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勇者带来异世界的手办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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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意外

    瑶瑶已坐上那“敢打”的躯干中空处,外面一层铁甲合上,将她层层包裹起来。铁人敢打的眼睛中射出黄光,便开始移动。戴伦心想:“看来这铁人是个死物,既已不用担心伤人,我稍稍露一手也无妨。”随着众人来到庭院,中途走下木楼梯时,整个空间都在摇晃,头上亦有沙尘落下,可见这铁人重量不小,每走一步都有踩塌楼梯的风险。

    戴伦和瑶瑶、“敢打”入了场。戴伦又对几丈外观摩的郭小梅说:“徒儿,为师测一测你的悟性。”郭小梅疑道:“师父可是要我当场学几招?”戴伦道:“不是。‘天山渡雪’说是只有一招轻功,但其原理精妙,可大有拓展之能。”郭小梅略一沉吟,拱手躬身道:“徒儿不明,请师父赐教。”戴伦笑道:“好嘞,那你们可不要嫌我话多。今天给你们上一课,于天下任何武功的修习都是有好处的。”胡尔丹和郭小梅本就瞪大了眼睛,好把这场比试瞧仔细了,听他这么一说,无不精神一振。

    戴伦也不开始讲解,只先问了一句:“徒儿,你看我昨晚闭着眼睛闪开你的银枪,其中到底是什么原理?难不成我有预卜先知之术吗?”郭小梅道:“师父若说有,我可得高兴坏了。不过师父反问我,那其中定是有其他道理。”戴伦笑道:“你倒是不直接回答为师的问题,尽耍些小聪明。”郭小梅脸上一红,又躬身道:“师父教训的是!那么……那么……便是师父脚上长了眼睛。虽然……说起来有些古怪,可放在师父身上倒也算不上神奇!”戴伦被她逗笑,温言道:“没听说过天底下有这样的玩意儿,定是我孤陋寡闻了。好了,你所说也对了一半。紫烟姑娘,不知你是否可以用下灵视术?”

    紫烟迟疑片刻,便在手上结了个印,又捏了个手诀,点了点法杖,灵眸一震,便使出了灵视术。她道:“使出来了,不知戴少侠有何吩咐。”

    戴伦道:“活人周身有股子能量,我称之为‘气’,以灵视术察看,就是人体周边散发出的一圈光环。”紫烟点头道:“是有的。戴少侠,你的‘气’比其他人的,看上去要稀薄许多,晚辈在灵视方面没什么本领,戴少侠见笑。不过这……”紫烟眉头一皱。

    郭小梅没瞧见她这一皱眉,颤声道:“师……师父,难道你是个死人!?不不,是神仙?”戴伦叹了口气,心道:“我这徒儿太也天真可怜,日后必叫我放心不下。也罢,路上有点牵绊,这才叫人生。”便道:“你师父我的‘气’看不见,不代表没有。紫烟姑娘,你且瞧好了。”戴伦站在原地,身上某处暗暗使劲,只听得紫烟轻呼一声:“是了,我看见了。少侠的‘气’不是没有,而是扩散极远,所以看上去宛若空明,只一稍稍提气,便能看得一清二楚。现下整座庭院里,都弥漫着戴少侠的‘气’。”

    戴伦点头道:“只要学会如何将‘气’从自己身周扩散出去而不断开,便能探知到几里外的动作。虽不那么精准,但在此基础之上,再稍稍聚拢,身周几丈内任何风吹草动就都能准确感知,有如万千眼睛从各个方向视物,无一疏漏。就算有再多银枪铁拳,只需气知,意会,身动,便可轻松避之,那么在施展轻功时精准找到落脚处,更是不在话下。‘天山渡雪’的第一原理就在此。”郭小梅兴奋不已,道:“师父,你这招果真神技啊!还有第二原理是什么呢?”

    戴伦摇摇头,笑道:“也没那么厉害。此招颇费心神,所以昨夜教你那口诀,是以用来练心。心静则神清,神情则气爽。要想抓住这微妙的诀窍,若非撞上奇遇,还得日日修行,积年累月,方有所成。就算如此,若是被人以极近距离偷袭,或是战斗中心神分散,立刻便没了效用。”郭小梅迫不及待地问道:“是!是!那么这第二原理是?”

