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陌张大嘴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再猛地一吹，将气球吹回了小丑那边。

    小丑倒是第一时间躲开了，可那些人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嘣——！”

    爆炸过后身上还扎着水果的人偶已经寥寥无几了，但陌这也算是给袁方他们争取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但是他们这边也只剩下周沉月的头顶上还有水果了，同样少得可怜。

    “这样下去依旧会输的。”袁方退到了吴周济的旁边，面色凝重地看向那些重新将水果插到身上的人偶，“只能靠你了。”

    “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时间要到了，你就发动能力将所有的水果粉碎。”

    “这样的话就是平局，平局的后果……”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怎么样算赢，按照他那种恶劣的性格，无论是我们方更多还是我们方更少他都会算我们输的，所以平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吴周济恍然大悟，尽管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袁方没有告诉他的是即使平局小丑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杀了那些人，他在接受这场游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了。

    只不过告诉了吴周济的话，以他那种性格，恐怕思想会动摇吧。

    但陌那边已经开发出了全新的战斗方式，他扳断了自己的双手，故意将从手臂里长出来的荆棘垂到了坑中。

    “简直就像是在钓鱼一样，很好！鱼上钩了！”

    但陌又扯上来了好几块锯片，让荆棘把这些锯片缠好，随后舞动荆棘，另一端的锯片便在人偶群里疯狂收割。

    “很好很好！挣扎吧挣扎吧！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游戏失败时的无力！”

    袁方躲过了锯片误伤，抬头看了一眼正上方的巨大时钟，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吴周济。”

    “知道了！”

    吴周济也在一直关注着时间，他跳到了场地的正中央，扯下了堵在断臂处的水果，断口里的鲜血以极其违反常理的雾状喷了出来。

    “再发动能力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死的，现在用水果将伤口堵住还来得及。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为了不认识的人牺牲自己，这是否值得？”

    吴周济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眼前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父亲病逝那群亲戚踏破门槛上门讨债的时候；母亲不知所踪，他们被送到孤儿院里的时候；上学时被人嘲笑被人排挤的时候；初到朔城被人骗走了所有的行李的时候；一群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围住他的水果摊的时候；喝醉了酒的客人在他哥哥的店里闹事的时候。

    还有那个叫许霞客的女人死在他面前的时候。

    袁方看到了吴周济的失神，出声提醒，对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你自己都活得自顾不暇了，还想当大侠?”

    在指针归位的前一刻，吴周济终于发动了万果皆斩。

    一瞬间，血雾笼罩之中的水果皆化为了齑粉，唯有各色的果汁四溅，下起了一场真正的雨。

    小丑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被果汁雨浇了个透心凉才回过神来，才大笑着拍手:“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一手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小丑很快就收起了笑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下巴：“那这样就算是平局咯，平局的话，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杀死一半放生一半了。”

    小丑微笑着打了个响指，第二片区域的上方有一半的炸弹人落了下来，

    “你玩我们！”

    吴周济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以炸弹的分布范围以及爆炸范围来算的话，这一次的爆炸同样可以炸死那片区域的所有观众。

    他看向了另外三人，他们的表情明显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哪怕但陌都是如此，但他们什么也没说。

    小丑听到了吴周济的话之后做出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诶——是吗？”

    “嘣——！”

    这一次只剩下帐篷顶上的那几个没有落下来的炸弹人还活着了。

    “哎呀哎呀，真是抱歉呀，明明说好了留一半的，结果一不小心全·都·炸·死·了！”

    小丑笑得很猖狂，剩下两个观众席上的观众再次变得不安了起来。

    “妈妈！我想回家啊妈妈！”

    “早知道就不来凑这热闹了，我没事参加什么艺术节啊……”

    “兄弟们，这下我们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欧~达令，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欧~我的甜心，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有趣啊！”周沉月给剩下两处观众席上的观众一边来了一张合照，先前的两批人死得太突然了，她都没来得及好好拍。

    但陌的目光锁定在了帐篷顶上的炸弹人身上，心想：“再来点糖或者水果吧。”

    吴周济紧紧地咬住嘴唇，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他咽了口唾沫，握着西瓜刀的手在不断的颤抖。

    “冷静一点，我不想再多对付一个恶人。”

    袁方试图安抚吴周济的情绪。

    但是小丑还在火上浇油：“不要这么生气嘛，下次我会仔细一点的，还有两场游戏不是吗，还有两次机会，说不定你们真的能救下一些人呢。”

    “Goride！老子跟你拼了！”

    吴周济吐了口血，说着就要朝小丑冲过去，袁方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破风之声响起，几把飞刀钉到了墙上，如果袁方稍微慢了一点的话吴周济的身上就要多出好几个洞了。

    小丑歪着头举起两只手，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但在他的腋下又多生出了两只手，指缝间还夹着两把飞刀。

    “我知道你很愤怒，愤怒到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拆股扒皮、大卸八块，你这充满正以感的家伙。”小丑紧盯着吴周济，面具后面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

    “但你就算不为在场的观众考虑一下，也要为其它人考虑一下吧。”

    地面颤动，一门门由人偶堆叠而成的大炮从空了的两个观众席下面升了起来。

    这十几门猩红色的大炮让人不寒而栗，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又是要干什么？”袁方微笑着眯起了眼睛。

    “我只是觉得三场游戏还是太麻烦了，我讨厌麻烦，游戏虽好但是一次玩了太多的话也是会厌烦的，所以干脆改成两场定胜负好了。”

    “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你们要是赢了这一场的话我就会把剩下的两波人一起放了。”

    “也就是说我们要是输了，或者是平局的话，这两个观众席上的人都要死？”周沉月一下子就抓住了小丑话里面透露出来的重要消息。

    “那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小丑一脸愤怒义正辞严的说着，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是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输了当然是要死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如果是平局的话我还是会放了这两拨人。”

    “两拨？”

    袁方不觉得小丑是那种会良心发现的恶人。

    “没错，但是作为交换，我会启动这十几门人间大炮。”

    在那些大炮的附近，有许多的人偶正在工作，他们在将血肉和残缺的人偶塞进炮膛里。

    袁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感：“这些大炮的目标是什么？”

    “这些大炮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小丑答非所问，“所有的材料在炮膛内被压缩成一个球，再由处在最后面的人偶用力一蹬，这颗炮弹就会进入炮管之中，然后那些组成炮管的人偶们的手一致地往外推，炮弹就会‘咻——’的一声飞出去，再‘啪！’的一声砸到别人的脸上，就像是生日派对上互相扔生日蛋糕一样，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小丑夸张的用手表演着他所说的一切。

    “这是要极其精准地控制力才能做到。虽说这些炮弹飞不了太远，但是刚刚好。”

    小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变得阴险狡诈了起来：“刚好能砸到朔城艺术博物馆上。”

    “你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全都知道，这里所有的人偶都是我的耳目。”小丑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在博物馆的里面还藏着许多的人，他们就像是羊圈里的羊一样安全，至少现在还是这样的。”

    “如果你们输了的话，我会把这些人也塞进大炮里，和一些糖果一起，然后，让他们与博物馆里面的人甜蜜的相会，嘻、嘻嘻，就像是言情小说里面天降青梅竹马一样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