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起
周鼎年走在前面,张望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以至于夕阳下他的巨大黑影,快要将三人罩住。
离马致远的家近了,马致远越发的紧张,他一个又一个不好的想法接连冒出来。
轰!
周鼎年忽然踏地,黑色短打隆起,竟凭空生出微风流动。
他扭身朝卫河扑去,在眨眼间将其扑倒在地,而随之而来的是破空极速而来的箭矢!
“敌人!”周鼎年翻身而起,高呼,脸色涨红间,声音有如铜钟鸣响,朝着四周散开,经久不绝。
箭矢自张望眼前飞过,然后没入旁侧废墟。
紧接着就又是一箭,直朝卫河而来。
周鼎年双目圆瞪,“好胆!”
一双手臂隐约间,肌肉隆起,蕴含无边巨力,以拳对箭,竟有红色气芒外放,一拳将其崩碎。
这刹那,周鼎年搬运气血,周身有烟雾升腾,踏地凌空,宛若脱弦利箭,直射去发射箭矢之处。
张望马致远吓了一跳,急忙将卫河从地上扶起来,刚一抬头,见周鼎年疾驰。
那隐秘处之人,见此情形,果断抽刀而出,寒光闪烁间就与周鼎年对上一回。
但人可不止他一个,又是三四道箭矢朝着卫河袭来,破空锐鸣直教人心惊肉跳。
周鼎年一击而反,只见箭矢又生,怒极出声,“破!”
气浪顿生,箭矢若在空中受阻,一时间偏转方向,朝向他处。
此音势大,将张望震的头晕脑胀,卫河却回过神来,急忙与马致远带着张望靠近周鼎年。
箭矢不成,又是四人出现,皆是身着黑衣,遮住面孔。背赋弓箭,手持快刀,只是对视并无交流。
三人直朝周鼎年扑去,另外两人纵身就要砍向卫河。
残阳如血,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还能隐约听见,她在忏悔不该独自出去玩。
近前黑衣,杀意凛然,手持锋利快刀,要在瞬息之间,斩杀眼前人。
“贼子!”周鼎年被三人缠住,双目欲裂,有血色溢出。
他双手环抱胸前,顿时有红色气浪若热血铺面而来,一时间阻击三人一刹。
然后极速后退,双手就要去抓住另外两人。
两人不敢怠慢,翻身后退,手中快刀回斩,三人交互之下,皆是跳开一段距离。
“贼子,我乃武当周鼎年,你们今日作为,乃是取死之道,还不速速退去!”周鼎年并未靠近张望几人身旁,厉声呵斥。
五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眼中凝重,四人对周鼎年!
无言,唯战!
噌!寒光之间,四柄快刀带着四个黑衣,从前后左右四方包围而来。
另一人则趁机直朝卫河而去。周鼎年闭目,心中愤怒达到极点,“好贼子,今日都要死!”
气血涌动之间,周鼎年上衣尽皆粉碎,红色气芒将其完全包裹住,左臂肘击一轰而下。
其中一人首当其冲,就要挨此一击。而另外三人快刀则趁机而入!
但是周鼎年与那人皆是不闪不避,一肘之下,那人头颅如同西瓜,完全粉碎爆裂。
一大团粘稠混合物自空中爆开,而同时三把快刀欺身而进,只是周鼎年换腿,扭腰。
红色气芒在阻挡片刻,只是一柄快刀劈砍在他的腰间。
周鼎年的腰间肌肉顿时将刀刃卡住,再难寸进。而趁此时机,周鼎年又是膝击,狂猛霸道的力量击打在那人腹部。
轰!
一个偌大的血洞几乎将其分成两截。
周鼎年再退,将刀刃取出,少有鲜血流出,但是面色却又潮红异常。
而这瞬息之间,攻向卫河的黑衣,已经临近!
那头顶上如神如魔的生死一刀啊!
卫河虎目直直瞪着,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忽的一个猛击,马致远将卫河抱住,在地上翻滚。
但是却躲不过这必杀的一刀。
一个孩子,在大人面前有什么反抗之力呢。
一刀而下,就要先贯穿马致远,直取卫河。
破空忽来,周鼎年将砍中腰间的快刀飞射向那人。同时不顾身后二人追击,就张手直取黑衣面门!
而身后两人追击,周鼎年无法顾全,仍有两道劈挂住双腿。
幸好红芒附体,伤口不深。
黑衣闪身跳过,刀芒仓促间只是将马致远背部划出一条极深的伤口。
鲜血霎时间,染满灰袍。马致远痛苦的哀嚎响彻。
周鼎年的面目狰狞,“师弟!”
他一抓之下,单手敷住黑衣面门,红芒如同炮弹,自手肘推动。
轰!
黑衣授首!
剩下两人见三下五除二,周鼎年以杀三人,知道眼前的武当弟子不好对付。
一时间不敢近身,只是冷眼远望。
刀上,有毒!
