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

    莫里有些意外，随后想起路过钟楼脚下时听到的，维修工的抱怨。就在图书馆发生失踪案的同一个雨夜，钟楼里似乎也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不会是巧合…钟楼也发生了什么事件。】

    看到莫里的疑问，霍斯有些失望。他举起手中的饼干咬了一口，有些含糊地说：

    “现在是几点？”

    莫里的目光越过霍斯看向了墙上的摆钟。这不过是又一个普通的早晨，趁着好天气还未走远，阿泽斯塔正尽情舒展着她充满活力的身躯。

    “7：11，正是人们该忙碌起来的时候，侦探先生。”

    看到莫里的动作和答案，霍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着打了个哈哈：“这就是我的工作嘛。”随后站起身，吞下手里的最后一块饼干，“那我就不多叨扰了，谢谢你的配合，小莫里。”

    霍斯离开后，从关起的门缝中传来他对詹妮丝太太饼干的赞美。当莫里再一次从窗户看到他时，霍斯抬头向莫里招了招手，随后快步走开了。

    “怎么样，小莫里，想在来一些饼干吗？”

    詹妮丝太太推门而入，看到快要只剩下碎屑的盘子，并没有提起刚才的谈话。

    “不了，再次感谢您美味的饼干，太太。”

    “呵呵，你喜欢就好。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小莫里，我就在楼下。”詹妮丝太太笑了笑，略微清理了一下桌上的碎屑，随后转身离去，关上了房门。

    【…】

    盯着手里最后一块饼干，莫里想了想，先掰下一半慢慢咀嚼。

    【今天是周三，想要订这周五的火车估计已经是不可能了…钟楼…会和图书馆的事件有关系吗？】

    想着，莫里从衣袋里掏出了那块快了两个小时的怀表，上面的指针像是在与墙上的摆钟赛跑一般保持领先。

    【时间…有什么问题吗？刚才他为什么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思考了一阵，直到舔了舔手指，莫里才发现饼干被自己吃完了。

    【…不该让他拿一块的。】

    思考无果的莫里决定先去西区的火车售票处看看。

    将笔记抱在怀里，莫里下楼简单向詹妮丝太太告辞后，踏上了逐渐冷清下来的街道。近日的阳光与常年不散的雾气达成和解，更早明亮起来的街道驱散了前天大雨带来的不快，人们反而感谢大雨洗去了不少阴霾。

    行至西区，就在市政厅的附近便设立了一个小小的售票窗口，毕竟总有一些公务人员免不了各地跑来跑去。

    “周五去巴尔塔丹的票？你一个人吗？”售票大叔粗着嗓门，打量着台子前的莫里。

    得益于公国早期对航运的依赖，索伦克河流上下形成了不少大城市，而阿泽斯塔蹭上了它们的光，沿线铺设的铁路离市区并不算远。

    “现在的孩子啊…喏，你运气好，刚好还有票。”

    “我只是有些矮而已，我也快成年了。”

    “行了小鬼，票你还要不要。”

    “要。”

    买了票，莫里才回想起来自己有些冲动了。

    【…算了，去一趟巴尔塔丹也不是坏事，说不定有一些塔尔夫的线索…】

    归程中，莫里在钟楼脚下见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这大钟到底出啥事了啊，看你们在这干了两天了，是不是有什么爆料啊？跟我说说呗，登上报纸的话报酬分你们一半。”欧吉正和那两个维修工坐在一起，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肘推着身边的人。

    “去去去，不让说就是不让说，找别人挖新闻去。”脾气火爆的维修工依然翘着胡子，驱赶着男孩。

    “哎呀告诉我又不会掉块肉，说不定还能赚点外快何乐不为…啊！小莫里，真巧啊，来帮我劝劝这个老头子，报酬算你一份。”

    看见莫里走过来，欧吉从台阶上蹦了下来，招呼着小跑过来。

    “叫谁老头子呢，老子还年轻呢！”他的胡子又快要翘到眼角，随后他将目光转到莫里身上。

    “小莫里？你是报纸上那个…”话说到一半，他的肚子挨了身边的工友一下子。

    向那两位维修工略微点头，莫里打开怀里的笔记。

    “你在这干什么？”

    “赚外快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发掘一些新闻素材。怎么样，以后跟着我‘东巷之王’保证你…至少饿不死。”欧吉有些新奇地打量着笔记上的字迹，随后拍了拍莫里的肩膀，只是这一次笑容浅了一些，眼中多了些认真。

    “谢谢你的好意，小欧吉。不过暂时我的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我不小了！”欧吉争辩着，随后挠了挠头，拍了拍胸脯，“有事报我的名号，我罩着你！”

    【…真好，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莫里一时有些满足，像是得到了期慕已久的珍宝。

    “是吗，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东巷之王’先生。”

    又一道身影沿着街边慢悠悠地出现。

    【真巧啊…】

    “又见面了，小莫里，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霍斯有些意外地打了个招呼。

    “你谁啊，身份不明的家伙应该被送去警署，莫里，你认识？”

    “一个三流侦探，兼编外警员。”

    “当着我的面说也太伤人了吧。”

    “哼，信你一次，想问什么？”欧吉抱起双臂，盯着霍斯。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霍斯，自认为是一名合格的侦探。”霍斯拽了拽马甲，继续说到：“至于我的问题，我想了解一下这座大钟。我刚刚从外地过来，听闻它是阿泽斯塔的象征之一，便想来见识一下，不过嘛…”

    霍斯看向了旁边的维修工，大胡子狠狠地瞪了回去。他耸了耸肩。

    “看来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切，我也想知道啊，他们在这修了两天了还没休息，平时只需要保养而已…”

    听着两人的交流，莫里再一次抬头望向大钟。它依旧高冷，黑色的指针如往常一般旋转着。

    然后它停顿了。

    【嗯？】

    莫里眼神一凝，仿佛是错觉，钟楼并没有打破高冷的外表，但莫里选择验证一下。

    从衣袋里掏出怀表，莫里将它举起。视线中，怀表准确的说快了一小时五十三分。

    而后，在莫里的注视中，怀表的指针仿佛承受不住来着钟楼的压力，指针颤抖着。

    后退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