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用两面镜子，最终说服了秦皇，让他理解了自己的思路，并让他支持自己研究神魔四阶不灭境的修行法。

    神魔三阶不死境，可以断肢重生，就算心脏破碎、大脑受创也没有影响，可以自己痊愈。

    神魔四阶不灭境，可心滴血重生，血肉可化作无尽分身，不仅更强大，保命能力也已经达到一种极致。

    这是按照一种理所当然的思路进行推测，四阶就是三阶的超级加强版。

    可怎么修成四阶，便是一个难题了。

    张济的思路很简单，既然通过两面平行月华镜中央的扭曲虚空，可以用意识干涉生成物品，那么也能用来重塑强化肉身与神魂。

    如果能探清这其中的奥妙，可能不就仅仅只是突破四阶的理论那么简单了。

    可能五阶、六阶的理论都将不是问题。

    于是张济向秦皇申请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来修建科学大装置——炼虚机器。

    利用月华镜无穷映射自指，无穷递归而扭曲世界，使意识干涉物质，虚空造物。

    这就有点像以‘虚无’与‘空’作为原材料进行加工炼制，因此称为‘炼虚’。

    炼虚机器将建造在地下，它将是一个直径10里的巨大球体！

    而根据计划，建成之后还需要再等待3年，才能使这个内外双层球面月华镜完成全映射连接！

    预计工期8年，等待3年，总计11年后，才能出成果。

    为了建造炼虚机器，大秦将举全天下之力，调集全天下的税收，调集十余万青壮劳动力，使用数不清的物资与财富，建造这座科学奇观！

    秦皇是个有大魄力的人，也向来看好张济。

    张济也没辜负秦皇的期待，他率领团队编写的《血源经》，为大秦造就了数百万的一阶血源境劳动力。

    有了这数百万劳动力之后，一些原本不可能完成的超级工程也变得轻松起来。

    在50年前，大秦想要修建一条贯穿南方的水渠，或者绵延在北方边境的长城，需要调集全国十几万青壮，连续修建数十年，一批一批地上，死伤十几万人才能建成。

    可现在，建这些工程只需要一两万人，并且消耗和伤亡都不会太多。

    可惜由于历史的局限性，制度的制约，张济提出的流水线作业与大机器工场只在大秦官方作坊中得到大面积普及，民间工业始终无法发展。

    不过好在有月华镜炼虚的生产方式，因此原材料是绝对不缺的。

    就是比较费心神。

    此次修建炼虚机器的大工程，秦皇为了加快速度，将以往因为劳动力能力提升而渐渐下降的徭役强度，又提高到几十年前的最高强度。

    顿时激起了大量的不满。

    几年下来，民间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若非只有《血源经》得到了普及，《筑基宝典》只在三万近卫军中修行，中央朝廷早就镇压不住了。

    只是，各地的叛乱仍然时有发生。

    但张济并不在意，他隐约预感到历史的必然必将到来，但他还有退路。

    徐家已经在海外大陆建立了一个数万人的聚居地，开发了大片大片的耕田。

    那片新大陆的物产之丰富丝毫不亚于此时尚未开发的江南与南海。

    张济现在只一心想要尽快将炼虚机器完成，然后找到那个答案。

    “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每到夜晚，张济都会抬头看着月亮，回忆着在地球上的时光，思考这个问题。

    他感觉自己也渐渐变得魔怔了，像是被那老方士传染了一样，整天想这种事情。

    张济有点希望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因为他有点害怕面对真正的真相。

    但他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或是什么虚拟游戏，总之，那样的话，他说不定就能真正地‘回家’了。

    在这种纠缠与想象中，时间终于来到穿越的第35年。

    “炼虚机器已经建成快三年了，估计下个月，全映射就会完成。”

    “现在的炼虚机器每天都能产出大量的物资，秦皇利用这些物资掌握了整个天下，击垮了天下的任何产业。”

    “现在天下人都只靠朝廷发放物资活着，没有任何农业、工业、商业，秦皇利用物资掌握了一切，成为了真正的终产者。”

    “他通过国家机器操纵着所有人，利用政令调度着一切，整个大秦就像是一台高效的机器。”

