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擅长编故事啊。”白一一心生一计，“那不如我们也编个故事骗骗他。”

    夜涂不置可否，她好像很喜欢“钓鱼”这件事。

    “至于曹希那件事，靠我们是解决不了了。”白一一颇有深意地看向夜涂，“那个晚山好像很久没出来活动了诶！”

    “岑御能找到他。”

    “那就好。”白一一闲来打量这几只鬼，“刚出事的那个怎么不在？”

    “她走了。不像我们，她没有那么深的怨念，她刚死的时候我们劝她去投胎来着。”

    “哟，你们有这本事还能把自己困在这？”

    小颜叹了口气，“毕竟是各有各的不幸。她遇到的事其实就是PUA，只要看清楚了也就算是解开心结了。可是对我们来说，那些心理阴影是挥之不去的。”

    谢霞优不这么认为，“我没有，我就是单纯的觉得去投胎也没什么意思，我本来也是能出去的，谁知道这两天是什么情况，憋死了。”

    时泽开玩笑道，“这和一一姐好像啊，挺适合他们那的工作的。”

    夜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哪像了？”

    时泽赶紧闭嘴，倒是谢霞优调侃了一句，“小姐姐气质这么干净，又心性单纯的，显然极少受那些风吹雨打，我怎么可能像她呢？说羡慕还差不多。”她的眼神里的确有几分向往。

    白一一回应她一个笑容，却沉默不语，夜涂牵过她的手，若是真有她的经历，谢霞优不知道跳多少次楼了。

    …………

    “这个方法我们也试过了，但是那人警惕性还挺高，我们也不知道聊的是谁。”

    “既然是讲故事，那当然要把背景讲清楚。”白一一飞速地敲着键盘，差点没写出一篇小作文。

    石承瞄了一眼，“你这文思泉涌啊！这么顺手？”

    “亲身经历能不顺手吗？”

    “啊？”石承显然没想到这一点，扭头见夜涂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盯着屏幕，好奇地问道，“她一向都这么洒脱的吗？”

    “哼！洒脱个鬼！”

    白一一抽空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微笑，“来一颗？”

    白一一犹豫了两秒就接受了他的投喂。十分钟后，她已经完成了投放鱼饵的工作，在贴吧里面闲逛，有人和她聊天，她也只是简单回应两句，接着就下线了。

    石承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在细节上他确实忽略掉了一些问题，比如这类抑郁人群的心理状态。由此他想到白一一写的所谓的“故事”，那是她被霸凌的那段日子。但是，她的状态显然截然不同。

    “这电脑先留在这吧，有什么消息我们随时沟通。”

    “好，石警官慢走。”白一一合上笔记本，然后就靠在夜涂怀里玩魔方，她发现这很能消磨时间，只要能够耐得下心来。

    …………

    晚山都快把C市溜了一圈了，也没能找到邹丞，身心俱疲地找了个烧烤摊，“就这些，少放点盐哈！”

    “行，一会就好。”

    吃着串的空档，他还在想这人能跑到哪去？旁边一个看上去得有30岁的男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道了声歉就去找他朋友了。

    晚山本来没在意，但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和他那日在宾馆遇到的一模一样。当时为了踩点他还特意去过212，在门口和一个男的擦肩而过，他记得那人身上的气息很杂，有血腥气，洗不掉的血腥气。于是他佯装随意地扭头看过去，但并非一个人，这让他忽然就通透了。

    白一一不情不愿地按掉闹钟爬了起来，边打哈欠边拿过电脑开机，就是这破电脑不太给力，开了半天才跳出桌面。她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窗帘后面，“出来。”

    晚山小心地张望了一圈，“他不在？”

    “回地府了，你找他？”白一一盯着屏幕上那个网络加载的圈，看着都眼晕。

    “不找不找。”晚山反坐在凳子上看着她敲键盘，“白天在人间，晚上回地府？这……他不会是不行吧？”

    白一一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敲键盘，但脸色显然出卖了她。

    晚山戏谑道，“这阎王大人谈个恋爱这么纯情的吗？”

    白一一刚登上贴吧，跳出来好多消息，“你要有事就说，没事就出去，非得让我把他叫来亲自赶你吗？”

    “别别别，我是真有事，你们不是让我找人吗？”

    “找到了？”

    “这个有待商榷，但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要找的那个不是人？”

    “什么意思？”

    “就是他可能和我一样，还有可能会什么易容啊，幻术什么，可以改变容貌。”

    白一一明白了他的意思，“要这么说，就算是人也能办到。所以你有目标了？”

    “倒是有一个，但是我也不确定。”

    “那你就继续盯着，明天我给你线索。”

    次日一早，石承躺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眯着，昨天半夜抓嫌犯，他直接没回去，听到手机响摸了半天才接通，没说几句话就无比精神地坐了起来，“我们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是我们怀疑他用的是假证件，所以没能逮到人影，不过我可以让他们再盘查一遍。”

    挂了电话之后，石承立刻让人去查，“重点关注火灾、恶性伤人、还有硫酸这些危险品之类的事故，只要是近期内的都调出来详查。还有邹丞的社会关系，也都重新排查一遍，不管远近，抓紧时间！”

    与此同时，晚山跟踪嫌疑目标到了医院，人进了病房之后，他就戴着鸭舌帽坐在门口装作等人的样子，等人出来接着跟。但是医院走廊人多杂乱，一个碰撞之间，他就跟丢了，再回身便看到了方轩的身影。

    “你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现在这是干嘛呢？”

    “跟踪啊，这不够明显吗？哎你知道那小子有多坏吗？很有利用价值。”

    方轩不信，“我怎么没见过他？”

    “我怀疑他改头换面了，要不然我费这个事干嘛？现在可倒好，被你这么一搅合，人丢了，你说怎么办吧？”还没等他开口，晚山又追问，“你怎么跑C市来了？”

    “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你自己的事，柯谨不是让你找目标吗？找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现在我就算是找到目标都没用啊！那位阎王一天24个小时都在人间，我根本无从下手。”晚山一脸“委屈”地哭诉。

    “你找你的，地府那边我们会给他找点事。”

    晚山瞬间阴转晴，“真的啊？你们准备怎么做？”

    “这能告诉你吗？”

    “得，当我没问，您爱干什么干什么。”晚山把帽檐一压，转身就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方轩向来不喜欢和他打交道，一个半人半兽的血统本来就不招人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