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郭晓艳所料，梁聪聪又挂了一天半她熟悉的22号电路，到了周三下午，22号电路就已经没有了。梁聪聪恋恋不舍地和郭晓艳把木板摘下来放回去，不知所措地站在原料处，郭晓艳看着那些线，说：“我教你16号吧，16号要复杂点，但是这个线现在比较多，能多挂两天。”梁聪聪点头，“好，不然一天学一个一天学一个，太麻烦了。”郭晓艳蹲下来拿线，“你去找16号的板子。”梁聪聪反应过来，她走过去在成堆的木板里找到16号，费力地拿出来。郭晓艳拿了线不放心地过来看看木板上的号码，梁聪聪不满地说：“16我还能不认识啊？”

    把木板放到铁架上，郭晓艳开始教梁聪聪，“看着啊，这根线挂这儿，这根线挂这儿，这根……”梁聪聪伸手拦住她，“哎，你慢一点，我记不住。”郭晓艳停下来转头问：“这三根记住了吗？”梁聪聪看着木板回忆了一下，“记住了。”“好，那我接着挂啊，”郭晓艳拿起下一根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一根比较特殊，放在这儿，有半截用不着。”

    梁聪聪全神贯注地看着郭晓艳操作，郭晓艳很快完成了一个，她示意梁聪聪那边的塑料扣，“把那个给我，这个电路就这么挂，一套十块钱。”梁聪聪拿过塑料扣放到郭晓艳手里，“这么多线啊。”“所以贵啊，这个要系的地方多啊，别落下，这个一会儿放你这儿，你照着这一个挂，想不起来了问我。”

    郭晓艳把完成的电路摘下来放到梁聪聪桌上，梁聪聪正凭着记忆和成品专心致志地学，郭晓艳突然又凑过来，神秘地说：“晚上我们和你姐夫出去吃饭。”梁聪聪不解，“为什么又要出去吃饭？”郭晓艳卖关子，“去了再告诉你。”梁聪聪停下手里的活，“你和我姐夫去吧，我不去了。”“哎，你别不去啊，”郭晓艳一着急说了实情，“我们出去订蛋糕。”说完她又后悔了，“本来说不告诉你，还是说了，这周六我生日，出去订个蛋糕。”梁聪聪质疑，“用这么早订吗？还有好几天呢。”“你姐夫明天后天都加班，没时间了，只能今天去，你不去不行啊，给我订生日蛋糕你怎么能不去。”梁聪聪同意了，“行吧，一块儿去。”

    下了班，郭晓艳拉着梁聪聪兴冲冲地去厂门口，赵磊还没到，天很热，梁聪聪埋怨她：“看吧，你这么着急，来了还不是在这儿等。”郭晓艳拿出手机打电话，赵磊过了一会儿才接，郭晓艳问：“你到哪儿了？”梁聪聪也竖起耳朵听，没有听到，郭晓艳继续说：“哦，没事，我们等一会儿。”

    挂了电话，郭晓艳说：“你姐夫说他马上就出门，我们等一会儿吧。”梁聪聪没精打采地看看太阳，“他过来不是得二十分钟吗？要不我们回宿舍坐会儿吧。”郭晓艳拉住她，“到宿舍就该下来了，你累了啊，累了去路边坐会儿吧。”梁聪聪点头，“累死了，站了一天干活。”郭晓艳示意一旁的树下，“走，去那边坐着。”

    梁聪聪和郭晓艳过去坐在路边阴凉下，看着梁聪聪筋疲力尽的样子，郭晓艳笑了，“这才来第三天，后面你还坚持得了吗？”梁聪聪有气无力地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这一天下来太累了，实在不愿动，下回再出去，你和我姐夫去吧，我不去了。”郭晓艳不同意，“不行，我带你来的这儿，我自己出去玩把你扔在厂子里，算什么事啊。”“这有什么，我自己在宿舍睡觉呗，而且现在我也有QQ了，实在无聊就跟同学聊天。”“哎，对了，”郭晓艳想起来，“你没开通空间吗？我都没见你发过状态。”梁聪聪很茫然，“空间？不知道啊，干什么用的。”“你在空间里发东西，你的好友都能看到，还能给你评论。”梁聪聪摇头，“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开这个。”郭晓艳说：“明天吧，明天我给你开通。”梁聪聪点着头，“行，今天去哪儿订蛋糕啊？”“家世界那边。”“好，订了蛋糕就回来啊，哪里都去不动了。”

    赵磊走到她们面前，郭晓艳和梁聪聪抬头看到他，她们站起来，郭晓艳笑着说：“没看见你过来，走得还挺快。”赵磊直接问：“还是去上次那家店吗？”郭晓艳点头，“对呀，那家店的蛋糕挺好吃的。”“行，那打个车过去吧。”

