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在说完要和袁方等人玩游戏之后哭脸又变回了笑脸，他打了个响指真正用于照明的灯光在场外亮起，将马戏团照得宛如白昼。

    袁方这才能够看清楚他们所处的圆形场地之外是一圈观众席，被楼梯划分成了四个部分，每一个区域内都坐满了人。

    还有几个巨大的类人型生物在楼梯上游荡。

    “这些家伙是人偶还是活人啊？”

    “不太确定。”袁方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嗅觉，“应该和外面的一样是人偶吧。”

    “这么多，冲下来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死了吧。”周沉月咂了咂舌。

    “你们这些家伙真没礼貌，又是在我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把我打断了。”

    “明明是你自己要停下来打响指的。”

    “那你现在总是在打断我了吧！”小丑气急败坏地吼道，同时像只蛆一样在袁方的手底下扭来扭去，“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觉得这些都是人偶，是我用来对付你们的。”

    “但是只对了一半。”

    “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活人哦！让人偶来当观众？怎么可能呢！他们连什么是表演都无法理解。”

    场地边缘的追光灯将光线打在那些观众的脸上，他们的表情或恐惧、或愤怒、或悲伤、或泪流满面、或强颜欢笑，确实要比但陌他们遇到的顶着一张张死人脸的人偶表情要丰富得多。

    小丑正准备接着说下去，又被走过来的但陌打断了：“你们还在和他废话什么啊，一刀砍了吧。”

    他刚刚长好的半身还在隐隐作痛。

    “等一下，等一下！”小丑像是真的担心但陌把他砍了一样露出了慌张的表情，但马上又换上了阴险的笑容，“你就不想想一刀把我砍了这些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但陌确实没有想过，他也不在乎。

    不过袁方在乎：“你的命不是命？难道我一刀把你砍了你还能复活。”

    “当然——不能！不过会有人给我陪葬，很多人，超级超级多的人。”

    袁方站了起来，不再压制小丑。

    “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对方想杀人的话直接杀了就可以了，没必要把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你还是很识相的嘛，念你是初犯，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至于你问的目的，我不是刚刚就说过了嘛，我只是想和你们玩一场游戏。”

    小丑从地上爬起来满意地活动活动了手脚：“所以其实他们除了当观众，用来对付你们之外还有一个作用。”

    “那就是做筹码，逼迫你们来和我进行这场游戏。”

    小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就在这里，可怜巴巴地等着有人来救他们，只要你们赢了游戏，这些迷路的小羔羊们就能得救，可是一旦输了的话……”

    “请！看!上!面!”

    灯光照向半空，在马戏团的顶棚上还用铁链子挂着一大群人，他们的手上全都绑着一个白色的礼盒。

    “这些家伙们手里抱着的全都是炸弹哦，只需要‘砰’的一声就能将人炸得稀巴烂，还会炸出许多的彩色纸片和美味的糖果。”

    本来背对着袁方一行人的小丑弯下腰看向他们，以嘲讽的语气开口道：“你们是不是不相信，要不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我们相信。”袁方摇了摇头。

    “我也相信。”周沉月点了点头。

    “我……我也相信。”吴周济迟疑地说出口之后，又小声地问袁方，“他是想杀人吧，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真的有用吗？”

    “恶人可能以常理度之啊。”

    “我信！我信！”但陌也不知道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只不过周沉月都这么说了他也就跟着说了，他甚至还举起了手来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看到几人都如此的相信自己，小丑又一次气急败坏了：“这种时候你们不应该说不信然后我再跳出来啪啪打你们的脸吗？我不管，你们不能相信，必须等我给你们演示完了之后你们才可以相信。”

    小丑掏出了一个遥控器正准备按下上面的按钮，但是一直神经紧绷着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的吴周济在第一时间就发动自己的能力将那个遥控器变成了芒果。

    “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能力。”小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都是徒劳。”

