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

    方程被电话吵醒，朦胧中接通后放在耳边，庄思凡清冷的声音随之传入他的耳朵，“你怎么还没到？”

    方程一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到楼下了。”

    庄思凡没有多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程连忙起床去洗了一把脸，出来后看见山橘月猫脸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我刚刚好像听见了陌生女人的声音。”

    “所以你这么急着出门是要去约会？”

    “就不管家里的猫了？”

    “你知道它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吗？”

    方程神情平静，从衣柜里拿出一个书包打开，淡淡说道，“带你去吃，管饱。”

    第二特别行动小队会议室。

    应松亭吊儿郎当的靠坐在椅子上，头转向老鬼说道，“第一次开会就敢迟到，这小子胆子还挺大的。”

    “是故意的。”老鬼微微一笑，看着还在看资料的庄思凡说道，“不过也是队长先不地道。”

    庄思凡用手带了一下划落脸庞的短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年的经费不够了，赔的东西有点多，明年一定给他涨工资。”

    坐在林永身旁的秦雪好奇地问道，“那份合同跟我们签的不一样吗？空间系的觉醒者可很少见啊。”

    应松亭憋着笑意开口解释道，“确实不一样。”

    “月薪三千。”老鬼补充道。

    “啊？这不怕他跑了吗？”秦雪有些惊讶，这连她的零头都没有。

    “跑不掉！那份文件用的油墨包括他按手印用的印泥都是西边的高级货。”应松亭坏笑着开口。

    秦雪闻言也笑了起来，“那份合同多少年？”

    “三十年。”

    应松亭说完，就连是素来以面瘫为特点的林永也不由忍俊不禁，开口说道，“按照队长的风格，她的任期内应该就是这个数了。”

    庄思凡被调侃了一句，也没有生气，反而吐槽，“现在物价太高了，随便打坏一样东西就要赔好多钱。”

    “那您算过今晚要是把隧道打坏了，要赔多少钱吗？”秦雪笑着开口。

    “所以才叫松亭跟着去，土系的觉醒者多多少少能修复一点。”老鬼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方程推门进来对着众人说道。

    庄思凡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落座，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今天的任务安排。

    “湾口那边最近接到报案，水底经常有不明生物袭击过往的渔船，水警那边经过调查但是没有什么发现，所以案子移交了过来，秦雪你和林永现在就可以去看看情况。”

    “好的。”两人接到任务之后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方程看着暗暗乍舌，行动力这么强？

    随即就看见庄思凡的眼睛看着自己，连忙避开视线。

    “方程你说一下昨晚的具体经过。”

    “啊？”方程没想到这么快就到自己发言了，这个节奏有点快，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之前有一次，大概两周之前，我就遇见过一次。”

    “当时我开着车，进隧道大概十几分钟，起先我没有注意，但开着开着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因为前面的出口依旧很远，似乎距离永远都不会被拉近。”

    “当时载的是一个失恋的女孩，一直在找我聊天倒苦水。”

    “可渐渐的我发现一点也清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然后好像是被风吹了一下眼睛，恍惚间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女人。”

    “穿的白衣服，并且脸上也蒙着一层白花花的东西，看不清楚五官。”

    “这个女人一直在向我招手，似乎是想让我停车？”

    “但是隧道里面哪能随便停啊，我又怕撞着她，就慢慢降速从她身边开走了。”

    “可车子路过带起的风吹掉了蒙在那个女人脸上的白布。”

    “我从后视镜一看被吓了一跳，那张脸就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平的！”

    “然后呢？”应松亭来了兴趣，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一下。

    “然后我也没当回事，又继续开了十多分钟吧。”

    “等等。”应松亭再度打断，“为什么你会不当回事啊？”

    “超能力都有，长得丑点有这么奇怪吗？”方程不解的说道。

    “好了，别插嘴。”庄思凡出言让方程继续。

    “当时十多分钟过去，车子离出口依旧很远，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没有离开过一样。”

    “而那个女人，再一次出现在了前面。”

    “还在朝我招手。”

    “这下我就反应过来了啊，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眼看就要越过这个女人。”

    “我旁边的车窗玻璃响了。”

    “我转头一看啥都没有。”

    “但是当我透过玻璃看向右后视镜的时候。”

