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花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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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脸色突变

    上官柏西初来乍到,一切都还在适应当中。因此行事多少会畏手畏脚。

    原身的记忆是一点一点触发的。很多信息无法像和人的回忆一样,能够通过和别人的相处,然后窥探到。她总不能看见一个人,就逮住人,盯着人家眼睛看,那岂不是会让人认为她“复活”

    以后,成傻子了……

    这几日,她想方设法,旁敲侧击的打听,总算是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里完全是架空时代,与她熟悉的古代历史并不相符。只是风俗人情有些相似。

    她此时所处的年代是新朝222年,当今圣上名唤端木銮,是第二十六代君王,如今登基不过半年时间。

    端木銮是遵遗诏上位。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支持,一派反对。然因着先帝遗诏,登基一事已成事实。反对派虽不敢声张,但以宰相尉迟力为首,明里暗里与新皇帝对着干。因此,端木銮的位置坐的并不舒心,更不牢固。

    而前段时间,与端木銮一母同胞的瑞王端木青突遭行刺,至今下落不明,也有传言说已经惨死。

    瑞王作为皇帝的同胞兄弟,又是其得力的左膀右臂。如今横遭突变,可谓雪上加霜。本就在皇位坐的摇摇欲坠的皇帝,眼下更是岌岌可危。

    尉迟力作为两朝元老,几乎只手遮天。朝中人心惶惶,站队一事迫在眉睫。

    对于国事,上官柏西自然不懂,更无能力去参与。只能默默祈祷圣上是明君,可以让百姓过的安宁。

    除此之外,上官柏西最关心的当然是上官家族的背景。而这些也被她从下人口中,打听出个七七八八。

    上官一族属外姓皇室,位高权重。世代家主,皆世袭郡王一位,永不削爵位。但不得参与储君人选,更不更坐上皇位。

    至上官明路这一代,也就是上官柏西的爹。已经世袭四代郡王之位,虽权利被削弱,但几百年的根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撼动的。

    上官明路娶有七个夫人。这里的人没有什么福晋侧福晋妾之类的头衔分别。凡是被娶回府的,皆是称为夫人,属正妻地位,权利平等。当然,既有后宫,便有后宫之主。这里的后宫之主称号为掌事。是由家主亲封或各夫人举荐。

    而郡王府的掌事夫人是六夫人,上官明路亲封。

    上官柏西是二夫人王慧兰所出,这是她唯一的孩子。而各夫人名下至少都有两到三个孩子。

    上官明路差事繁重,很少着家。偶然留宿各夫人的住处,就算雨露均沾,绕一圈下来,一个月能够在枕边见到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而二夫人因性子软弱,加之体弱多病,不得劳累。上官明路几乎不会在晚上出现在二夫人的住处。

    这也是原身憎恨自己母亲的一个原因。她觉得自己的母亲不得宠,连带着她也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因此她想着法的表现自己,到处惹是生非。上官明路念在二夫人只有一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补偿了。

    可越是不管,原身越是肆无忌惮。尤其是稍微大一点之后,知道自己家的权利之后,越发的不知好歹。

    常常在书院捉弄夫子,整天和一群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混在一起,欺负同僚。惹得好多人都对她恨的牙痒痒。

    除了在外面耍威风之外。在家里对下人更是横眉冷竖,动不动又打又骂,毫无一个小女子的温柔气概。

    上官柏西在来之前,那两位戴面具的“人”曾给她看过好多关于未来原身是怎么一步步误入歧途,勾结奸邪,致郡王府满门抄斩的影像片段。

    可是那些片段都是笼统的,她不知道原身勾结的到底是谁,什么时间,做了什么。

    因此她目前没办法判别,这个人是在藏在府中的奸细,还是外面的什么人。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好好对待自己的母亲,一点点改变身边人对她的印象,想法子把那个被原身囚禁起来的人给放走。

    说起来,关于那个人,她也从下人口中打听到。她的爹娘并不知情,她是偷偷的将人藏起来的。除了几个看守的下人。其他人一概不知。

    上官柏西听到这个消息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将人送走就不是难事。

    可是说来也是奇怪,那么大一活人,原身兴师动众了那么久,府内竟无一人知情。这其中缘由到底是何她无从得知。

    当然她也不想把事情复杂化。于是便决定等那人的伤好的差不多,就随便找个借口,直接放人,全当此人没有存在过,此事也算是翻篇了。

    不过眼下刚用过午餐的上官柏西,有点无所事事。

    她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去看看母亲,剩下的时间在府内的小花园看看风景,练习一下自己走路的仪态,做做女红,晒晒太阳。

    日子过的很清闲。

    但心里有事的她,总是无法彻底安静下来。

    此时,她正心事重重的练习走路,不知不觉就走了好远,刚巧路过五夫人的住处。

    “啊!”

