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奴婢克扣孟清平
“你的从斋长是江安亭,往后找他便是。”
“几道题而已,何必如此严谨?”赵佩合指了指孟清平手上的簿子,“不若将笔记借我一观,也无需孟斋长费时间了。”
“此乃私物,不外借。”
“你还眞是同小时候一样不近人情呢,清平哥哥。”
赵佩合抿嘴,做出一副故人相见久別重逢的愉悦表情。
“我乃昭县县令之女,当年令尊在我们府上做师爷的前几丰,你和孟姨都住在我家偏房,我们以前还时常一起去县衙给爹爹们送饭呢。”
孟清平神色不明道:“想起来了,赵姑娘还有事?”
“当年你家出事--啊,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你和孟姨后来一定过得很艰难吧?我其实一直想去找你,可那时候我实在是太小了,实在不知道怎么--”
孟清平打断了赵佩合的自我感动。
“不必,若无它事,我便要去找舍妹用饭了。”
见赵佩合梗住,孟清平略一点头便迅速离开了,留下话没说完的赵佩合在原地咬牙切齿。
监生:“这孟清平眞是有眼无珠,放着赵姑娘不理不睬,去找什么越忱溪,赵姑娘別和他一般见识,你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我。”
赵佩合打量了一下,认出这人是锦城巡防营统领之子。
福身:“刘公子误会了,想必孟会子还有其他杂事,无妨的。”
监生赞赏:“赵姑娘果然体贴。”
那监生几次三番向赵佩合献殷勤,都被她悄无声息地挡了。
赵佩合:(攀龙附凤,也得是眞龙凤。)
当月十五,国子监放了月假,他们中午一起去滕楼吃席,回到家已是日暮。
同家中长辈用完饭唠了会家常,越慈便敦促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忱溪自然不会就这么乖乖睡下,兰萱打着灯笼领她到了孟清平的院前,敲了半天门方才有人来开。
孟清平有些意外:“二妹怎么过来了?”
“怎么是你自己来开门?你院里的下人呢?”
“大概是歇下了吧。”
忱溪皱眉:“歇下了?连个交班守夜的都没有吗?”
“无妨,反正来我这的人也少,守不守的也没什么区別。”
她压着怒火踏门而入。进屋后,发现屋内十分昏暗。
“好黑啊,兄长在忙些什么?为何不多点些灯?”
“许是太久没回来,我院里的下人忘了添置了。”
忱溪刚准备随便找个凳子坐下,孟清平忽然叫住。
“二妹等等,这个凳子我还没来得及擦,你先坐床上将就一下吧。”
“你这院子怎么回事!兰萱!去把兄长院子里的下人全给我叫来!”
“是。”
兰萱十分干练,起先并未说明来意,只隔着门先将下人房里的住着的全部叫醒。
忱溪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灯火通明的下人房冷笑。
等下人们拾掇好了,兰萱才报出她的名号,那些回过味的下人们顿时忙不迭涌进孟清平所在的主臥,慌慌张张跪下请罪。
还从里面看见了一个记忆里的孰人。
“碧绣,你就是这么伺候大少爷的?”
被点名的丫鬟战战兢兢的抬头。
“大小姐”、忱溪朝她挑眉,她瞬间改口:“不,\t二小姐,奴才们一时偷懒,再也不敢了!请二小姐责罚!”
“偷懒?我看不止吧。兰萱,把银司和他的手下们叫来。再去把方账房的册子拿来给我,我亲自对对,算算这些刁奴克扣了多少东西。”
银司是越慈身边专门掌罚的小厮,得了兰萱的传话不一会便到了,同来的还有孟柔。
孟清平行礼:“母亲。”
孟柔看到跪了满地的仆人又惊又急:“少家主,可是清平犯了什么错?”
“夫人误会了,犯事的是这些刁仆,幷非兄长。”
孟柔松了口气:“不过都是些小事,回头我让清平训斥一二,便不劳少家主如此费心了。
下人们感恩戴德的看着孟柔。
“夫人身为家中长辈,理应通晓家规,赏罚分明。如今你想一味包庇息事宁人,亦是逾矩!”
“若再为他们说话,我便要不顾情面将夫人同罚了。”
下人们被这架势吓得纷纷攀咬招供,个个话里不离碧绣。
把她教唆众人贪污孟清平房里月例、偷懒刻薄孟清平的污糟事抖了个一干二净——即便那些人也不见得干凈。
“碧绣,当年我见你在我身边伺候得力,想你勤快明事才把你指给兄长做大丫头。”
“怎么,你是觉得做大丫头埋没你了,抬你做个四小姐才配得上么?”
“不...不是的,二小姐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我眞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