周鼎年脸色潮红,在真气磅礴之下,居然还有头晕目眩之感。
双腿血液缓慢溢出,真气实在难以完全阻止。
但是他强撑住精神,眼前两人,需先速杀,方可安全。
黑衣其中一人开口,声音低沉嘶哑,“武当弟子,果真名不虚传。何必为他人丢掉性命,你若转头离去,我们必不阻拦!”
周鼎年却是不说话,不阻拦?
去死吧!
红芒之下,似乎有一猛虎自周鼎年身后浮现,猛虎咆哮,要叫万兽臣服!
周鼎年四肢着地,如同猛虎狂奔,带有无边威严与血腥之气。
“死来!”周鼎年凌空虎扑,却又同时腰部转动,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躲过两人双刀,一爪直取一人心门。
黑衣回刀不及,踉跄间后退却徒劳无功,周鼎年一抓之下,就将此人挖心而出。
最后一人黑衣,终于是在此刻,找到机会。大喝一声,利刃插入周鼎年后腰。刀刃将其直接贯穿。
周鼎年一击得利,狂吼转身向其抓去,却被黑衣跳过,往后再退。
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周鼎年,任他武功如此强,中了此毒,都难以逃脱。
果然,由于周鼎年气血狂猛的搬运,此刻身体剧烈颤抖,一击无功之下,眼前的视线越发的模糊。
黑衣并未放松,现在远处,等待周鼎年彻底晕过去。
马致远眼睛紧紧的闭住,身下已然有一滩红色。
卫河虎目圆瞪,似乎不可思议。
“大哥,撑住啊!”卫河看着马致远背后那极长极深的伤口,身体剧烈颤抖着。
周鼎年这时转头,“你们快跑,我要撑不住了!能跑几个是几个!”
他快要晕过去了。
张望闻言,他站在卫河与周鼎年之间,站在隔着周鼎年的黑衣人之后。
他看着马致远,看着周鼎年,然后最后看一眼黑衣人。
他动了,他拼尽全力跑到死去的黑衣旁,拿起两把利刃。
很重,张望一手一把,拖住朝着卫河跑过去。
“二哥,你不是学过武功嘛!我们一起把那个黑衣人赶走。”张望声音稚嫩,却又坚毅无比。
此刻要做什么,跑?大哥怎么办,周师兄怎么办?
周鼎年闻言怒吼,“快走,别去。给我滚远点!”
卫河听见张望所说,僵硬身躯才突然感觉到血液注入,一双虎目晶莹,将张望扔来的刀刃单手持住。
“快滚!”周鼎年却是又朝黑衣扑过去,但是速度实在是不如之前,黑衣跳跃之间,已经能够轻易躲避。
他仍然不敢轻易与周鼎年碰上。只能再等片刻。他的双目上已经有些许笑意。
卫河手持利刃,身躯居然瞬间感觉轻了起来,朝着黑衣狂奔,瞬间超过张望,就要越过周鼎年。
“来的好!”黑衣眼见目标主动送上门来,心神也在这一刻轻松不少。
周鼎年眼见卫河持刀而去,心中哀叹怒吼,死死盯着。
黑衣警惕一眼还远的周鼎年,手中刀光若寒月凄凉,就要斩出个生离死别。
“破天神刀!”卫河持刀,突然大吼出声,他的眼里只有黑衣,砍他!
砍腰,砍心,砍脑袋!砍得到哪里,就砍哪里!
“世子真乃奇才,这一招破天神刀已然出神入化,世间难寻敌手。”
卫河脚踏实地,纵有险山,徒步而行。
“愚蠢。”黑衣侧身轻松避过这一刀,一脚踢飞卫河手中之刀,而他手中刀刃不慢,直接砍向卫河。
说时迟那时快,卫河整个人居然直接扑在地上,然后一个翻转,奋力朝着黑衣裆口。
黑衣见状,一脚将其再次踢飞起来,然后踏地双手持刀,黑色紧身衣顿时鼓囊起来。
死!
寒光再闪,周鼎年将身旁利刃尽力射向黑衣。然后终于是眼前一昏,倒在地上。
嘴中呢喃,“你妈的,快跑啊……”
“追风!”张望双手勉强举起双刀,胸中隐约有真气翻涌。昨日之功,今日之力!
张望顿时感觉有一股气从周身鼓起,让皮肤隐约生疼,但是此刻。
先将手中刀,递出去才是正事!
少年奋力持刀,虽无杀意,却有杀心。
黑衣闪过寒芒,正面上张望一刀,一脚踢在张望胸膛,将其踢飞出去。
但张望手中刀刃再此时脱手,旋转着飞向黑衣。
黑衣提刀阻止之下,卫河已然从地上爬起来。盯着黑衣裆部,奋力挥拳。
终于,卫河打到了。
黑衣痛呼,终于是生气了。强忍住下腹的剧烈疼痛,不再有所顾忌。
“真是难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