    那铁人胸前的铁甲突然升起,座位里的瑶瑶脸上露出烦躁之色:“还没讲完吗?‘敢打’可要出拳啦!”说着铁甲又降下合上,铁人脚步开始移动。戴伦笑道:“第一原理用于躲避、探敌,第二原理用于拆招,反击。先看第一原理。”

    瑶瑶操控“敢打”,两步踏到戴伦身前,一只铁拳砸将下来,戴伦摇身一闪,竟见那腕臂与他擦肩而过,中段竟伸出弹簧,直直将拳头推出数尺,往庭院地上向下砸出了个大窟窿。戴伦心道:“好险闪过,这拳原本重量就大,再借以机巧推动,力道拳速皆远超人类,差点把雪中客雪大侠砸成大雪花。看来以后还是少显摆些,否则都像这瑶瑶上来就出杀招,可是有些坏了礼数,徒伤两方和气。”朗声道:“第二原理,气至身随,如鬼似魅!”这第二原理,正是以意念牵动气,气再牵动身躯,以达到速度和力量的双爆发,比之铁人的机关巧劲,更要灵活上数倍。只见戴伦横胯一坐,身子低下,便如滑雪一般,由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从铁人胯下优雅滑过,仿佛往水平方向坠落。至其背后,又转身飞起一脚,脚底射中铁人敢打的屁股。这一脚自也是由“气”来驱动,突破了一般的物理限制,又快又狠。这一转身又颇潇洒,戴伦斗篷飘逸,身姿灵动,踢得着实漂亮,胡尔丹和郭小梅无不惊呼。

    那铁人敢打屁股上吃了一脚,两腿没站稳,便欲向前掀倒。戴伦接下来一滑更是惊人。他这次不再从胯下穿过,而是脚下划出圆弧,从敢打身侧绕过,又回到了它身前,手掌往上一举,正好将倾倒的铁人前胸托住,掌握处严丝合缝,不发出一点声响,便是比那上善之水还要柔上一分。他这一下并不是出击,而是眼看胜负已分,敢打若倒在地上,以它铁山一般的质量,必受重创,瑶瑶伤心不说,更有可能受伤,自己定不能袖手旁观。至于这一来踹臀,二来救人,有没有给瑶瑶留面儿,他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果然,瑶瑶从那铁人敢打中下来后,一脸的赌气:“什么都没看清,就结束啦!大龙哥哥,我生你的气了!”双臂抱胸,好不气愤。戴伦苦笑,哄她说:“瑶瑶,你是没看清,我一直在敢打身前,还没来得及打你,敢打就往我身上摔了过来,我再不出手扶住,大龙哥哥可就要成了肉酱哥哥啦。这次我是不战而胜,你好好检查下敢打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怎会突然地倒下,修好了我们下次再比,这次就算哥哥我胜之不武,输你一回好不好?”

    瑶瑶坐在铁人之中,向外视物用的是某种机械系统,自不如肉眼观察,而戴伦速度滑前滑后极快,一不留神还真难辨别他有没有绕过后。饶是瑶瑶聪明伶俐,却也不得不信了他的话,只见他闪开铁人敢打一拳杀招,又稳稳扶住了敢打身躯,功夫定是有的,当下便也敬他三分:“你也是想着勇者的事儿,心里着急?比武是我提出的,可不能耽太久,那样瑶瑶也太任性了。瑶瑶是好孩子,输了自然要认,可不要大龙哥哥你哄我。定是大龙哥哥你太厉害,敢打见到你,不由自主地要跪下来,可让哥哥你见笑了。我下去之后定会好好教训它。”瑶瑶说话间神气活现,颇像个小大人。戴伦心想:“这小孩儿可真懂事。定是紫烟姑娘和小梅教导有方了。”便笑道:“我看不像。敢打‘开山铁拳’威风惯了,打人就从没失过手,这次被我侥幸闪过,心里一时沮丧,失了斗志,这才倒了下来。你可要好好安慰它呀。”瑶瑶大吃一惊:“原来是这样!敢打,对不起,瑶瑶误会你了,原谅瑶瑶吧!一次失败没什么,失败是成功的妈妈,对吧!”说着便轻抚铁人敢打的膝盖,眼中生出怜爱之意。

    瑶瑶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就要驾着铁人使魔上战场与怪物厮杀,往后不知还要遇上什么挫折,若是能像今天这般开朗,身边亦有良朋相伴,那也甚好。想到此节,戴伦心中不禁有些同情。自己虽然孤身一人,但混迹于市井数月,许多肮脏龌龊之事都已见过,又得了这门‘天山渡雪’心法的好处,对“逍遥自在”四字切身体会,心中便没那些迷惘,遇上什么都不怕。然则勇者一行,所遇艰险必多,撞上生死大事,这小孩儿能撑得住吗?

