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仙山雪
繁体版

第十一章太子太傅 明升暗降

    为了赢得大哥杨疾真心诚意支持变法,国君杨赫准备择日去探摸大哥的真心话。

    对于成为太子太傅的杨疾,内心多少些许不甘!因为这对驰骋沙场数十年的上将军来说,无异于往心窝窝送去了一把软刀子。

    然,即为兄弟,又断指发誓于公父伤病榻前,所以不得不暂且把心按捺下来。

    数日清晨,长公子杨疾在腾泰阁独自一人练剑。

    只见玄铁剑如银蛇吐信,嘶嘶破风,落叶缤崩;忽而卷似千堆雪,化成一股股奔腾四海的猛兽,气吞万里如虎。忽而胜似战马嘶鸣,金戈铁马;旌旗避日,犹如猛虎下山。

    国君独自一人前往腾泰阁找大哥;只见此番情形,便悄悄坐在石凳一边看着大哥练剑。

    杨赫率先打破寂静:

    “没想到大哥许久未曾上战场奋勇杀敌,剑法仍然精妙绝伦,百步穿杨,所向披靡啊!”

    杨疾闻其声后便停下剑势,往阁前的庭院走来:

    “杨赫,怎么有空到这滕泰阁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跟大哥说。别怕!有大哥在。”

    杨赫听到大哥这暖心的话,如一缕缕高阳照进心田;眼泪夺眶而出,深沉说道:

    “大哥,咱们夏国又穷又弱,民风又烈,私斗械斗成风;这夏国人打夏国人跟打仇人间见面分外眼红似的,打起来不管有理没理,往死里打。更要命的是,一代叠一代;所以这军队战斗力弱往往就来源此啊!所以呢,我们得为咱们老夏国下点猛药啊!”

    杨疾望着远方,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啊!这老夏人的历来都如此,私斗成风,内耗海了去。先祖,公父都没什么法子阻止这股歪风邪气。公父在位时,年年征战,所以这私斗会少些;但每到春耕秋收时用因鸡毛蒜皮的小事逐渐兴起;尤其是夹皮沟,葭木沟一带,私斗蔚然成风,甚为严重。看来是得想想办法。”

    “大哥,这些天呢我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减少或禁止私斗;我相信这些士子中会有几个大才者,他们会有办法的!”

    “这些天我也仔细观察了一下,寅国庶子江城子与平成君不错;这两位可谓大才啊!”杨赫略有所思。

    这点杨赫与大哥不谋而合,两位士子,字字诤言,堪称宗庙之器。现在有人才了,所以变法改革势在必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更何况,寅国庙堂之上灭夏国之声仍然不绝于耳。据来往两个国间商旅得知,最近寅国,巴蜀国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的海侯国商旅都纷纷前往寅国和夏国边境做生意。国君已然在边境安排间谍,收集情报。

    先君年年征战,国府空虚,早已无粮可征,无兵在战;百姓确实需要休养生息,喘口气。治国之道还得靠这些士子。想当年杨疾也是投笔从戎,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

    最近来往夏国的商旅经常提起寅国和胡狄国的边境有众多商旅进行贸易往来,他们贩运的尽是兵士作战的粮草,矛戈,弓弩之类的兵器。看似寅国在进攻胡狄国,以惩罚胡狄国私自攻占边境无主之地,或借此惩罚胡狄国没有及时进贡寅王积。

    杨赫话锋一转:

    “大哥,你知道这次领兵是谁啊?”

    “听说是寅国长公子昂。”

    “公子昂?”

    “看来,以目前的形势不可懈怠啊,寅王积要传位于这长公子昂。虽说上次他出尔反尔,玩两面枭雄,却让我们夏国如梦初醒啊!”

    腾泰阁庭院前杨柳依依,郁郁葱葱,百花争艳;湖心一亭,碧波荡漾,鱼翔浅底。

    “大哥,我想让你做荡儿的老师,教他习武;成为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常言道,选君在于左右,左右在于老师。杨赫希望大哥多多教他做人理,习武之道。切莫娇惯!