    猛不防眼前突然摔出一个人,倒在她面前。

    她惊了一下,后退一步。

    “小妮子,胆子越来越大了,真是留不得你。”

    上官柏西抬起头。

    说话的人正是十一小姐上官曦月,出自五夫人。

    “小姐,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摔倒在地的是个小丫鬟,此时已经半爬起来,泪眼婆娑的给上官曦月磕头。

    而上官曦月并不买账。

    她瞥了眼上官柏西,眼里露出厌恶的神情。欲言又止的拍了拍手,转身将门从身后重重摔上。

    “拿上你的包袱,离开郡王府,别让本小姐再看到你”上官曦月的声音从门缝内传出。

    那丫鬟听后,神情顿时更为悲伤,她跌跌撞撞爬到门口,不停的用力拍打。

    “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别赶奴婢走!小姐!小姐!”

    由于丫鬟过于悲伤,竟没发现在一旁的上官柏西。

    上官柏西蹙眉站在一旁。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就在刚刚她与十一小姐,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原身有关对方的记忆,她都接收到了。

    十一小姐上官曦月与原身并没有过多的交集。甚至彼此连点头的礼仪都不会维持。

    上官柏西遍寻所有有关上官曦月的记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在家宴上,隔着遥远的桌子另一边,瞟到对方一眼之外。她们几乎零交集。

    那为什么,她看她会是那种神情?那种厌恶多到就要流出来的神情。

    难道只是单纯的讨厌她?

    上官柏西上辈子,从未与任何人人交恶,邻里邻居见到她,都会亲切的称呼一声‘小西’。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

    如今到了这里,时不时会被人冷脸和嫌弃。尤其是刚刚的上官曦月。对她竟有那么深的厌恶。

    上官柏西虽然努力在适应,可心里还是会难过,就算她知道那不是对她的。可偶尔她还是忍不住有点小难过。而这种难过来的莫名其妙……就像是与原身共情一般。

    那丫鬟哭喊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一旁的上官柏西。

    她抹了把泪,又爬回上官柏西脚边。

    “小姐,您一定是我家小姐的姐姐吧?奴婢只想求一口饭吃,您帮帮奴婢,说服十一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有机会赎罪”

    郡王府各房的公子小姐,因着年龄辈分的不同,会在衣服上做不同的花纹图案来区分。府内的下人自然能够识得。

    看样子,这个丫鬟应该是新来的,否则怎么会不认识她,只认得她衣服的样式。而且,她在与她对视的时候,也没有触发任何与原身的记忆。也就是说,她们彼此确实不曾有交集。

    “起来回话,发生何事?”上官柏西弯腰想把人扶起来。

    那丫鬟却拼命摇头,不敢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奴婢名唤雪霜,一个月前被买入府中,是十一小姐的贴身丫鬟。昨个…昨个…奴婢一时糊涂,偷…偷了小姐的发簪,换了银两。被发现后,小姐很生气,要将奴婢逐出府。可奴婢没有去处。家里的老娘还指着奴婢照顾。奴婢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差事。求求您,帮帮奴婢……呜呜呜”

    上官柏西扶人的动作停下,轻轻蹙眉。

    “手脚不净,岂敢用你。十一小姐未请家法处罚你,已是格外开恩。既已犯错,就该承担相应的责任,我帮不了你”上官柏后将衣袖从雪霜手中抽出。

    “小姐!奴婢也是穷途末路,才想起如此下下之策,实在是我娘病的太严重,若再不医治…怕…怕…呜呜呜”雪霜哽咽哭泣。

    上官柏西叹了口气。

    “纵是如此,也不该行窃。你若家有困难,与府上说明情况,亦不是不可以帮你”

    “奴婢知道错了,请给奴婢一个机会赎罪。”雪霜连忙拼命点头。

    为治母亲的病,情急之下偷东西。虽情有可原,但偷窃总归是不对的。

    上官柏西有心帮忙,可怎么帮却是个问题。

    首先以上官曦月对她的厌恶程度,她去说情,说不准会帮倒忙。

    雪霜还跪在她面前,眼巴巴瞅着她,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不放。

    上官柏西一咬牙。

    “你且跟我回去,日后便在我身边伺候罢”

    雪霜先是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激动的连磕几个响头谢恩。

    “起来罢”上官柏西抬了抬手。

    雪霜忙乱着把自己包裹背起来,擦了擦眼泪,总算露出笑容。又连声说了几遍谢谢。

    “但是,我只答应你暂且留下。想要长在郡王府服侍,就须熟记郡王府的家规,你若再犯,纵然是我,也帮不了你。”

    “奴婢谨遵教诲,绝不再犯”

    这是上官柏西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结识的人。所以她特别希望,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希望雪霜能够说到做到。

    上官柏带着雪霜回到住处。就看到鞭儿正探头探脑的往外看。看到她之后,脸上一喜。

    “小姐,您回来了”

    上官柏西应了一声:“嗯”

    鞭儿正要说什么,就看到她身后的雪霜。

    “小姐,这是?”

    “她叫雪霜,日后便同你一起,在我身边侍奉。你带她去休息的地方先安置妥当”上官柏西对鞭儿说完,又转身对雪霜道:“这是鞭儿,我的贴身丫鬟。日后有何不懂,都可向她请教”

    雪霜乖巧的唤了鞭儿一声姐姐。

    鞭儿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