    戴伦稍定心神,抬头一看,紫烟已盯着自己许久,看他与自己四目相对,这才说话:“曹少侠,你这门‘天山渡雪’,确是非同小可。此战旁观下来,晚辈受益匪浅。”胡尔丹和郭小梅早看得呆了,正出神,听得紫烟这话,立刻围上来,皆道:“厉害,厉害!”郭小梅说:“弟子原以为修习师门功夫,自己的枪法不免要落下了,怎生想到这‘天山渡雪’原理深奥精妙,于任何的功夫,都大有助益。有此神功相助,往后枪法修习,也定是突飞猛进!”戴伦哈哈一笑,道:“别看为师行事放荡,收你这个徒弟,可不只是想着卖弄自身,也是有为彼此好好考虑过的。这具体如何修习,往后慢慢教你。”其中还有一节,乃是戴伦瞧着郭小梅对曹英俊太也痴情,若能修得自己这门潇洒心法,一来分散精力,二来心境开阔,于那儿女情长之事也能多放下几分,少吃些苦。

    他突然想起,维密酒馆的酒保昨晚才以“白马会”之名威胁他,去偷那紫烟的法杖。只见那法杖由凤凰木制成,长有四尺四寸,顶端的水晶媒介晶莹剔透,确非凡品。他既已和紫烟吃过一桌饭,自然不可能再行偷窃,可若得罪了白马会,恐怕于日后那件“大事”有碍。心下正没理会处,突然听见门外佣人大喊:“胡老爷!勇……那位少侠醒了!”

    众人皆脸现喜色。胡尔丹大笑着答:“好!晚些时候来军营找我领赏。”又转过头来:“朋友们,还等什么呢?”

    到了守卫的营房外,紫烟偷偷拉住戴伦的斗篷,悄声道:“戴少侠,有一事相商。”戴伦一愣,道:“等见过曹少侠,再说不迟。”众人便进了营房中一个单独医疗室。

    曹英俊平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戴伦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却没能拦住郭小梅。郭小梅扑到勇者床前,大声哭诉:“勇者大人,你可……你可还好吗?大家来看你了。”曹英俊面无血色,没精神地瞧了一眼小梅,干裂的嘴唇蠕动着说:“哦,你们来了。这位是……啊,是戴兄,戴兄也在。快,扶我起来……”脸上仍是无精打采,却有了些笑意。戴伦正要阻止,郭小梅已将曹英俊身子扶起,她突然“啊”地大叫一声,双手颤抖着放开,往后退了几步。

    曹英俊正奇怪,低头一看刚才郭小梅触碰处,原是已经少了一条右小臂。他也“哇”地一声叫出,瞪大了眼睛惨叫,内心又怒又怕,喊声又尖又哑,直直地盯着原先手臂所在,眼泪扑簌簌地滚了下来。过不多时,眼球一翻,又晕倒过去。

    众人相顾失色,尽皆愕然。

    胡尔丹气冲冲地领戴伦出去找那军医。郭小梅趴在紫烟怀里不断哭泣,瑶瑶躲在敢打的身体里一直没有出来,一动不动。紫烟心里早已多少料到此事,又是队里最年长的人,自然担起了照顾大家的责任。她为房间中布下了清心安眠咒,又轻敲敢打的前胸。瑶瑶从敢打中跳出,也和郭小梅、紫烟紧紧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平静。他们四人结伴已久,突遇如此变故,实是如雷轰顶。

    胡尔丹和戴伦找到那军医。军医将昨夜情况如实招来。原来是曹英俊右小臂被刀剑砍伤,失血过多,伤口感染,不得不截断肢体,就将右手手肘以下尽皆切除了。军医说到是刀剑所伤,戴伦才想起,他昨晚并没有听郭小梅说明具体受伤情形,才恍然大悟:这其中必有隐情,紫烟姑娘或许有些头绪。

    待郭小梅和瑶瑶二人稍稍平静下来,五人便找了个空房间详谈此事。紫烟道:“勇者受伤之时,那毒妖鸟被我用咒术绑牢在地上,勇者大人正在和它相斗。当时瑶瑶、敢打和小梅都在上面几层救人,只有我一人在场。我看勇者有些不敌,已被怪鸟用喙牢牢压制,落了下风,便急忙过去相帮。可是已经晚了,那毒妖鸟的喙一啄下去,眼看着勇者性命难保……这时候,突然有刀光闪过,那毒妖鸟整个头颅都被斩断,却连着砍伤了勇者的手臂。”众人惊呼:“在场的竟还有一人?是谁?”紫烟摇摇头:“当时没看到任何线索。这层地牢就如一个宽敞的神殿,其中规则地排列有许多柱子,只有中间一条大道有灯光照明,左右两边探去,全是漆黑一片,又有石柱遮蔽,当时勇者受伤,我着急救治,未能查明。而且……勇者小臂上伤口太深,传送水晶的能量又在救治他人途中耗尽,误了治疗时机……是我该死。”