    赵磊要去路边打车，郭晓艳立刻拦住了他，“又不着急，也不远，打什么车啊，坐公交车过去吧。”赵磊有些不耐烦，“公交车绕来绕去的，就这么点路走那么长时间，打车吧。”梁聪聪也不赞成打车，“这会儿还这么早呢，坐公交车吧，公交车也不是很慢啊，还省钱。”郭晓艳有了帮手，更加理直气壮了，“看吧，聪聪也这么说。”赵磊态度很强硬，“那你们俩坐公交吧，我打车去。”已经有火药味了，梁聪聪不再说话，郭晓艳说：“有公交打什么车呀，浪费钱，省着买什么不好。”大概因为有梁聪聪在场，赵磊不好发作，他不情愿地答应了，“坐公交就坐公交吧。”

    一路上赵磊都闷闷不乐，下了车，郭晓艳低声对他说：“你这是干什么，有别人在呢。”梁聪聪连忙别过头去假装没听到，赵磊还是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郭晓艳歉意又无奈地看看梁聪聪，梁聪聪笑笑表示没事，郭晓艳追上前去，不停地劝着赵磊。梁聪聪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暗想刚才是不是不该说话，如果自己不帮腔，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吵架了。

    向前走了一段，郭晓艳转身招呼梁聪聪过去。梁聪聪快走几步到他们身边，赵磊态度已经缓和了很多，郭晓艳问梁聪聪：“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啊？水果、奶油，还是巧克力？”梁聪聪吸取刚才的教训，不再参与意见，“什么样的都行，你过生日，你喜欢什么口味就定什么样的。”郭晓艳看向赵磊，“那我们就要水果的吧，让老板多放一些水果在上面。”赵磊冷笑一声，“想什么呢，水果这么贵，买几寸的？”郭晓艳思考着，“就我们三个，不用买太大的，六寸的就够了吧。”

    进了蛋糕店，老板热情地迎上来问：“订蛋糕吗？还是买什么？”郭晓艳说：“订蛋糕。”老板把样品图册递过来，“要多大的？”“六寸的。”“行，选一下样式吧。”郭晓艳和赵磊翻着样品图册选蛋糕，梁聪聪走向一旁看柜台里放的蛋糕模型，郭晓艳叫她：“你去那儿干嘛呀？过来选蛋糕。”梁聪聪直起腰看向他们，“你跟我姐夫选吧，选好了给我看看就行了。”

    郭晓艳和赵磊选好蛋糕付了订金，过来叫梁聪聪：“好了，走吧，周六过来取蛋糕。”梁聪聪跟着向外走，“好。”走出蛋糕店，郭晓艳对梁聪聪说：“都到这儿了，离家世界挺近的，去给你买个鸡腿吧，就来的那天你吃的那个。”梁聪聪兴奋起来，“好啊好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郭晓艳又问赵磊：“去超市有要买的吗？”赵磊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就不去超市了，买了鸡腿直接去那边吃饭吧。”

    到了超市入口处，郭晓艳对老板说：“三个炸鸡腿。”老板依旧很熟练地把鸡腿放到包装袋里递过来，“三个，拿好。”赵磊付了钱，郭晓艳给梁聪聪一个，梁聪聪抬起胳膊看着手里的鸡腿，感慨说：“这就是挣钱和花钱的区别，一样是六块钱，我挂那一套活得一个半小时，但是花这六块钱，十分钟就吃完了。”郭晓艳笑了，“行啊，才出来几天就感觉到挣钱不容易了。”梁聪聪叹了口气，“不容易，站了一天，累死了。”“那走吧，赶紧去吃饭。”

    吃完饭回到厂里，梁聪聪立刻瘫在床上不动了，她对郭晓艳说：“我今天不洗脸了啊，你别叫我了，我要直接睡觉。”郭晓艳笑着问：“你还坚持得下去吗？”梁聪聪有气无力地看着她，“坚持得下去，你放心吧。”“不去我们宿舍玩会儿了？”“不去了，去不动了。”郭晓艳在梁聪聪床边坐下来，“周六你想去哪里玩啊？周六我生日，我们一起出去。”梁聪聪翻身向里，“周六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在宿舍睡觉。”郭晓艳逗她，“周六我生日，有蛋糕吃。”梁聪聪翻身回来，“你把蛋糕给我带回来一块就行了，我不去了。其实这两回跟你俩一起出去，我都觉得挺别扭的，你生日，你和我姐夫好好过吧，我别去当电灯泡了。”

