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出差
最近杨聊冬公司加班越来越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让他多出了很多时间。
突然轻松起来的工作和生活让他无所事事,晚上一个人拿着手机躺在床上乱七八杂地瞎划,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市发生多起人口失踪事件,初步怀疑跟程序员境外打工中介有关,警方已立案侦查。”
令他吃惊的是,元编码已经不屑于制造正常死亡来围猎码农了,冷静想想,最近还是低调点,不能再被卷入其中,一次就搞得他家破人亡,再来一次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白天工作并不很忙,难道公司业务出现了问题?行业大佬说的加班是福报,他已开始明白,当想加班都没得加的时候,危机可能真的到来了。
朱丽丽找到了新男朋友,可大家都没见过,她也没有晒过朋友圈,这无疑代表小江已经成了。
跟高总那边也没有完全割裂,可能想留一线保底的机会吧,但这都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杨聊冬被安排到客户工厂去做项目实施指导,最近就要出发,他查了下那边当地天气,客户工厂在南方一个制造业密集的城市,这是他第一次去南方。
出发当天,他早早地来到机场,但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跟其他抽烟人围在一个公共烟头容器旁,他准备一次把烟瘾过足再去候机。
登机时他排得比较靠前,先上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做下,后边的人陆续从他身边经过,一位瘦黑的男人停在他身边,往行李架上举自己的箱子。
飞机起飞平稳后,黒瘦男换上了拖鞋,找空姐要来了毯子盖在自己腿上,这一看就是频繁出差的人,他拿出笔记本放在桌板上,开始正式的旅途。
杨聊冬瞄了一眼他的屏幕,原来是在写代码,也是一位码农兄弟,他写的很投入,有些人就是可以在交通工具上干活,杨聊冬做不到,那样他会头晕。
一阵气流,电脑险些从桌板上滑落,黒瘦男扣上屏幕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眼罩勒到头上,他调整座椅,身体后仰,拉下眼罩,提上毛毯,开始休息,这一套操作让杨聊冬感觉看到了飞机的主人,而自己只是上来做客的。
他看别人休息,自己也心生困意,稀里糊涂地就睡了过去。
梦里他跟黒瘦男一起作战,只是黒瘦男没有逻辑兽,战斗场景就在飞机上起的Runtime,他们面对的是代号为“差旅路霸”的手提箱……
这只手提箱六面由太阳能板组成,通体小黑块,每个小黑块都是一个正方体可自由移动内外翻转,有时它像一块肥皂,改过刀的肥皂被平整地削下一层,整平面小方块呈波浪形往下脱落;有时它像一个魔方,纵横分割的方块组成大的扁形长方体,横竖交替解谜一样的旋转。
杨聊冬放出人间大炮唤出小江,手提醒启动滚轮,斜着箱体向前滑动,它对齐一面小方块形成一整张太阳能板反射阳光形成射线发出,小江化盾遮挡。
人间大炮轰出炮弹击中手提箱,线体散落成一地黑方块,像一堆乐高撒在地上。
地上的乐高再次拼成箱体并向上升起伸缩杆,停止伸缩后两杆开始旋转,握把从中间分离,断面向外翻转形成两架喷射口,箱体六面同时吸收阳光,两条火蛇从握把断面喷射而出。
火蛇烧穿盾牌小江后打到黒瘦男肩上,灼烧感令他当场倒地翻滚,人间大炮洒水为他灭火。
反正也是做梦,黒瘦男忍剧痛向手提箱冲过去,手提箱往后倾斜加速与黒瘦男形成了双向奔赴。
当黒瘦男撞到手提箱时,居然扑了个空,手提箱展开小黑方块把自己扯成一张二维柔然物体,随后用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黒瘦男。
被包裹一层的黒瘦男变成黑男,已经看不出瘦了,他的表层吸收着太阳能炙烤着内部的自己。
这一身黑甲胄鳞片分明,但并不能令他威武,被痛苦支配的四肢正在疯狂地挣扎。
杨聊冬看差旅路霸确实不好对付,流程性的让小江发起撤退,他回到了机舱但旁边的座位已空……
居然不是梦!小江没给那哥们带出来?一脑袋的疑惑加快了时间的流逝,很快飞机到达目的地,这个过程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落地后,航空公司确认,这是首例发生在飞机上的人口失踪事件。
这次他是作为第一目击证人被请去协助调查……
他始终坚持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因为有其他目击证人,几个小时后,他就跟其人一起被放了出来。
没有及时赶到客户工厂,全程手机关机,他被投诉了。
李岩石在电话里并没有问责他,只是让他第二天赶紧回去。
折腾了半天身心俱疲,他就近找个旅馆办了入住,南方的湿热天气让他浑身胶黏,冲了几遍凉还是感觉不过瘾,虽然热的没胃口,但他还是打算出去溜达一下。
本想找个地方吃口饭,走过一条巷子,一个身着廉价包臀紧身连衣裙,五官已被艳浓涂妆抹的看不清原貌的女人,正向他着手。
反正现在已是单身,借着昏暗灯光下恍惚的意识,他纵容着自己被带到一个小屋,还没等发生点什么,就冲进三名纹身大汉,黝黑的皮肤出自重体力劳动的千锤百炼。
这场面没见过也听说过,没听说过也在电视上看过,后面就是要钱,不给就是爆锤。
杨聊冬开始大笑,三人往后退了一步,不会是吓疯了吧?
笑完他大喊:“小江!出来!搞个Runtime玩玩!”
三人被杨聊冬拖入Runtime……
小江出场化作一把大宝剑,漂浮在半空问:“杨师傅,这是什么局?”
杨聊冬放出人间大炮,没好气地说:“仙人局!!!”
这场面,三十个大汉也干不过杨聊冬啊,他分分钟可以让仨大汉永远从地球消失,担这没有意义,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吓唬了一圈后,他就给三人放了。
回来后,三人什么也没说就退场了,只留下身后的女人,她也搞不清状况,想走又没敢,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大哥,你还来一下不?”
一股刺鼻浓香,杨聊冬只觉可笑,擦着女人的肩走出了屋子。
他没有再去吃饭,径直走回旅馆,只盼明天快些到来。
回到京安他才知道,由于没能及时给客户安装系统,公司损失了这个客户,同时失去了在客户当地拓开市场的机会。
杨聊冬感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正在朝着深渊的底部一路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