    郭小梅哭道:“都怪我,明明勇者大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还只顾着在城门外顶撞师父……”戴伦也叹口气,感到痛惜万分,道:“我听闻曹少侠受伤,却……为了争个清白……唉,想来自己能在机缘巧合下学会‘天山渡雪’,正是命运女神要我在当时为勇者救回一条手臂,到头来却是白费这功夫了!唉!曹少侠正值意气风发少年,身负重任,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要如何谢罪才好啊!”

    瑶瑶脸有愠色,挥拳跺脚,嘴里不停咒骂:“讨厌鬼,胆小鬼!竟然这么不讲武德,来偷袭曹哥哥。可恶的家伙,我要把你吊起来,打你脸蛋,抽你屁股!”胡尔丹将胡子高高吹起:“伤害勇者,这可是叛国大罪,反人类大罪!我胡尔丹今天立下毒誓,绝饶不了此人,定要将他捉拿住,凌迟处死!”

    紫烟待大家发泄完情绪,缓缓地道:“依我所见,那人原本是要救下勇者,砍中手臂也是误伤。大家或可不要追究了,想好如何安慰勇者才是。”瑶瑶骂道:“谁要他救了?曹哥哥大义凛然,一番苦斗都是为了救下旁人性命,就算是死在毒妖鸟手下,也是为大义而死,总比如今被一个小鬼砍断了胳膊,叫人笑话要强!”紫烟低声喝道:“瑶瑶,不得胡说!”郭小梅哭道:“瑶瑶,那可不能这么说,勇者大人性命尚在,实是侥幸,还得谢过那位无名大侠才是。但……你说的……呜……!”瑶瑶撅起嘴,道:“我说的自然不是从旁人角度,而是曹哥哥自己的想法。他此刻虽是昏迷,心里也一定伤心极了。”

    戴伦心想:“瑶瑶虽然说的残忍了点,却也不假:对一表人才的曹少侠来说,断了胳臂,定是不小的打击。往后路在何方,可是一下没了主意。我可得好好陪住几位,扶持支撑,另外还要盯好了曹少侠,既防贼人二度偷袭,也要……也要担心曹少侠自己去寻短见,否则浩劫一至,世界必将落入魔王之手。”便道:“我原本无意多耽各位时间,可兹事体大,如今看来,往后几日要多多叨扰了。待勇者能起身走路,定下今后方向,我再走不迟。”郭小梅破涕而笑,道:“师父,你说话可不要这么见外了。这时候有你和胡大哥在,我们才叫得救了。”瑶瑶说:“大龙哥哥,你说话可真让人难懂。你定是喜欢大家,想留下来对不对?胡叔叔家的床又大又软,任谁都想多待几天。”紫烟皱眉,道:“瑶瑶,我们本就该去龙临堡里住宿,昨日是事出有因。怎能一直在人家里借住呢?”胡尔丹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们喜欢就好,待上一辈子都行,那是鄙人的荣幸!”

    戴伦见大家心情转好,便也笑道:“瑶瑶说的是,大家都是一等一的好人,我可还真不舍得给其他家伙抢了去。胡兄也帮大忙了,还要请你……让曹少侠在这里休养一阵。领主那边,我们择机知会。勇者受伤的事情,断不可传了出去。”胡尔丹答允下来,就要告辞出门。戴伦道:“且慢。徒儿,外面天气大好,你和瑶瑶跟着胡大哥,去外面转转,打听打听昨晚有没有什么新闻。若是遇上‘霹雳的卢’等人,可千万要忍耐住,回来找为师。为师现在和你紫烟姐姐有话要谈,先不跟上。”生怕二人惹事,又说:“瑶瑶,你将‘敢打’留在此处吧,我待会帮你检查一下。”郭小梅听得“霹雳的卢”大名,心中怒意已起,只道师父是要自己去探查昨夜出刀人的真面目,便领着瑶瑶,随着胡尔丹走了出去。胡尔丹在门外吩咐了军医和守卫几句,便带着两人离开了军营。

