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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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博古通今(二)

    《万国本纪》也是很有意思的一本书,书中所记载袁超暂不能确认真假,因为有些内容与《太古神言》这种神话说本颇有渊源,还有一些与袁超前世的逻辑常识也有所不同,据书中所记,世间所有国度均与上古神灵有关,世间的国家数量与神灵的数量保持一致,按照面积大小,人口依次分为日,月,云,山,陆五类国家,五类国家之间的大陆由四片无边无际的大海所隔开,分别是日月海,月云海,云山海和山陆海,乌陆国在陆字号国家中排行一百零八位,袁超不禁想到,这乌陆国已经如此辽阔,以现行的交通技术,普通人恐怕穷尽一生也无法一窥其全貌,而如此地界居然才排名区区一百零八,那整个大陆,加上四片大海,合起来该是多么耸人听闻的巨大。当然,这还不是最奇特的,最奇特的是无论某国发生了何种变故,亦或是低层反叛,亦或是权臣谋逆,亦或是互相征伐,即便是这个国家的综合实力处以最脆弱的时候,一直到政权变更完毕,社会重新稳定,周边国家都不会占领一丝一毫此国的领土,也即是说,从古至今,其内部界域划分随着时间沧海桑田,但所有国家之间的地界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哪怕屠灭你全部国民,也会最终乖乖退出,漫长的时间里似已经形成了这一条铁律,也有不信邪者尝试不遵循这条规矩,然后此国的为皇者必然遭受不测,古人留下来的传言说这是因为国界本为神灵们所商定,每条国界下都有神灵倾注的神约,遵从者则气运加身,反之则遭受神约反噬。此外各国人文风情天差地别,袁超感到不可思议,这本《万国本纪》究竟是谁写的,如果他写的都是真的,那么他是如何跨越如此巨大的距离,花费如此冗长的时间才能记录到这各国面貌,反正王掌柜是不知道的,他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本郡的郡城,在他看来,《万国本纪》和《太古神言》都是神话故事小说本,当不得真。不过王掌柜却相信有神仙,还说自己曾经看过,袁超兴致盎然的问他的时候,他却说可能时间太远,记不得了,这让袁超哭笑不得。

    《乌陆生灵志》这本书看起来更加纪实一点,因为很多东西都是现实存在的,如狮子、老虎、犀牛、大象、蟋蟀、蜈蚣、蚂蚁、鹰、麻雀、黄鹂、乌龟、青蛙、各种鱼类等等等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陆上跑的,很多都与前世记忆中并无区别,区域不同也会导致物种的轻微区别,比如说乌陆国的老虎是乌陆虎,而周边接壤的兰陆国上生活的兰陆虎体型要普遍稍微更大一点,这倒还能理解,不过要是说老虎长着长着不仅生出翅膀而且还能飞,这就有点天方夜谭了,偏偏这样的记载还不少,讲老虎的这一段便写的清清楚楚“虎千有一,天赋灵感,滋炼其身,日夜以继,遂得道,生双翅,翱翔于周天,上可捕食飞鸟,下镇千里山兽,唤寅灵君。”还有讲马的“出自乌陆东疆草原,视与他马同,然头生一角,四蹄鬃毛如焰,迅捷如雷,日行万里,常为马群首,一呼万应,其群掠过有如山崩地裂,其势骇人,唤飞黄君。”还有讲乌龟的“青华潭有鳌,数十日进食,百日沐光,余皆在寝,岁至万余,唤十千寿君,得其蜕成药,服之可延年。”这乌龟获得真是舒服,一年除了吃就是晒太阳睡觉,不过尽然可以活一万岁,这是什么概念,前世里一万年前,人类文明都还没有诞生!那记录的人是怎么知道它如此长寿的,莫非要子子孙孙同养一只龟?反正诸如此类种种记载数不胜数,与袁超能理解的物种混杂在一起,看着真真假假,如果说有什么规律可循,那就是普遍提到了这些物种都能够以灵气滋养自身,或者说正是因为它们能够靠灵气改变自身,从而从同类中能够脱颖而出。但如果是真的,莫非这个世界上真有灵气?难道真的是个修仙世界!当时袁超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他的内心都无法平复,以至于每天抄书的手有时候都会难以自已的轻微抖动,好在他前世多年基本功扎实,没有生产出残次品。可袁超很快冷静下来,想起前世古人的习惯,凡是一切不能理解的东西都会向牛鬼蛇神去想象,而且会凭空造出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有的是臆想,有的则是视觉错误造成,所以是真是假只能以后有机会再验证了。如是想,袁超甩甩头,当前没必要纠结考虑这些东西,一来没有验证方法,二来也没有渠道,还是好好看书练字,先打牢基础,偶尔有时间看看就姑且当作无聊娱乐吧。