    郭晓艳思考了一会儿，梁聪聪接着说：“你也觉得跟我姐夫出去有我在很别扭吧，你俩又不能说，我别等着你们烦我了，下回我自己就不跟着去了，你们去玩吧，我没事，自己在厂子里待着就挺好的，而且，我也真是想睡两天觉，累死我了。”郭晓艳还是觉得不好，“你跟我来的天津，我把你一个人扔下自己出去玩，这……”梁聪聪打断她，“那怎么了，我跟你来是干活的，又不是来当电灯泡的。”郭晓艳有些不忍，“那我周六给你带蛋糕回来。”“好，给我带一大块啊。”“没问题。”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梁聪聪疲惫地躺到床上，郭晓艳坐在她身边，梁聪聪闭着眼问：“你不回你们宿舍了啊？”“不回了，就半个小时，在你这儿坐会儿就该干活去了。”郭晓艳拿出手机，开始播放歌曲，梁聪聪向里面躺了躺，转头对她说：“你也躺会儿吧。”郭晓艳侧身躺下，问：“这歌好听吗？”梁聪聪心不在焉地回答：“好听。”

    听着听着，梁聪聪突然问：“你们手机里的歌都是哪儿来的？”“下载的呗。”“怎么下？以前我后桌经常把歌下到mp3里，他是用电脑下的，我们家手机上的歌也是手机店的老板用电脑下到内存卡的，手机上也能下载吗？”“可以啊。”梁聪聪说：“给我下几个吧，周末在厂子里还能听听歌。”郭晓艳把自己手机给她，“还下载什么呀，我手机里这么多歌，你看你喜欢哪个，我传给你不就行了。”“也行，”梁聪聪接过手机，“我挑挑啊。”

    梁聪聪翻看着歌曲列表，看了看她又把手机还给郭晓艳，“你这好多歌我都没听过，我也不知道好听不好听，你把你觉得好听的传给我吧。”“行，你手机给我。”梁聪聪拿了手机给郭晓艳，闭上眼，郭晓艳操作着手机，“我随便传了啊。”“嗯，你看着来吧。”

    郭晓艳把歌传完，把手机放到梁聪聪枕头边，“好了，我觉得好听的都传给你了，几点了，别耽误了去干活。”梁聪聪看看时间，“刚一点十分，不是一点半去吗，再躺会儿吧。”她翻看着自己手机里的歌，“好家伙，你这歌挺多啊。”“那是，觉得不好听的你删了。”梁聪聪把手机放下，“赶紧眯会儿吧。”

    又躺了一会儿，郭晓艳坐起来，“该走了，她们都走了，快起来吧。”梁聪聪也坐起来，“真快啊，走。”下地穿上鞋，梁聪聪突然想到一个恶作剧，“我跟我妈开个玩笑吧，就说我觉得在这儿挺好的，不想上学了。”郭晓艳不同意，“别开这种玩笑，吓着你妈。”梁聪聪不以为意地拿过手机，“没事，我给她发个短信。”她一边读着一边打字，“妈，这几天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就在这干吧，不去上学了，发出去了啊。”郭晓艳劝她，“你还真发啊，再想想吧。”梁聪聪发送出去，“没事，我妈肯定不会当真的，一看就知道在开玩笑，走吧，干活去。”她把手机放到枕头下，和郭晓艳一起出了宿舍。

    忙了一下午，梁聪聪早已忘记了给妈妈发的那条短信，吃完晚饭回到宿舍，她从枕头下摸过手机，这一看，顿时呆住了，手机上赫然显示有十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妈妈打来的，最后还有一条短信，也是妈妈发的：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你才去了几天啊，心就变了，明天马上给我滚回来。梁聪聪笑着把短信给郭晓艳看，郭晓艳责怪她：“我就说让你别开这种玩笑吧，你不听，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一下午你妈肯定都急死了。”

    梁聪聪拿着手机去了楼道，站在窗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妈妈很快接听了，怒气冲冲地命令梁聪聪说：“明天你给我滚回来！”梁聪聪笑了，解释说：“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我上了这么多年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怎么可能不去上？”妈妈在那边愣了一会儿，一下午的怒气和紧张终于缓解了，她长出一口气，责怪梁聪聪：“你说你，开什么玩笑不行，这一下午吓死我了，我哪知道你是说着玩的，你又没在外面干过活，干了几天觉得新鲜，就不想上学了，还不接电话，这不是让我着急吗？”“下午去干活了，这个衣服没有口袋，手机没地方放，我就没带。”

    妈妈终于放下心来，“以后别开这种玩笑，我差点去晓艳家问你们干活的厂子在哪儿，让你爸去找你。”梁聪聪觉得很好笑，“我以为你不会当真的啊，这话一看也不是认真的呀。”“你有什么准啊，这几天在那儿干活怎么样？干得了吗？累不累？”“还行，就是天天得站着，这几天站得我腰疼，应该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因为这边是计件的，好多人下班以后还加班，站的时间比我还长，而且有几个女生比我还小呢，我们挨着干活的，有一个女生才十四。”妈妈和梁聪聪第一次听到那女孩年龄的时候一样惊讶，“这么小就不上学了？”“对啊，她来厂子里都一年多了，我十四的时候干嘛呢，才上初二，人家十四的都受得了，我怎么受不了。”妈妈说：“你不是没干过嘛。”梁聪聪笑了，“现在已经算干过了，我以为星期一那天你会给我打电话呢，第一天干活问问怎么样，谁知道你没打，今天要不是我给你发那个短信，你还不会打呢。”妈妈说：“我想着你要有事就给家里打了，你不打电话就是没事呗。”

