那自然是要年轻些。你怎么不学好,去加入那‘白马会’作甚?”

    戴伦听到洛伦斯说“副会长”三字,心下一怔,还觉得捞到个大的,又见玉儿师父拐弯抹角,说自己是什么奶奶,还觉得玉儿师父太淘气,既撞了大运又坏了大事,结果听到玉儿师父以奶奶自居,帮着他质问洛伦斯,一波三折,搞得他忐忑不已。

    洛伦斯哭道:“奶奶,孙子不孝,实在是挣不到钱,处处受人排挤,这才加入‘白马会’,只为在雪漫城混口饭吃啊!”玉娃娃竟骂道:“他妈的,你这不肖子弟,白养你这么多年!他妈的,真是晦气。”戴伦听玉娃娃学自己骂一口“他妈的”,心中暗笑,又想:“不好,也不知他奶奶是不是这样骂人!玉儿,要问赶紧问呐!”

    洛伦斯被玉娃娃装神弄鬼痛骂,也不敢还嘴:“奶奶,是他们欺负我……”玉娃娃哼了一声,哇哇叫道:“你这狗娘养的。把他们名字告诉我,我去咒他们,替你出气。”哪知洛伦斯竟又发抖,道:“奶……奶奶,你可别,他们神通广大,惹不得啊!”玉娃娃道:“你奶奶我升了天,被上古女神选作了九仙女,有什么事,那都是让上古女神出手,你怕什么?”洛伦斯破涕喜道:“奶奶,居然有这等好事,真是祖坟冒青烟啦!”玉娃娃骂道:“少废话,奶奶时间有限,有话快说。”

    洛伦斯道:“会长的名字不知道,引荐我进去的是‘狮子斩’威尔伯,副会长是一个女人,有隐去身形之能。奶奶,我提这威尔伯不是要你教训他,是……是你你可千万别找他麻烦,他是个好人。就是这副会长天天使唤手下欺负我,是最大的坏人,我最怕她!”玉娃娃不悦道:“什么好人坏人,‘白马会’中竟还有好人?这威尔伯我也认得吧,他是你奶奶我二舅的三姨的邻居的曾孙的同学,他那也算好人?”洛伦斯恨不得解脱绳索,拜倒在地:“威尔伯大哥是千真万确的好人,他……他也是在里面密谋反对‘白马会’的,总是被人欺压。奶奶你神通广大,请行举手之劳,也帮帮他罢!”玉娃娃道:“你再不给多点线索,这阴间找人可是难找的很。你先把那几个欺负你的名字说出来。”

    洛伦斯道:“‘霹雳的卢’卢修斯,‘汗血宝驴’吕阿哥,‘踏雪乌鸦’雅耳禄。”玉娃娃“咦”一声,问:“最后一个没搞错吧?”洛伦斯道:“大家都这么叫的。”玉娃娃恨不得自己点点头,道:“好了,这些名字虽然长的很,但这位雪大侠肯定是记住了。”洛伦斯这才想起戴伦:“这位,就是雪大侠?”戴伦无奈笑笑,道:“在下‘雪中客’,大侠不敢当。”玉娃娃又留下一句:“这位雪大侠是我在阴间找了九天九夜才寻得的绝品奴……仆从,奉你奶奶我的命来为你撑腰,你随意使唤罢!我走了!”洛伦斯忙摇头:“不敢不敢!奶奶一路顺风!”

    戴伦听玉儿师父让洛伦斯使唤自己,生了好大气,却也憋住了,谁叫自己贪玩,认了这么个师父呢?他笑眯眯地给洛伦斯从木桩上面解了下来,一面忍住不为自己徒弟郭小梅的莽撞道歉,一面在想那个有着“隐去身形之能”的白马会副会长,心中想:“若是雪漫城中还藏了这么一个神偷,那‘大事’可有些不好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