    娇惯之下有两种结果,一种更强,一种是更弱;可是就像刀锋一样磨得太锋利,太快却容易折断崩裂,没有持久的钝力,不能长保。

    “杨赫,放心吧!荡儿是我侄儿,又长得乖巧,聪明伶俐;英武神姿,是块习武的好料子。”

    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杨赫,你要小心提防孟常氏那厮,他现在虽然被擢升为太庙令,但仍然心里不满,随时都有可能诘难盘驳你;甚至拥兵自重,乘人之危逼宫啊!”

    “大哥,或许言重了吧!孟常氏好说殆说也是咱夏国几百年的老公族啊!”

    数日后杨荡手持一把锋利短剑在庭院和公伯杨疾习武,一招一式学的特别认真,俨然像一位等待号令的战士。

    这一天杨荡带着他心爱的小兔子玉露一起练剑;练剑完毕后,他忙里偷闲与白兔玉露嬉戏,喂嫩芽给玉露吃,只见两眼如炬铜铃大小的白兔咀嚼着嫩芽,乖巧伶俐。

    坐在一旁的长公子杨疾对杨荡说:

    “荡儿你喜欢这小兔子吗?”

    娇滴滴的杨荡回道:“公伯,这小兔子好可爱,荡儿喜欢还给她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玉露。瞧!公伯,玉露多可爱啊!”

    突然,长公子命令杨荡:

    “公伯命令杨荡立即将兔子玉露斩杀之!”

    “荡儿拒绝执行,小兔子无罪!公伯为什么要杀死它?”

    “公伯说它有罪就有罪!现在公伯命令杨荡将玉露斩杀之!立即执行!”

    只见杨荡双手紧握短剑,颤颤巍巍,但是依然一剑封喉,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溅洒他满面。年纪轻轻的他竟面无神色,呆若木鸡;愣愣的蹲着。此刻!

    他万念俱灰,他明白要想做君王,必须要“玩弄”天下于股掌之间,必须眼里没有所谓的爱,也没有所谓兄弟姐妹之情;只有江山和社稷。

    这件小小的事给杨荡内心里留下不可泯灭的记忆;也因此日后的性格越发的暴戾,变得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模样。

    在距国都央数百里的秦川,有一处神池唤作白马湖,是远古神女沐浴的汤池,比圣山乌仙仙更加美丽。

    只见那飞崖断流,江流有声,重峦叠嶂;层林尽染,漫江碧透,鱼翔浅底。苍翠的松柏矗立在怪石嶙峋的悬崖峭壁上,倒影在波光粼粼的白马湖面。

    正所谓湖光秋色两相合,潭面无风镜未磨;真是美不胜收。

    这里也是动物的天堂。时常有豪猪,野兔,麋鹿出没;追逐嬉戏,鹿鹿而鸣;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数年后,杨荡跨着麒麟骏马,左佩剑,背挎着弓弩引公伯的长公子公子杨华与仲公子杨驷,前往白马湖围猎,后面紧跟着八百羽林军一路疾行。

    没想到白马湖成为了杨荡的童年的乐园,追逐狩猎是他的快乐源泉。童年的记忆尽是神池白马的游猎。面对白马湖方圆数十公里的飞禽走兽,杨荡像一只穷凶极恶的狼;所到之处几乎被绞杀地一干二净。

    他经常对杨华与杨驷说,我代表天命;如果你们不听命于寡人,你们就违背天命;如果我的剑指向左边,你们却往右边进攻,那么,你们就违背天命!同样的,如果我剑指向右边,你们却向左进攻,你们也违背天命;如果我的剑指向前方,你们却后退,你们同样违背天命!违背天命者杀无赦!你们明白了吗?

    一日,戎装一身的杨荡与羊华,杨驷亲率八百羽林军沿着秦川南麓直扑嫩水、沱河南郡,日行千里,战马纠纠,水鏃四溅,一路疾行。

    “太子殿下,没有国君之命是不能私自游猎嫩水、沱河南郡的。”

    杨荡悻悻说道:

    “公父远在百里外的央都,难道这他也要管吗?这法无定法,有所为,有所不为!别怕!”

