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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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二童话

    《国王的新衣》又名《皇帝的新装》是丹麦童话作家安徒生创作的童话,是其代表作之一。

    人性弱点具有普遍性,超越血缘,超越地位,超越阶级。作者深谙人性的弱点,他让皇帝、大臣、百姓共同促成这个骗局的茁壮成长。坦陈了人性的弱点,以戏剧性的形式将这一可悲的故事核心温柔地讲出来。

    失所要重新谱写这个故事,“哗统计划”的一部分,第二个故事,要开始了。

    这个新的故事,叫做《国王的新衣》,是一个把欺骗换成残忍的故事。

    “琉璃对我们采取新战术了?”

    嘉喻清的同事问着。

    “是的,他们越来越迫切的想要消灭我们了,还有忠神者。”嘉喻清答道,“我得在柏林住一段时间,有一些小事等着我去忙。真是麻烦,还得去下萨克森州一趟,车子都开几天了。”

    “柏林的叛徒?或者是灰姑娘?”

    “前者。”

    “我听说是个老前辈发现的?”

    “琉璃的间谍偷偷把他揭发了。”

    简单的谈话随即又陷入沉默,只有一辆载满四个人的车在马路上疾驰。

    “今晚——杀谁?”不知是谁问了这样一句。

    嘉喻清坐在副驾驶懒得看后座,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势坐在座椅上:“琉璃的一个高层,负责间谍管理,史蒂芬·肯明恩,是一个玛基洛敦高官的亲人,这是忠神者合作终止前最后提供的情报。拿好你们的间谍证,这可是货真价实、好不容易搞来的。”

    “要怪也只能怪琉璃的那个情报员太好色了!”

    “什么太好色了?迟姐的魅力谁挡得住?想当年你还追过她呢!”

    “不得不说,现在回想起来,那娘们是真骚。”

    ……

    其他人的几句闲谈,让车内的气氛活跃起来,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一车人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嘉喻清阴沉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欣慰的笑容在暮色的掩护下从车窗上反射出来。

    “喂,你们说——当时的那些前辈是怎么发现神明降临的?”

    坐在后座上的一个人带着悠闲自在的意味询问众人。

    车上再次安静了。

    十多秒后,嘉喻清打破了这个只能听见汽车行驶声音的局面。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四年前,立虫凭空出现在南极,只用了几天就摧毁了几乎所有的考察站以及一切人类在南极的据点。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是怎么降临的,这件事迅速引起了全球的恐慌。那一天在华盛顿总统的演讲上,突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阴影最中间的部分甚至就像黑夜一样,阴影边缘围着一圈诡异的白昼。

    所有在阴影部分的人,一瞬间都变成了腐败的尸体,包括总统。然后有一个像陨石一样的东西砸下,但是对当时的地面却没有造成什么损伤。

    至于掉下来东西的长相嘛——我这个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怪物……呃……神,是一个自称园丁的家伙,用人类的英语讲了一大堆话,但具体细节我不知道。

    园丁大手一挥,在北美洲的另一侧,大陆的一块被炸开了。就形成了今天的中洋洲——一块新的大陆。

    跟我讲这个故事的人是一个退休的老干部,那时候是立虫战争爆发的第一年,他被暴徒砍断了小腿,临死前跟我说的,但神样子他不愿意提起,我询问他具体模样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

    “你们要知道,这只是个故事,我也希望它只是个故事。”司机虽然在专心的开着车,但瞳孔里还是闪过好奇与震撼,“别聊了,再次检查工具,地方要到了。”

    其他人心有余悸,嘉喻清沉沉叹气,手指戳了戳车窗玻璃。

    福特汽车的播放器里有一张CD。

    跃动的旋律立刻填满了整辆汽车:莫扎特五小提琴协奏曲。

    公路上黑得吓人,不一会儿,嘉喻清闭上眼睛,他懒得再去看公路外的夜景,高速公路上只有微弱的灯光,还有一闪而过的枯树,除此之外,单调至极的荒田一无所有,只有枯燥无味的细雨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生机。

    他想象着自己成为一名钢琴家,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跃,音符在指尖舞蹈,配合着车里的音乐敲击着车窗。

    车内后视镜吊着一枚十字架,在夜色里看不到任何一个信徒,神圣的主成为了装饰。

    扬声器和音响系统算得上上乘,是发烧友的福音。

    嘉喻清沉醉在音乐中,也尽力不让这些旋律一直存在在他的脑海里,影响现在沉稳的情绪。

    小提琴音就像被灌入瓶子的水,随着车辆的摇晃,左右碰撞。史蒂芬·肯明恩同样痴迷于古典音乐,嘉喻清打算完成任务后试一试史蒂芬·肯明恩的留声机。

    这家伙作为琉璃的高层却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以为倚仗着帝国就可以高枕无忧,大肆炫耀着自己的实力。不过他的具体身份,还是没有透露出来,在旁人看来,或者是他社交平台账号拥有的粉丝看来,也只是一个有钱的底层员工。

    史蒂芬·肯明恩多多少少留了些秘密,但可惜他太猖狂了。嘉喻清看过他发出来的视频,这东西仗着自己的身份简直在大街小巷无法无天,太猖狂了。

    普通老百姓每每谈到琉璃时总是用“藤壶”这个名词代替,虽不是全国统一,但妇孺皆知。嘉喻清也时常会用类似的名词代替“琉璃”二字。若是让那些执法的帽子听到了你在街上说这两个字,那完全能够以“未完全计划谋反罪”将你抓起来处以鞭刑,整整挨上二十七重鞭。

    失所,让车上的人变成反帝的危险猎食者。

    又过了约十分钟的车程,前方的路还要很久,偶尔会经过亮着的巨大招牌灯,上面还印着几年前的广告。

    那些想自杀的人就应该从这里跳下去,让巡逻兵能看得见被野兽分食、被虫子侵蚀唯剩白骨的尸骸。

    这样好歹对城市的工业生产有些贡献,只有富贵人家才受得起葬礼,穷人一般都是被做成肥料或者拿去研究,黑市也时常会售卖新鲜尸体或活人。

    沉思中的嘉喻清吓了一跳,他清楚的感知有只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从臆想中醒来,睁大眯起的眼睛。

    车后一人的手递过来一张信,嘴里嚼着薄荷味口香糖,看不到任何疲倦:“突然想起来的,昨晚有人找过你,是一个姑娘。”

    莫牧鸽?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刚离开柏林的?哦——差点忘了,身边还有好几个人,不是他们说的还能有谁?又或者——不对!她上个月当上了失所的传输员,自己竟然忘了!

    忽然想起十多年前,自己和她还是门当户对的好朋友呢……

    嘉喻清不经意间脸微红。

    “那姑娘昨晚还问到了您的狗,按今天算的话,那就是前四天死了,她把你的死狗用生石灰在乱葬岗里处理掉了。本来不太想说的,但待会儿还有活干,出什么意外导致我死了,可就没人告诉你了。”

    “谢谢,她喜欢那样擅自主张,她就是不喜欢我的狗,天天夸她的布偶猫怎么样怎么样多好看……”

    说着说着,嘉喻忽然停了,没有再说下去。

    他转头盯着面前的人,眼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对方的眼睛催促着他继续说下去。

    嘉喻清转过身不再理会,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还有一小包狗粮,纸上面用俊美的楷书字体写着:

    蠢货。狗粮不便宜,领养的时候就说过它太老了。

    嘉喻清苦笑了一下,拿出狗粮,发现狗粮缠着一根绳子,轻轻抽出来,是一束晒干的紫藤花,还有嘉喻清与狗的合影。

    很壮一只边境牧羊犬,的确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