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门弟子才要做的功课
叶一凡抬起手,把这石质龙形玉佩举到半空,对着月光,衬着月华清辉,就看见这石质龙形玉佩颜色居然变浅了些,化作淡紫色,呈半透明状,隐约看见里边有一股淡淡青气旋转不停,似有灵性一般,欲破壳而出。只是青气每次接近石质龙形玉佩表面,该处都会亮起一个小小的“龙”字,将它挡了回去。
叶一凡看了半天,心中不觉倒有几分喜爱,又念及这是普智唯一留念的东西,心中实在是舍不得丢掉。想了半天,从脖子上解下一条红绳,那是他爹娘给他系上保佑长命平安的。一般人家都会挂些金牌银锁,但他家里贫苦,只得以一条红绳代替。
当下他用红绳将这石质龙形玉佩穿上绑好,挂在胸前贴肉处,不觉冰凉,倒还有些温暖之意。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月,转过身走回房间,又去睡了。
他在紫霞门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叶一凡!”
一声大喊,声音甜美,却是震耳欲聋。叶一凡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突然间就看见一张大口,两排尖牙,横在眼前,吓得大叫一声:“啊!”
“咯咯咯咯……”一阵笑声从后边传了过来。
叶一凡好不容易定下神来,这才看清面前原来是一只熊猫,足足有半人来高,一身光泽鲜亮的黑白相间的毛发,趴在自己床上,而在熊猫后边,牧纯婉一身红衣,紧身打扮,在那里笑弯了腰。
叶一凡偷偷瞄了那只大熊猫一眼,见它身躯庞大,尖牙锋利,一条老长的舌头吐在外边,很是凶恶的样子。他从未见过这么大条的熊猫,心中有些害怕,又看牧纯婉笑容可鞠,喃喃问了一句:“师姐,什么事啊?”
“什么事?”牧纯婉微开心的笑着说了一句,忽然面色一肃,皱眉大声道:“天都亮了你还问我什么事?快点起床,我与你一道上山石头子去。”
叶一凡一呆,奇道:“你也要去?”
牧纯婉道:“废话,本脉弟子入门头三年都要上山背‘花岗岩’,我十岁开始,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喂,你还赖在床上?”
叶一凡连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只大熊猫,从床的另一角下来,七手八脚地穿上衣服。
牧纯婉喊了一声:“接着。”扔了一把师傅特制的背篓过来。
叶一凡双手接着,见是一把普通师傅特制的背篓,入手还颇为沉重。准备妥当,他向牧纯婉道:“师姐,要不要叫大师兄一起去啊?”
牧纯婉白了他一眼,道:“你没听我说了只有入门弟子才要做功课的吗,现在只有我和你去石头子了,走吧。”
说完手一招,叶一凡还没有动作,就看见床上那只熊猫霍然站起,跳下床来,摇摇尾巴,向叶一凡“呜呜呜呜”叫了两声,龇牙做凶恶状,然后跑了出去。
叶一凡听着耳熟,记起昨天随大师兄回来时曾听到数声犬叫,看来就是这只熊猫了,心中不由得暗暗道:“紫霞门就是厉害,就连随便养条熊猫都比我们村里的大得多了。”
他随着牧纯婉走出房去,就看见天色尚早,还是清晨时分,走出回廊看向后山,远处还有朦朦胧胧的雾岚飘荡在山间。
这两人一熊猫,就这么走向神手谷的后山。
昨天叶一凡被赵大桦抱着走到那个山坡,只觉得走不多久即到,路也好走,不料今天自己走来,才走了一半,便发觉坡度越来越大,路程也比自己想象的要远得多了。
反观身边的牧纯婉,今天没有用那条“炽焰风火轮”,依然走得轻松无比,红色娇小的身影在山道间晃动着,轻快之极。那条熊猫更不用说了,活泼异常,一会窜前,一会跑后,间中还钻进路旁林间,也不知干些什么,过了一会,草木声响,居然又从另一处钻了出来,很是轻快兴奋的样子。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叶一凡已累得呼呼直喘粗气,两腿酸疼,疲累不堪。
牧纯婉走在前头,看他这副模样,哼了一声,道:“真没用,停下歇歇吧。”
叶一凡连忙点头,一屁股坐了下来,拼命喘气,那只熊猫此刻却不见了身影,也不知又钻到哪儿去了。
叶一凡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气来。他坐在山道上,向下看去,就看见神手谷挺拔耸立,附近群山都矮了一头,颇有傲然之意。
“师姐,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道……”
牧纯婉听他有些怯生生的话,一眼睛睛看了过来,心中一阵得意,下意识用手理了理头发,一脸肃然,正色道:“你问吧。”
“为什么我们要把石头当作功课呢,我以为功课都是修行道法呢?”
