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玉佩惊变
叶一凡心里感激,连连点头,吃了一会,偷偷问道:“六师叔。”
谷天震转过头来,道:“什么?”
叶一凡道:“怎么师娘还有娘家吗?”在他小小心中,紫霞门人都是神仙一流,哪有世俗牵挂。
谷天震啐道:“当然有了,师姐也是人。不过师父说师姐回娘家,倒不是说真的娘家,而是说她回本门飞鸟峰宝气月师叔那里去了。”
叶一凡讶道:“什么?”
谷天震压低声音,道:“师姐年轻时本是出身于飞鸟峰一脉,与飞鸟峰首座宝气月大师是师姐妹,感情是极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师姐她花一般的人儿,居然嫁给了师父,听说那时候紫霞门各位男师叔们很多人想不开……”
“噗”,一支筷子打在了谷天震的额头上,力道不轻,红了一片。两人吓了一跳,却见是牧神医一脸怒容,手中筷子少了一支。谷天震转头对叶一凡吐了吐舌头,两人不敢再说,低头拼命吃饭。
这时,赵大桦对牧神医道:“师父,这次掌门真人召集七脉聚会,怎么只有宝气月师叔没有来?”
牧神医哼了一声,拿起另一双筷子,道:“还不是那个老道姑装病,派人对掌门师叔说什么头疼发热来不了了。掌门师叔也是的,居然也就信了。哼,今天要是她也来了,我就算抢不到好的,也不一定摊下……”
座下的四弟子李展祥干咳两声,悄声道:“师父,宝气月师叔那一脉是从不收男弟子的。”
牧神医一窒,摇了摇头,道:“还有你们师姐,一听说宝气月有什么毛病,立刻便带了婉儿过去看她,搞得像是天塌了一般,真是的。”
众弟子对看一眼,都面有喜色,赵大桦迟疑了一下,才试探地问道:“那师父,那不知师姐在宝气月师叔那儿会呆多少时日啊?”
牧神医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哼,什么多少时日,今天去,今天晚上便回。”
“唉!”众弟子唉叹声四起,个个面有失望之色。牧神医看来看去,哼了一声,对赵大桦道:“今天师姐又指导你们修行了?”
赵大桦还未说话,老二钱风宁已然抢道:“师父莫要问他,大师兄今天早些时候临阵脱逃,好不要脸。”
赵大桦怒道:“胡说,我乃奉师兄之命帮师侄……”
“吁……”众人嘘声四起。
这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众人走后,叶一凡本欲留下来帮忙谷天震洗碗,谷天震却笑道:“师侄,多谢你了,不过这个地方的事我做就可以了。你打赌赢了我,放心,明天我就帮你石头子去。”
叶一凡颇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赵大桦的声音道:“老六,你别帮他。”话音刚落,便见赵大桦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叶一凡道:“师侄,来,我带你到你房间去。”
叶一凡点了点头,谷天震却在一旁道:“大师兄,你说什么?”
赵大桦道:“师侄刚刚入门,正要打好基础,还不到偷懒的时候。”
谷天震抓了抓头,道:“说的也是,这样吧,师侄,这次就当我欠你一次,日后你有什么事叫我代劳,开口就是,好不好?”
叶一凡道:“六师叔,要不我们算了,反正……”
谷天震脸色一肃,风宁凛然地道:“什么话,我岂是那种是非不分、忠奸不辩的人,答应了你自然便是要做到,不然落下话柄,白白被诸位师叔耻笑。”
叶一凡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不明白这与是非不分、忠奸不辩有什么干系了?
赵大桦拉起叶一凡的手,道:“师侄,来,我带你到你的新房间去。”
两人走出厨房,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挂在东天。他们走过般若堂口,叶一凡向里看去,就看见灯火全熄,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洒在堂前,颇有些阴森森的味道。
又走了片刻,他们回到了众弟子住的那个回廊,赵大桦将他带到了右首最后边的一间屋子,道:“师侄,白天你醒来时的那间屋子是我住的,其他各位师侄都依次而居,都在右侧,左边那七间房没人住的。”顿了一下,他看着叶一凡道:“你一个人住,怕不怕呀?”
