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担任从斋长
例监:“他急了他急了,莫不是把自己代入那些要被罚钱的拖车尾了?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没错,只需做到安分守己便可获利,也只有你们这些宦官子弟,横着走惯了,才会觉得守规矩对你们来说都算是亏了。”
荫监:“你们有几个臭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一群贱民!”
两拨监生越辨越激动,眼看就要打起来。忱溪下意识的看向孟清平。
“诸位,请听我一言。”
众人看见一个霁月清风般的白衣书生起身,顿时安静了下来,还夹杂着一些惊叹。
孟清平很早之前就明白,他与忱溪之间相隋无数鸿沟,可他从未有过如今这般如此强烈地想要和她幷肩的念头。
他向众人一揖后方才发言。
“诸位同在第九斋,旁人若议论起来,自然是荣辱与共的。但众口难调,选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斋长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如除了斋长之外,再酌情多选几位从斋长,斋内的所有监生可以自选所归配的从斋长。而斋长便只需监管各位从斋长、负责国子监内需斋长参与的事宜。”
司业:“博采创新,不错不错。”
众人讨论一番后纷纷觉得此法可行。
孟清平之后没有人再发言,司业便让众人开始投木篾。
与越家有生意的商贾子弟都投了越忱溪。
与江家有往来的官宦子弟一半投了江紫棠,一半投了江安亭。
而更多的监生只想专心念书,对这些家族暗斗幷无兴趣,那些人纷纷投了孟清平。
最后竟然是孟清平成了斋长。
而越忱溪、江安亭、江紫棠则担任了从斋长的位置。
日子渐渐步入正轨,陈博士的数术课上,忱溪被日头晒得有些犯困,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越齐州见状想叫醒她,孟清平便抬手制止。
“这几日事多且杂,让她好好歇息,就别再叫醒她了。”
越齐州转念一想也是,便悄悄朝她坐的地方挪了挪,替她挡了挡日头和夫子的视线。
窗外燕雀啾鸣,窗内书页簌簌,忱溪趴在孟清平相邻的书案上小憩,前面是为她挡太阳的越齐州,后面坐着偷笑她犯懒的裴铮。
下课后,孟清平把忱溪叫醒,她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孟清平告诉她陈博士布置了工课。
“你刚刚一直在睡觉,想来工课上会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这簿子里是我写下的要点,你且先拿去看看,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
忱溪接过簿子翻看:“嗯...其实我数术---”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孟清平又说。
“既然你为从斋长,便要督促所辖斋生的工课,我此举也不过是我作为斋长分内的事罢了。”
越和孟清平相处就越发现,其实他幷不清冷内向,只是之前在越府寄人篱下,他不得不沉默寡言深居简出,免得祸从口出、多做多错。
裴铮这时走了过来。
“忱溪,你帮我看看这题,今有甲持钱五百六十,乙持钱三百五十,丙持钱一百八十,几三人俱出关,关稅百钱。欲以钱数多少衰出之,问各几何?何解?”
她略微看了一眼便脱口而出:“各置钱数为列衰,副幷为法。以百钱乘未幷者,各自为实。实如法得一钱”。
裴铮又问了许多问题,忱溪干脆邀他坐下,一点一点同他讲。
“所以,甲出五十一钱一百九分钱之四十一;飞出三十二钱一百九分钱之一十二;丙出一十六钱一百九分钱之五十六。”
孟清平把簿子从她怀中抽走。
“二妹常年打理家业,数术一类自然早就得心应手,是我献丑了。”
孟清平难得主动为她做点什么,不想就这么打击他的积极性。
“谢谢兄长。”
“分内之事,无需言谢。”
“父亲对我一向期望甚高,课业也从来都比旁人重些,他们总觉得我什么都能学会。还从未有人像兄长一样,想着我是否也会有困顿不解的时候。”
孟清平窥及忱溪风光背后的些许辛酸。
一时拿捏不住她的剖析示弱是否是为了博得他同情的筹码。
“往后共事,二妹尽可来与我共讨。”
但他终究是心疼了。
自裴铮后,组里的监生接二连三来来问工课,忱溪一下子被人团团围住,忙得不可开交。
赵佩合那日选斋长见到孟清平之后,便立刻修书回家向她父亲确认了一些事情。
“孟斋长。”
“赵姑娘何事?”
“今日的算术我有几个地方没听懂,不知孟斋长可否指点一二?”
孟清平耐心给她答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