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便离开了图书馆，去西区的警署报了案。初步统计失踪者包括含馆长在内的大部分工作人员，以及几个近期到这里做研究的学者。至于同期的其他失踪案是否与之有关还要看进一步调查。”

    “警署暂时将这场案件定性为集体绑架案件，可能是旧贵族余孽的报复或者境内激进分子的行为。证据就是图书馆内的破坏和狼藉，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我造成的…不过我的经历说出去应该也没人相信，最多也就是几句坊间传闻，反而可能给我带来麻烦。”

    “至于那黑色的高台现在还没有定论，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埋藏在卷宗里吧…”

    摇椅上的莫里再次咬下一口面包，翻阅着面前桌上的笔记。上面不知何时出现的内容记载了莫里在图书馆的经历。在文字之外，几幅黑白的图片串起了莫里的回忆，当然也包括那只黑色的…东西。

    莫里的手指下意识地在那张图片上摩挲，它的旁边还有几行小字，标注了它的特征和特性。

    【还有…】

    莫里翻到记录的末尾，很快，新的字迹浮现。

    “我在去警署时发现了这个功能，似乎只要我想，我就能在这本笔记上‘写字’…倒是挺方便的。”

    【昨天的事估计已经传开了吧…】

    莫里合上笔记，正要翻看放在一边的报纸。

    【那个小子…嗯？】

    回想着“东巷之王”拍着自己肩膀说之后会罩着你的情景，莫里突然感到一股意料之外的阻力。

    再次打开笔记，莫里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书页之间多出了一沓纳欧。而在图书馆的记录之后，一行新的文字浮现：

    “乘坐周五的列车，前往巴尔塔丹。”

    【什么时候…】

    莫里点了点纸钞，算上夹杂的数张小面值纳欧，总共是8古朗60纳欧。刨除开支，这已经接近乔尔大叔一周的收入了。

    【去巴尔塔丹吗…】

    莫里皱了皱眉，冒然听从不知这从何而来的建议并不是一件好事。

    “小莫里，我可以进来吗？”

    在轻缓的敲门声之后，是詹妮丝太太的声音。

    莫里收起钞票，拿起笔记，走过去打开了门。

    “噢，小莫里，很抱歉知道你父亲的事。要不要来点我刚烤的饼干？可以转换心情。”

    詹妮丝太太端着一盘带着暖意和香气的饼干，是她在楼下的厨房里亲自做的。

    “谢谢，请进，詹妮丝太太。”

    向着她展开的笔记上，空白的纸页出现了一行文字。莫里向她颔首致意，让出了门前的位置。

    “我这次过来，是来跟你说说房租的事。”詹妮丝太太的嗓音不见沙哑，只是在时间中变得绵长。

    莫里点了点头，将那几张大面额的钞票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哦，不，小莫里，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父亲支付过的房租足够你住很长一段时间。我是想说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从我这里支取一些，毕竟最近这里可能会比较空旷，我想…你也不会介意偶尔跟我这个老太太聊聊天吧？”

    詹妮丝太太没有动那些钱，而是将那盘饼干向前推了一下。

    莫里的视线从她浅笑着的脸庞上逃开，低头注视着色泽诱人的饼干。又将那些钞票抽走一半，随后取了一块饼干放到嘴里。

    “很美味，太太。感谢您的关照。”

    “哦，呵呵呵…”

    詹妮丝太太愣了一下，随后轻笑起来。

    “您好！詹妮丝夫人在吗？”

    窗外传来了一阵呼喊。透过窗户，能看到一位穿着还算正式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前，看起来在敲门无果之后选择了更直接有效的方式。

    “你可以多吃一点，小莫里，我下去看看这位急躁的客人。”

    詹妮丝太太收起了桌上的钞票，离开了座位。莫里又拿起了一块饼干。

    当莫里吃掉了半盘之后，詹妮丝太太带着那个年轻人走了上来。

    为詹妮丝太太开门后，她向莫里说到：

    “这位年轻人向我打听了一下楼上的几位租客，在知道你在这里后就执意想见一下你，我想…他可能能提供一些帮助，就带他上来了。”

    “你好，孩子。我是霍斯，是一名警察哦。”

    年轻人整了整衣服，尽力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莫里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

    【头发梳过，胡子有些痕迹…不是这两天刮的。只有马甲是干净的，干净到像是今天才穿上。袖口和鞋底的痕迹都有些日子了。既不像是这几天应该有的忙的警探，也不像是想来找新闻素材的记者，嗯…】

    感受到莫里不信任的目光，霍斯的笑容有些僵硬。

    “霍斯先生，小莫里很聪明的。”

    “好吧好吧，只是编外人员啦…我其实是个侦探。”霍斯抓了抓头发，维持住了微笑，只是难得打理的头发散乱开来。

    【至少听起来合理了一点。】

    莫里的目光落在霍斯的脸上。

    “所以，有什么事吗？”

    看到本子上的字迹，霍斯的表情严肃了一些，而后看向了詹妮丝太太。

    “我就在门外。”

    詹妮丝太太向莫里点了点头，随后关上了房门。

    霍斯在桌对面坐下，看到盯着他的莫里，一时有些沉默。

    “…我能来一块吗？”他指了指桌上的饼干。

    莫里没有理他，只是又拿起了一块饼干。

    霍斯有些尴尬地拿了一块，却只是捏在手指间。

    “那么，你的名字是莫里？莫里•莫蒂？”

    “是。”

    “塔尔夫•莫蒂是你的父亲？”

    “…是。”

    这一次，字迹迟疑了一下。

    “你知道前天晚上你父亲去干什么了吗？”

    “不知道，只听说他出去之后彻夜未回。”

    “嗯？听说？”霍斯扬了扬眉毛。

    “嗯，昨天之前的事，我记不清了。”

    霍斯揉了揉额头，随后绕过了这个让人头疼的话题。

    “昨天是你去报的案？你在图书馆有发现什么，或者遇到什么吗？”说着，霍斯借着还未放下的手，紧盯着莫里的面庞。

    “一如警署所见，我过去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可惜莫里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好吧…”

    霍斯放下手，叹了口气，随后交叠起双手，轻声问道：

    “最近你去过钟楼附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