    待房间无旁人后,紫烟松了口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而被戴伦及时接住。紫烟站直身子,柔声道:“戴少侠,小女……不,晚辈在此谢过了。”说着便深鞠一躬。戴伦忙不迭扶起,笑道:“姑娘言重。我能为勇者尽犬马之劳,本就是福分。一路上照顾两个孩子,你很辛苦吧?小梅虽然懂事,却天真烂漫过了头;瑶瑶聪明机警,小孩子脾气可是不小,定是调皮捣蛋惯了,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他一句不提曹英俊,乃是怕紫烟耽心。紫烟听他对两个孩子观察仔细,甚是上心,且体谅自己难处,顿时心头一暖,心道:“这人真是好极。”便点头道:“戴少侠心明眼亮,体贴入微,小女感激不尽。”戴伦笑道:“没有的事。也不知适才你说有事相商,是指哪一件事?”紫烟摇了摇头,轻声道:“戴少侠自己已经说了。”戴伦道:“啊,原来是这档子事。我在雪漫城也没什么其他事,这几天就和你们时时相伴,把该做的事做了,更有许多机会向几位姑娘请教学习。至于……至于后面有没有多的缘分,姑娘不用担心,一切自有天意。”

    紫烟点头:“你这么说,我心里就轻松多了。两个孩子尤其让我放心不下,请戴少侠帮着管教了。”戴伦道:“自然。妹妹们活泼好动,绕在身边,我也有伴儿,正好解解积了好几个月的闷。何况我已是小梅师父,更有责任照拂爱护。”紫烟终于笑道:“戴少侠厚德载物,真是雪中送炭。大恩大德,小女难以报答。”

    说话间,门外突然军医来报:“病人醒了!”戴伦紫烟喜出望外,立刻前往。只见曹英俊已经靠床坐起,脸上颇有些寂寞神色,见到两人到来,眼角虽有泪痕,却微微一笑:“戴兄,昨夜今日定是你照顾我这几个妹妹了。”

    戴伦见曹英俊状态好了不少,喜道:“说来可真是缘分了。我昨夜机缘巧合,已收了小梅为徒,不过今天早上才和紫烟姑娘、瑶瑶相识。曹少侠,你大难不死,定是九圣灵、上古女神保佑,另外还得算上你对三位姑娘一路照顾保护,老天感念你的功德,不忍你折损性命。”曹英俊轻轻点头:“戴兄过奖了。几个妹妹都还好吧?”紫烟道:“大家还好。只是适才有些伤心。眼下值班卫兵长胡尔丹胡大哥正带她们逛街。”曹英俊笑道:“没事便好。晚些时候,也要谢过胡大哥、大夫,和几个守卫兄弟。戴兄,你竟收了小梅妹妹为徒,在下听着可是新奇得很呐。这其中必有趣事,你可得好好跟我说一遍。”

    戴伦便将昨夜,今早之事都大致说了一遍,曹英俊听着连连点头。戴伦讲完故事,换了个严肃语气,问:“曹兄,昨夜伤你之人……你可有瞧见是谁吗?”曹英俊呆住半晌,道:“没有。但如此高手,才当得起勇者的名头啊。我身无绝技,落得个早早退场的下场,也是合理。”戴伦摇头:“万不可再这么说了。十二勇士缺一不可,上古女神选中曹兄,也不可能是率性而为。曹兄莫要自弃。”曹英俊咳嗽一声,笑道:“信物都丢了,算不得数啦。”

    戴伦突然想起,便从怀中将那玉娃娃拿了出来:“曹兄,你看这个,可是你的信物?”曹英俊见了,大喜道:“戴兄,你在何处帮我寻来了?我还说再也拿不回来了呢!”戴伦脸上失色:“曹兄,这正是你昨日和我在酒楼下作别时,从剑穗上拔下来的呀!”

    曹英俊皱起眉头:“这……这可怪了。难道我昏迷太久,记忆丧失了吗?我剑穗上的,应该是一块不那么特别的玉佩。怎么会……”紫烟从曹英俊随身物件中拿到那柄配件,其上确无红色剑穗。但见这玉娃娃上下各串了红色剑穗,真也猜不到其中道理。

    曹英俊道:“这……信物上下应当是没有剑穗才是。怎会如此?”戴伦细思片刻,道:“紫烟姑娘,曹兄,你俩且在此等候,关于这玉娃娃,我有些事情要确认,去去就来。”说着便走出军营,飞上某处房屋顶,找了个僻静处,将那玉娃娃举在手中,兀自骂道:“妖怪,还不快快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