    郭晓艳从后面路过，提醒梁聪聪说：“你这可是漫游啊。”梁聪聪顿时意识到这一点，“对呀，妈，先不说了，我现在打电话是漫游，一分钟六毛钱，我一个多钟头才挣六块钱。”“行，那挂了吧，以后别跟我瞎说了，别开这种玩笑，吓得我今下午什么也没干下去。”“哪老有这么严重的玩笑开啊，快点挂了吧，等回家了再说，一样是聊天，打电话这么贵。”

    挂了电话，梁聪聪追着郭晓艳跟她去水房，郭晓艳转头看到她过来，说：“我就说你妈会着急吧，你还不信。”梁聪聪还是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当真，“我觉得这一看就是玩笑话呀，为什么她这么当真，还骂我，让我立刻滚回去。”郭晓艳笑了，“因为你妈了解你呗，平时你就想一出是一出的，骂你一点也不冤。诶，后天我们打算去吃火锅，你真不去啊？”梁聪聪很坚决，“不去。”

    到了周六，上午，梁聪聪和郭晓艳在宿舍坐着，赵磊打来电话。郭晓艳举起手机给梁聪聪看，“你姐夫的电话，你真不跟我们出去啊？”梁聪聪没有丝毫犹豫，“真不去，你们去吧。”郭晓艳有些不忍心地看看她，走到桌边接听电话，“喂，你到哪儿了？好，我这就下去。聪聪说今天不跟我们去了，她说她想在宿舍睡觉，不想去当我们两个的电灯泡。”郭晓艳听赵磊说完，转头对梁聪聪说：“你姐夫说让你跟我们一块去。”梁聪聪没有动摇，“跟我姐夫说，我不去，你们两个好好过生日吧，我先祝你生日快乐啊，反正什么礼物也没准备。”郭晓艳笑了，对电话里说：“她说她不去了，算了，不勉强她了，我说了回来给她带蛋糕，我这就下去。”

    挂了电话，郭晓艳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梁聪聪，说：“那我走了啊，你要喝水自己去车间里接。”“好，我知道。”郭晓艳把柜子里的饼干和火腿肠拿出来放到床上，“我就剩这些吃的了，中午你要不想去食堂就吃点饼干，我就不给你钱了，你万一坐车出去迷路了，找不到你，我没法跟你家里交代。你有什么要买的不，我晚上给你买回来。”梁聪聪都替郭晓艳着急了，“我没什么买的，你快去吧，别让我姐夫等着急了，回头你俩又吵架，我没事，我跟文会聊天。”

    郭晓艳背上包走了，梁聪聪心里既轻松又有些失落，她没有找董文会聊天，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正在出神，车间里在她对面的女生走过来，问：“你是叫聪聪吧，我听艳子这么叫你，过来跟我们一起聊天吧。”梁聪聪愣了愣，看着对方真挚的笑脸，她觉得盛情难却，尽管不知道和陌生人能聊什么，但她还是下了床，放下手机跟着过去了。

    刚到桌边，那女生很热情地把梁聪聪按到板凳上，“坐下。”然后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她面前，“嗑瓜子，我们几个周末就喜欢在宿舍嗑瓜子，我叫倩倩，她叫小冉，她叫雨晴。”叫倩倩的女孩依次介绍完她们三个后又对另外两个人介绍梁聪聪：“这是艳子她妹妹，叫聪聪。”她们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倩倩说：“下午我们去爷爷屋里听歌，你一块儿去吧，艳子下午回来吗？”梁聪聪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倩倩猜测，“他们下午应该不回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梁聪聪很疑惑，“你刚才说去哪里听歌？”“厂里有一个负责维修的老头，他屋里有DVD，我们平常买了光盘去他屋里听，下午你就一块儿去吧，我买了好多光盘呢，你喜欢听谁的歌？”这句话把梁聪聪问住了，她讪讪地笑笑，“我都挺喜欢的。”“好，小冉买了最新单曲的排行榜，下午就听这个了，嗑瓜子啊，别客气。”梁聪聪对倩倩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她连连答应着，“好好好。”

    中午，梁聪聪和倩倩她们三个一起去食堂吃饭，回来后，她借口去给手机充电回了自己的宿舍，她打了个哈欠，躺到床上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