牧纯婉一撇嘴,道:“你懂什么,修真之人,身子是最要紧的。我娘说了,若是身子不好,便有无上妙法,也是难以修习。我们紫霞门源于道教,极重养生健体,道法修习到了深处,身子便更是重要。就拿我们紫霞门中至高奇术之一的‘青木神霄诀’来说吧……”
叶一凡身子一抖,脸色大变。
牧纯婉奇道:“你怎么了?”
叶一凡回过神来,脸色阴晴不定,呐呐道:“没、没什么,我听着这个名字好长好厉害的样子。”
牧纯婉瞪了他一眼,道:“当然厉害了,这可是我们紫霞门镇山绝技之一,没几个人能修得的。听我爹说,施展这个真诀,必须要以自身为引,辅以神兵利刃,引下九天神雷,煌煌天威神力,真是当者披靡,威力绝伦。”
叶一凡叹了口气,道:“是啊。”
牧纯婉又道:“那你想啊,虽然有真诀护身,但就天神雷何等威势,常人一旦接触,立时就化为灰烬,施术者固然修行极深,但若身体不好,一时半会只怕自己先被神雷劈死了,还说什么当者披靡?”她看了叶一凡一眼,道,“所以我爹叫你做这功课可都是为了你好,看你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叶一凡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急道:“没这回事,我决、决不敢对师父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更没有什么不情愿的。啊,我现在已经休息够了,这就走,就走!”
说完拿起师傅特制的背篓,登登登迈开脚步,向山上跑去,居然速度不慢。牧纯婉看着他的背影,轻轻一笑,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爬到那个小山坡前,叶一凡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就看见竹林之前,那只熊猫不知何时居然已趴在林前,看见他们二人上来,冲这个地方“呜呜呜呜”叫了几声,也不起身,又把头转了过去。
叶一凡呆了一下,道:“好快啊!”
“你是说大熊猫吗?”牧纯婉脸不红气不喘地从后边走了上来。
叶一凡一指那条大熊猫,道:“它叫大熊猫?”
牧纯婉道:“是,你可不要小看它,厉害的很呢。”
叶一凡喃喃道:“那是,看它那么大的个子,就知道起码养了二十年。”
牧纯婉晒道:“哪有!”
叶一凡奇道:“它还不到二十年啊,大熊猫可真会长个子。”
这时候大熊猫在前头狠狠地向叶一凡叫了一声。
牧纯婉道:“我是说哪有这么少的年头。呃,我来算算看,好象四师叔来的时候就有了,那就是七十年,不对,三师叔说过他来的时候也在了,那就是有九十七年了。啊!”她突然叫了一声,把叶一凡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了?”
牧纯婉喜滋滋地道:“我想起来了,小时侯有一次娘和爹吵架,说了狠话,说是要把那只爹从小养到大的熊猫宰了炖熊猫汤喝,把爹气了半死,大熊猫也吓得好多天不敢回家呢!”
叶一凡大奇,道:“大熊猫不敢回家?”
牧纯婉道:“是啊,大熊猫活了好多好多年,通人性了,知道我娘厉害,怕真的遭她毒手,就溜之大吉了。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叶一凡由衷地道,也不知是说大熊猫,还是敬佩师姐手段。他多看了那只熊猫两眼,谁知大熊猫理都不理,喷了个响鼻,自顾自摇了摇尾巴,侧过头去,懒洋洋地躺在地上。
二人这时已走到竹林前,叶一凡对牧纯婉道:“师姐,我刚到四海峰上时,还看到了一只比大熊猫大好多倍的大怪兽,听大师兄说那叫‘氤氲着的宝气麒麟’,大熊猫也是和它一样的灵兽吗?”
牧纯婉走进了竹林,摇头道:“不是,灵尊是上古异兽,洪荒灵种,远远胜过了大熊猫,不能比的。”
说话间,她带着叶一凡穿梭林间,走了一会,来到一处细竹较多的地方,此处的花岗岩一般都只有手腕大小,纤细得很。
“就是这个地方了,你往后三个月里每天背一块就可以了。”牧纯婉一本正经地道。
“这么细的只背一块?”叶一凡讶道。
牧纯婉哼了一声,道:“你背着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