    他的手指按在了芒果上面，其中一个区域上方被铁链挂着的人开始缓缓下降。

    吴周济拿着西瓜刀就要往观众席上冲，却被袁方拦了下来。

    “你拦我干什么？”吴周济差点就要连袁方一起砍了。

    “他的筹码还有很多，你如何保证他不会对其它人出手。”袁方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其它三个区域的人，“你应该好好想想你究竟是在救人，还是会害死所有人。”

    小丑听到袁方的话之后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这个家伙就很明事理嘛。”

    “那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被炸死吗？”吴周济质问袁方，“你真的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被炸死？”

    “打起来~打起来~”小丑十分高兴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袁方难得地露出了冷漠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些抱着炸弹礼物盒的人已经降到了观众席上，观众席上的人和那些抱着礼物盒的人都听到先前小丑说的话，此时已经恐慌了起来。

    “那几个人是律士吗？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啊！”

    “为什么我要遇到这种事。但是，无所谓了。本来就已经预定好了看完艺术展回去之后委托律士来杀我了，心愿可以提前完成也算是一种幸运了吧。”

    “死吧死吧！一起死了最好！这样才算公平！呜呜……谁来救救我啊！”

    “这个东西甩不掉啊！谁能告诉我怎么办！我也不想死啊！”

    小丑哈哈大笑：“和我一起倒数吧！三、二、一——”

    “惊！喜！”

    第一个礼物盒炸开了，火光和纸片一起喷到了观众的身上。

    吴周济目睹了这一切，瞳孔止不住地颤抖，如果不是袁方按着他的肩膀他可能随时都会冲出去。

    “我们只有四个人，要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

    “好壮观，又像烟花又像喷泉，倒不如说是烟花塞进了喷泉里。”

    周沉月一面感慨着一面放下了相机，一脸拍到了好东西的表情，但陌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是爆炸中恰好飞进他嘴里的糖果，还带着血腥味。

    “你们，为何能够如此的冷漠？这真的是因为冷漠吗？”

    吴周济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观众席上高喊“惊！喜！”的声音与爆炸的声音交替响起，灰色的烟雾中混着红色的血迹，破碎的肢体和糖果一起四处飞溅。

    大约几十秒后爆炸才真正停止，烟雾散去，观众席的上方只剩下被炸的长短不一的铁链，地面上看不见一点血渍和残骸，只是焦黑的一片。

    其余几个观众席上也是尖叫声不断，小丑有些嫌恶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安静！”

    帐篷顶上炸弹人的高度向下降了几分，铁链晃动发出让人害怕的“咔咔”声，那些观众立刻噤若寒蝉。

    “很好，乖孩子就是应该安安静静的，要听话才行啊。我要开始宣布游戏规则了。”

    “游戏一共分为三场，你们每赢下一场我就会放走一个观众席上的人，包括挂在那一片区域上方的，就是因为这样才要牺牲掉第一个观众席上的人啊，”小丑的脸上的面具变成了哭脸，“我也不想的，可是如果不除掉他们的话分配就不均匀了啊。”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们要不要参加我的游戏呢，真是抱歉。”

    吴周济冷笑：“我们有的选吗？”

    “当然有了。”小丑换上了冷峻的面孔，“冷血冷酷的人在也是到处都存在的，而且这些人和你们非亲非故，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影响，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参加，我参加！游戏什么的最有意思了！”但陌这次成了最先表态的人，他边跳边喊边举手，就像是怕小丑看不到他一样。

    “我也参加，我跟着你嘛。”

    “我参加。”袁方说话的时候打了个哈欠。

    吴周济恶狠狠地盯着小丑，低声骂了一句：“Goride……”

    “没有人会看见，没有人会知道，你没有必要挺身而出，当大侠啊，只需要人前风光正义就可以了。”

    一种奇怪的念头在吴周济的脑海里盘旋，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参加。”

    小丑对吴周济的目光很受用，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他的眼里但陌这一行人不管表现出来是什么样子，但说到底都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一点同情心与所谓的正义感，所以他才要说出先前那一番话来试图恶心他们。

    虽说好像只恶心到了吴周济一个人。

    “很好很好，既然大家都参加了，那么第一项游戏是——水果插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