    张济叹了口气，没想到因为炼虚机器的出现，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只是，再过一个月，炼虚机器就将完成全映射，它将展现出它真正的威能，将有可能揭开世界真正的奥秘！

    ……

    此时，秦皇宫中，秦皇正大发雷霆地将手中的奏折扔在地上。

    “该死！这群该死的刁民！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皇暴怒无比：

    “朕每天发那么多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给他们，为什么反而一个个都不听话了？”

    “让他们干活，就一个个躺在地上等死，宁愿饿死都不愿意干活！”

    “可恶！可恶啊！”

    “气死朕了。”

    这时，旁边的一名方士打扮之人十分献媚地说道：“陛下，您就是太仁慈，让这些刁民吃得太饱了。”

    “您应该真的饿死一批人，剩下的才会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秦皇面色阴沉。

    这招不用别人说他也试过，可在一个县饿死几千人之后，发生了什么？

    这群刁民直接揭竿而起，扯旗造反了！

    因此，他现在也是吸取了教训，只让不听话的地方减少物资供给，刚好卡在饿不死人但饿得十分痛苦的地步。

    通过折磨来使这些民众屈服。

    但过了几年之后，这群刁民好像渐渐摸清了朝廷的套路，现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宁愿饿着也不干活。

    他们认为，反正朝廷是不会让他们饿死的。

    “不老丸呢？”

    秦皇看向方士。

    方士笑着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利用陨星尘埃制成的不老丸。

    秦皇虽然通过修行改进版的《皇帝紫极功》延缓了大限的到来，但他的衰老与力量的跌落却是不可避免的。

    因此，只能通过服用这种不老丸来维持威严与力量。

    这是饮鸩止渴，秦皇也是清楚的，不过他有很多条退路，也并不担心。

    就算徐福那边没有成功，还有缸中之脑和分身术。

    分身术秦皇并没有真的完全销毁，他自己留了一套资料，自己学习透彻之后才完全销毁。

    秦皇接过盒子，拿出一里面一粒药丸吞下，顿时感觉整个人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许多。

    “太好了，就是这种感觉……”

    秦皇呻吟着。

    ……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张济今日特地去炼虚机器那边检测了一番，确认它很快就会完成全映射。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就会完成。

    然而，今日进宫面见秦皇的他，却在殿外等待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召见。

    “怎么回事？”张济有些疑惑。

    但没过多久，殿内突然传出一声虚弱的呼唤声：“来人……”

    “来人……”

    “外面的…都…给…朕…进…来……”

    张济瞳孔放大，这是秦皇的声音。

    他连忙看向附近的守卫，但这些守卫个个目不斜视，仿佛根本听不到这声音。

    张济感到有些诡异，他想了想，向着宫殿方向靠近了一步。

    平常这个时候，那些宫廷守卫应该齐刷刷朝他看来了。

    只是这次，所有人都像木头一样。

    张济愈发感到不安，连忙越过这些木头人，打开宫殿大门。

    “啊…徐福，徐福！”

    衰老的秦皇趴在地上，看到张济顿时犹如看到了救星一般，费力地爬着：“快救朕……快……朕不想消失啊……”

    张济瞪大着眼睛，盯着殿内的另一人。

    那是一名方士打扮之人，正是之前告发弟弟的那个方士。

    只是现在他正笑着，那个笑容十分熟悉，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分身术……是你！”

    张济猜出来了，因此更加感到惊悚。

    “哈哈哈哈。”方士大笑起来：“徐福啊，我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到了这一天。”

    他看着张济：“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变老了，哈哈哈哈。”

    张济缓缓后退，秦皇此时却已经抓住了他的脚：“救朕……”

    方士冷笑起来，指了指地上的秦皇：“这家伙，看似销毁了分身秘术的资料，还封印了你们的记忆。可他自己，却是偷偷学了个通透。”

    “若非如此，我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劲了，潜伏在他身边，通过丹药来控制他。”

    “不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徐福，你真的是太棒了，你的成就无人可比，我一定要得到你！”

    “让我们的智慧融为一体吧！”

    “这样一定就能完成你的理想了……”

    “也能完成我的理想了……”