    这一日,完成了一天工作的袁超呵欠连连的伸了个懒腰,正准备休息一会吃个晚饭再继续晚自习,伸懒腰时不慎把桌上的一本书碰到了地上,袁超将书捡起,百无聊赖的随便翻看了几下,正准备将书重新放回桌上,突然一道念头如闪电般击中脑海,本来下意识即将合上书本的手指紧紧捏住不动分毫,稳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翻开那一页,眼睛直勾勾的锁住了那一行字“月德君,多出于乌陆赤水州,其状为兔,皮似甲胄,刀剑难入,性刚烈,猛虎不可屈其志也。”月德君,月德君!不会就是那只大肥兔子吧!袁超脑海里又回想到那天那一坨胖乎乎的白球纵深一跃,木箭瞬间弹开的那一幕。这一念头一旦出现就无法从脑海中再消散,因为这确实自己亲眼所见,想要再次确认的念头如蚂蚁挠心一般痒痒,一天都没能忍住,当晚便向王掌柜请假回家,说是要给爹娘扫墓,王掌柜一听这乃孝子之举,便爽快放行。这一次,是袁超大半年来第一次回家,已至盛夏即将入秋时节,回程的烈日当头,却顶不上袁超内心的火热,这大半年来吃好睡好,偶尔还有运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子高了腿也变长了一点,一路快走带小跑,到家之际比之前足足快了两个时辰。草屋周围还是往日一般的寂静,屋内布置如离去时一般,大半年时间未打扫都散落着厚厚的灰尘,屋外的那块菜地已经长满杂草,周遭的陷阱早已被破坏殆尽,也不知道那群兔子还在不在此处。此次回来只为确认心中所想,所以只带了三四天干粮,也不准备在此处长留,只等确认心中所想就要回到小镇。当日回来吃了点干粮便早早入睡,第二天一早,袁超去林中采了点野兔常喜欢吃的野果子,用树叶拖着放到离屋稍远一点但木弓射程可及的位置,便坐在家里耐心的等着,及至中午,天气炎热,准备烧点热水来喝的袁超听着屋内水壶烧着热水发出呜呜的声音,贴着墙角也感觉闷热难耐,于是感觉困意渐渐袭来,上眼皮不停的向下眼皮发起战斗,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突然一声低沉又震耳欲聋的'嗷呜'吼叫声将袁超惊醒,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突然一声低沉又震耳欲聋的'嗷呜'吼叫声将袁超惊醒,对危险的警觉让袁超瞬间神经紧绷,这个声音恐怕没有人类不认识,悄摸摸挪到窗口前往外一瞟,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满满占据了袁超的眼眶,不到十米的距离让袁超冷汗热汗交替下流,永远只有当你近距离直面这样的大猫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它带给你的巨大压迫感,巨大的体型,壮硕的肌肉,让袁超懊恼非常,千不该万不该,怎么选在这大猫出现的时候回的家,菩萨神仙保佑,希望这小破木门能够挡住它,不然吾命休矣!正在胡思乱想之时,袁超方才注意到老虎此刻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正在一通胡扇乱打,左蹦又跳。定睛一看,一坨白色在它面前不停闪躲,正是那只大肥兔子!袁超正自疑惑大肥兔为什么不赶紧逃跑,要选择硬刚,发现旁边自己布置的陷阱正吊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原来自己之前布置的陷阱起效了,如像往常,大肥兔肯定是要来救援的,结果今天这大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到了自助餐就要入席,大肥兔不肯放弃小伙伴,于是竟打起来了。袁超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就要想办法溜之大吉,转念一想,此时此刻正是验证大肥兔是不是月德君的最佳时机,还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就在袁超胡思乱想的这档子功夫,大肥兔和大猫又战了数个回合,说是战,实际也只是大肥兔单方面挨揍而已,它体型矮小,又无锋利的牙齿,只能蹦起来去撞大猫,而大猫居高临下,一双大肉掌守得是密不透风,仔细看去,大猫牙齿上居然还有一丝鲜血,想来是因为没有估计到大肥兔子皮质如此坚硬,一口咬下去崩了牙齿,饶是如此,仿佛打篮球一样砰砰的击打声,也让袁超觉得这就像一只猫咪在逗弄一只老鼠。兔皮坚硬,虎爪虽一时半会不能开膛破肚,但如此这般势大力沉的不断击打,袁超猜测大肥兔可能支撑不了太久了。果不其然,在又一次被扇飞到地里滚了一圈后,大肥兔爬起来的速度比原先比明显慢了许多,嘴角也渗出了鲜血,这是长期的震荡对内腑形成了伤害,看到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袁超对老邻居的处境感到于心不忍起来,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死就死吧!大丈夫岂能见死不救!说罢袁超偷偷从后窗摸到屋后,一个纵跃扒上房檐爬上屋顶,匍匐爬到前方,弯弓瞄准大猫左眼对着前方就是一箭,不出意外的再一次射歪,不过这次狗屎运保佑,歪靶子蒙中了大猫的右腿,老虎吃痛,发出怒吼,惊的林子中群鸟齐飞。本就被大肥兔气了半死的老虎这下立马更加暴躁了,它撇下虚弱的大肥兔,猛地就朝袁超这里扑了过来。其势之猛让袁超心惊肉跳,双腿发软,刚站起来,只间大猫一踩一蹬,爪子往上一扣一拉就上了屋顶。“糟糕!忘了这玩意会爬树了!“大猫望着袁超怒吼一声,微微弓背,就要递上致命一击,而袁超此刻呆若木鸡,大脑空白,全身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