    “我就发现刚刚那个女人就贴在玻璃上，不停地用脑袋撞着玻璃。”

    “车上那个女孩子看见这一幕当时就吓晕过去了。”

    “我当时被吓住了，所以就踩了一脚刹车。”

    “当车子停稳之后我又看了看，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就直接动用能力离开了。”

    “毕竟乘客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嘛。”

    方程说完，看向齐刷刷盯着自己的庄思凡三人。

    他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牛的。”应松亭朝方程竖起了大拇指，“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想的还是乘客的安全。”

    “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方程脸上挂起职业式的微笑。

    “那你上次遇见的和这次遇见的是一个女人吗？”老鬼开口问道。

    方程思索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不是。”

    “虽然这次我没有看见这个女人的正脸，但是我知道上次那个女人是没穿鞋子的。”

    “并且这次多了一层看起来很奇怪的灰色雾气，还会主动攻击人。”

    老鬼闻言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出声道，“我的建议是继续封锁隧道，等到姬絮他们回来再组织一个至少五人的探索小组去调查。”

    他脸色沉重地看着庄思凡，“听刚刚方程说的，这次封印可能不止是裂了一条缝，从里面跑出来的也不止一个怪物。”

    “人太少可能会发生意外。”

    庄思凡听完之后也沉吟了一会，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询问道，“姬絮他们是下周回来吧？”

    可没等老鬼回答，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正准备挂掉，可一看名字就站了起来去旁边接听。

    不一会就脸色凝重地走了过来，说道，“等不了了。”

    “玄湖隧道出事了。”

    “不是封锁了吗？出什么事了？”应松亭最先开口询问。

    “方程刚刚说的诡异灰雾漫出来了，封锁隧道的留守人员进入迷雾探查后失联。”

    随即她安排老鬼守家，带着方程和应松亭就直奔停车场。

    刚一上车，她就想起来方程的能力，开口问道，“能直接传送到隧道口吗？”

    谁料方程迟疑了一下，开口询问到，“出口还是入口？能不能确定隧道进出口周围没有车辆和行人？”

    庄思凡听见这个问题有些耳熟，想起来之后不由脸色一黑，摸出电话向现场询问情况。

    布置好一切之后，冷冷看了方程一眼。

    方程脸上浮现出职业式的微笑，“请系好安全带。”

    随着车门关闭声音响起，庄思凡两人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可再看清周围景色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隧道口。

    附近的警备人员看见凭空出现的车辆也抬着枪小心地围了过去。

    庄思凡下车表明身份，附近的警备人员立马上前向她汇报现场情况，之后指挥众人散开一条通道。

    三人驾车缓缓驶进隧道。

    刚进隧道，浓厚的灰雾就将车子吞没。

    汽车的灯光完全无法穿透。

    随着车子的深入，灯光渐渐被灰雾熄灭。

    三人的视线也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咔”

    随着方程打开车内灯光。

    周围游荡的灰雾仿佛是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个劲的围了过来。

    原本呈现出灰色的雾气此时在车窗外聚集得已经漆黑如墨。

    庄思凡见着车窗外漆黑一片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示意方程停车。

    随后她摇下一点车窗。

    窗外浓厚得仿佛可以滴出墨汁的黑色雾气争先恐后地就钻了进来。

    车内的音响开始发出“沙沙”的电流声。

    她伸出一根手指，车窗与车框之间仿佛构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同时束缚住了刚刚钻进来的几缕黑色雾气。

    然后她示意坐在前面的应松亭拉起衣袖。

    在他极度委屈的神情中毫不犹豫地将这几缕黑色雾气砸在他的手臂上。

    一股钻心彻骨的凉意瞬间自手臂漫延到全身。

    方程注意到，在车内暖黄色的灯光下。

    他的皮肤瞬间白了一个度，并且有阵阵白气从他的口鼻呼出。

    庄思凡神情严肃的看着他，等他恢复正常之后开口问道，“怎么样。”

    应松亭也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看着庄思凡正色说道，“扛不住。”

    她明白，应松亭的意思是D级觉醒者无法长时间阻挡雾气的侵蚀。

    所以这里除了她，方程和应松亭都无法抵抗多久。

    就在她犹豫间前方传来一阵枪响。

    失踪的探察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