    只见一马平川,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天高云淡,地上涓涓细流,牛羊如云,一浪高过一浪。见此!杨荡三人心如澎湃下马击剑而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

    “杨华,你知道渡过嫩水、沱河是哪里吗?我长大后一定要跨着战马带着你们一起去那里饮马与劈柴;看蓝蓝的天,棉絮一般的云朵。”

    杨华略加思索地说道:

    “太子殿下,那是北方强大的胡狄国境内;哪里有白雪皑皑的龙山、碧波荡漾龙池还有惬意的龙泉宫,非常漂亮。”

    “胡狄国?就是经常犯我边境掠我百姓和牲口异族胡狄?”

    杨驷跨着战马上前回应道:

    “是的!太子,胡狄国单于王庭就在龙山北麓的龙池边;尽管在君上刚登君位时,众多部落被家父诱歼在秦川之北;然,胡狄异族众多部落在伟大的珍珠单于带领下,又重新聚集起来;竟控弦数十万之众,拥有精骑达二十万之多。珍珠单于因而被世人唤为草原之王万中之王。”

    “珍珠单于自持数十万精骑剑指寅国云中、渔阳以及都城朱玉城,所以连称霸中原的寅国都惧怕他三分。”羊驷接着说。

    “哼!等着瞧吧!我杨荡有朝一日一定会亲率大军荡平胡狄,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杨荡对着苍穹大声疾唤!只见大谓河河谷惊涛拍岸,波涛汹涌,一泻千里;龙山巍巍,山崩地裂;龙池翻滚。正在大漠王廷酣睡的单于在梦中惊醒:

    “甲士!这是怎么回事?”

    甲士慌里慌张地回应道:“回大单于,方才只听到王庭行辕内大单于的叫声。”

    单于喃喃自语:“哎!原来是一场梦。”

    “太子殿下,快看!河对岸有匹白色天马。”杨华指着天马说道。

    只见那嫩水之滨的天马,凌云飞驰,矫健俊美,别具风姿。时而昂首嘶鸣,时而气势磅礴,奔腾万里之势。

    二兄弟随太子一起越过嫩水去擒住那天马,却不小心进入胡狄国境内。

    但对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杨荡而言,没有什么可与不可,只要他想与不想!

    “真是襟裾马牛,快!你引二百羽林到那边,杨驷引二百羽林到这边;其余的跟我来!”

    只见太子杨荡跨马骥引数百名羽林越过沱河与嫩水直奔龙山;在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飞驰着,犹如脱缰的野马,信马由缰;犹如,一只嗷嗷待哺狼直扑天马。

    稍倾,天马逃脱不能,被太子,公子杨华、羊驷众人团团围住。

    “杨华,寡人命你将天马牵拉!”

    “诺!”

    只见那匹天马依旧昂首嘶鸣;凌云飞腾,刚健有力,那颈上长长的白鬃随风飘荡,宛如圣山瘠上洁白的围脖。

    杨华哪里能驾驭了这天马?羊驷见此,便飞奔而去;兄弟二人面对这追风逐电,绝尘灭影的天马束手无策;纷纷落马。此时,骑在骏马的太子杨荡,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只见天马止蹄回首,直奔太子而来;先前狂飙如风的天马竟一下子静如处子。他下马抚摸着天马着鬃毛,捋顺毛发;头对头喃喃自语道:

    “从此,我杨荡以梦为马;以马背为家,饮马嫩水。”

    此刻的嫩水,沱河之滨波光粼粼;夕阳余晖撒在远远地骊山,白雪熠熠生辉。

    “太子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杨华急忙说道。

    “好!咱们回神池白马。”

    一路白云多多,犹如一群群棉羊。三人哼唱着《心灵睡过的地方》。

    孩子要找妈妈

    老人手指远方那里是无边的青草香

    是我的心灵睡过的地方睡过的地方

    游子归来了

    泪水湿了衣裳

    涛儿河水洗尽红尘

    忧伤抬头望一望阳光万丈

    我的童年刹那回到胸膛

    孩子丢了襁褓

    风吹过脸庞一样的亲吻着我梦乡

    小羊儿醒了

    马头琴悠扬

    马头琴悠扬

    游子归来了

    泪水湿了衣裳

    涛儿河水洗尽红尘忧伤

    抬头望一望阳光万丈

    我的童年刹那回到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