    “也能完成所有人的理想了……”

    声音重叠，仿佛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张济头皮发麻，却还是咬牙道：“你真是够了，阴魂不散。”

    “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你留下全尸！”

    “你再敢靠近一点，信不信老子直接就自爆肉身与神魂？”

    张济也是发狠，为了防止秦皇已经被同化暴起偷袭，直接将对方手臂折断，将这原本至高无上的皇帝远远地扔了出去。

    “没关系的，没关系，都一样。”

    对面的方士却是露出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张济，说出一段秘术。

    “这是？”张济疑惑。

    “封印你记忆的秘术。”方士笑道：“你可以恢复分身术的记忆，甚至我还能将这些年的所有研究成果都告诉你。”

    “我可以让你来同化我，这都是一样的，只要能重新回归一体，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张济头皮发麻，解开记忆封印的同时也迅速后退：“你这个变态，真恶心，别拦我，敢拦我就自爆给你看！”

    他迅速后退，离开了皇宫，进入科学院。

    “不好了！那家伙还没死！”

    “帝都里肯定全是他的分身了，我需要你的机械个体，送我去炼虚机器那里。”

    “我们直接在那里完成最终的实验，一起去探究真实与虚假的真相！然后我们再出海，我徐家准备在海外建国。”

    张济找到老方士，如此说道。

    可老方士的机械眼却死死盯着张济：“没用的，一切都晚了。”

    “昨天的时候，我就发现科学院里的研究员，一夜之间被同化了，变成了某个人的分身。”老方士沉声道。

    “什么？”张济惊讶：“你记忆不是被封印了吗？怎么看出来的？”

    老方士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用，所以只能做了最后的准备。”

    “一切都已经晚了，我也只能最后一试。”

    “希望我能从这糟糕的梦中清醒过来。”

    说着，老方士的机械臂已经拿出两面月华镜，架在了自己的罐装大脑两边。

    “你要做什么？”张济再度惊讶。

    “我本来打算建造虚拟世界，意识上传，虚拟飞升。后来又想借助灵气的特性，灵气飞升。”

    老方士幽幽地说道：“但现在，我有了更好的选择。”

    “任何虚拟世界，在更上一层世界都有相应的承载物。如此一层层承载上去，最终就会回溯至最原初的，那个真实世界的承载物。”

    “所以，我将尝试利用这个方法，利用无穷的自指制造‘奇异点’，产生因果悖论。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接击穿无穷的虚幻，直达真实世界！”

    “当然，就算运气不好，我也将降落在更上一层的世界，完成一次升维。”

    “祝我好运吧。”

    张济大惊：“慢着！”

    但老方士的速度极快，已经将两面月华镜摆正平行，在他的罐装大脑处产生了一片扭曲。

    下一刻……

    无声无息地，那颗大脑就这么消失在原处。

    消失了。

    不见了。

    “这些疯子都在搞什么？”

    张济抓狂地揉着头发。

    但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奇异点或因果悖论的发生，老方士的大脑只是凭空消失了，仅此而已。

    对于他来说，这个人就算是死了，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至于说对方到底有什么完成所谓的升维呢？

    谁知道？

    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张济一惊，心想难道已经追上来了？

    自己就要自爆在这里了？

    然而当房门被强行撞开之时，弟弟的身影出现了。

    “兄长！”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得知那个方士有可能是个分身之后，立即赶来救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现在整个帝都都是分身。”

    弟弟急道：“不过好在我早有准备，早就挖了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

    “快！跟我走吧！”

    张济感到一股违和感，但只是一闪而逝。

    他也只能跟着弟弟离开。

    只是在离开地道，来到城外树林之后，弟弟说道：“我们现在立即南下！”

    “现在旧大陆已经不安全了，这里迟早会被那个疯子占领！”

    “我们立即到新大陆去！”

    张济却突然一愣：“上次你也想让我过去。”

    “你就这么想让我去新大陆吗？”张济目光悠悠。

    他似乎隐隐回想起来了一些事。

    “兄长！你在说什么？现在天下间除了新大陆，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弟弟焦急道。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张济摇摇头，直接向着炼虚机器的方向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