叶一凡摇了摇头。
赵大桦微笑道:“这就是了,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怕孤单呢!来,我们进去吧。”说着带着叶一凡走了进去。
叶一凡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是一个小院落,四周环绕着静谧的自然美景。左侧是一颗青松,傲然挺立,如同一位守护者,见证着这里的岁月变迁。右侧则有五六块修长的竹子,它们枝繁叶茂,绿意盎然,随风摇曳,似乎在诉说着这里的生机与活力。
院落中央,小石卵铺砌成的小径蜿蜒向前,如同一条丝带,将整个院落串联起来。小径两旁是碧绿的草坪,柔软如毯,犹如绿色的地毯,为这个小天地增添了无尽的生机。夜晚的微风轻轻吹过,带动了树叶和竹枝的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同时,一阵阵青草的幽香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倍感宁静。
这个院落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让人心情愉悦,忘却了世俗的烦恼。叶一凡深知,这里将成为他今后长久相伴的家园,他期待着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与这片土地共同成长。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叶一凡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温柔与馈赠。夜风吹过,那颗青松和修竹仿佛在向他招手,欢迎他来到这个美丽的地方。树叶和竹枝的摇曳,宛如在为他讲述这里的过去与未来,让他对这片土地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随着夜幕降临,叶一凡更加珍惜这片青草幽香的小院落。他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这里将成为他心灵的港湾,让他在这喧嚣的世界中找到一片宁静之地。
赵大桦打开房门,进去点上了灯,道:“师侄,进来吧。”
叶一凡走了进去,就看见屋中摆设一如赵大桦房里一样简单朴素,桌椅床铺,旁的也没什么了。
赵大桦道:“今天我已把这个地方打扫了一下,你就暂时住下吧。山居清苦,你年纪又小,或会感觉孤单,但我们学道之人,本就要忍受各种磨砺,往后生活起居之事,你都要自己做了。”
叶一凡道:“知道了,大师兄。”
赵大桦点了点头,又向左右看了看,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你累了一天,也早点去休息吧。”
叶一凡应了一声,送大师兄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道:“师叔,怎么现在刚刚入黑,诸位师叔都没出来走动一下啊?”
赵大桦笑道:“你不知道,我们最少的也在这神手谷上学道数十年,平日里难得外出,这神手谷早就逛的熟不可熟,所以都懒得走动,像老四爱看书,老二爱哼曲,勤奋些的如老三便在屋里修行,一般都不出来的。”
叶一凡这才明白过来,赵大桦开心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叮嘱了两句,转身走了。
叶一凡回到屋中,关上房门,刹那间顿觉整个世界突然都静了下来,没有一点人声。他默默走到桌前,呆呆坐了一会,无事可做,便吹灭了灯火,脱下外衣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啊!”
黑暗中,叶一凡一声低喊,翻身坐起,喘息不止。刚才他梦见回到年少时候,又见到哥哥嫂子,又见到各位孩童玩伴,还有其他的叔伯大婶,其乐融融,可是突然之间他们都变成了灰烬,灰烬汇成成河,河流上写着。他全身一抖,便这般惊醒过来。
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呼吸渐渐平静,眼睛也慢慢适应了黑暗,就看见窗扉微斜,有一束淡淡月光,斜斜照进,洒在青砖地面,如霜雪一般。
叶一凡没了睡意,爬起走到门前,“叽呀”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四周寂静无声,不知名处隐隐有虫鸣声传来,一声、两声,低低切切,月华如氤氲着的宝气,洒在他的身上。
他昂首看天,抬头就看见繁星点点,月正当空,皎洁明亮。
“不知惊羽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睡不着呢?”他低低地念了一句,叹了口气,便要转身进房,忽地胸口一松,一物从贴身小衣中滚了出来,掉在地上。
叶一凡吓了一跳,俯身拾起,却是那颗深紫色暗淡无光的圆龙形玉佩中,龙形玉佩中上中间有一个细孔,看来是当日普智串在翡翠念龙形玉佩中上的。这些天来他遭逢大变,早已忘了此物,现在才想起当时差一点要把此龙形玉佩中丢掉。
想到这个地方,心中忽然间一苦,他爹娘没留什么给他,玉佩与他缘浅,但一直相伴,却也与亲人一般,而这颗难看的石质龙形玉佩,便是生活留给他唯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