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沙府，老乔和墨绮黛遇上沙岩城主南烈外出采购，提前买下宅院。

    老乔担心南烈说了不算，一直跟在驼队后面。

    南烈毫不在意，该干什么干什么，闲的时候还跟他斗几句嘴。

    沙都府转了两天回返，归途习惯性地绕过西风将军邓柘的大本营。

    从南城主队里中听说不少事，黄沙府原本只有三座城，后面内漠的人越聚越多，始建一座座私城。

    私城鱼龙混杂，干么的都有，不少身背人命。加上地段恶劣，首府决定让他们自己人管自己人。只要遵守景晨律法，只要不聚众反叛，怎么生活都可以。

    至于十四私城，凭本事也好，凭德望也罢，任谁当家做主都无所谓。就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邓将军也不过问。

    所说所讲和杜掌柜介绍的没有出入。老乔认真聆听，争取早日适应。

    不日进入黄沙府地界，沙丘、沙陵表面还有浮雪，沙土路上还有洇痕，只剩北风不减。狂风呼啸，沙尘漫卷，凉沙打在脸上和冰渣子差不多。

    一路只见两座城池，一座离官城最近的宣城，一座赤岩城，其名无外所筑城墙含红色地岩。

    城外石屋成片，沙窟分散，里面尽是寻常百姓，有地位的人能住城内宅院。

    家家户户砌有沙池，方便接雨蓄水，另外大伙共用几眼沙井。

    沙土地上灌木或分散或成林，全因时节不符枯萎凋零。

    偶见狼豹觅食，时长鹰鹫盘旋，漠羊咀嚼棘条，野鹿啃咬秃枝。放眼望去，少有生机。只等二月回暖，新绿回生。

    腊月前终于到了沙岩城。城的规模和赤岩城差不多，城墙所筑各色地岩，周围环石屋、沙窟。

    西门进城，目及房屋宅院均为石料，相比城外宽敞很多，气派很多。真正住户十有三四，多数人购置不起，空宅多作巡城兵卒临时住所。

    南烈说话算数，三人进城以后，有人领他们去新宅，并送交房契、地契。

    地段不错，住户不少，附近不少工匠和买卖人，隔两条街还有一家医馆。

    老乔转了两圈，主宅四间，分院三套，库房、厨房、马房等一一齐备，一般生活用品比好酒楼都全。

    煤炭够用三五年，干柴够使四五月，储水足至明夏，食材够吃五天。看后三人大体满意。

    坐在一起商量，人少住不了太多屋，最后决定绮姑娘住正房，徐北河和乔哈居分院东西厢房。之后打扫庭院、收拾房间。

    干活的时候老乔瞎琢磨，琢磨绮姑娘到了地方下一步准备怎么干。

    午饭时候，墨绮黛把他们叫到一起商量干点什么活计，毕竟没点买卖不像样。

    徐北河等她拿主意，言道：“绮姑娘，我就会打架，老乔就会敲竹杠，干买卖还得你来。这方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听你的。”

    墨绮黛想有多时，回到：“我也就是收纳线索，买卖讯息，别的也不会。”

    “还干拾捡阁？”

    “少爷，买卖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你给换一个。”

    徐北河头回起名，想有多时，回道：“不管收纳线索，买卖讯息都得搜罗，都干捕风捉影的活，叫捕风阁怎么样？”

    老乔刚想评价，墨绮黛拍了板：“好，就叫捕风阁。”

    定了买卖，吃了饭，墨绮黛收拾完毕，自告奋勇去城主大厅找南烈。在人家一亩三分地，想干什么都需通过南城主。

    大厅挺好找，中央大街一百号最气派的就是。

    厅外报姓名、来意，不久有人带她再见南城主。

    这会的南烈正闲，听说来人想做买卖，带到后院亲自询问，顺势禀退左右。

    身边的军卒认为头领还想敲比大的，谈笑着离开大厅。

    南烈头前引路，从正厅引到后厅，从后厅引到私宅，从私宅引到独居的内院。

    进院关上院门，把人带至房间，最后关上房门转身跪倒，向上叩头：“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墨绮黛坐到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和声道：“大哥，请起。”

    南烈起身规规矩矩坐在一边，只等小姐问话。

    绮姑娘急不可耐：“娘好吗？现在在哪？”

    “已将恩娘请至白沙堡。本人......身伤难愈，心伤难合。”说的时候留下两行热泪。跟着急切问道：“段海勋真死了吗？”

    “翟丰押送犯人至天晨，我探查了七次，消息绝对错不了。徐北河活着，段海勋必死无疑。”

    “小姐打算怎么办？”

    “消息放出去了吗？”

    “放出去了，据我估计，最晚明年春末就有回应。”

    “好，太好了。”

    “妹子，不是大哥说你，徐少爷杀了段海勋可是咱们恩人，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墨绮黛流下两行伤心泪。

    “小妹别无选择，真出什么意外，我给他殉葬。至于寒水宗，岂是死个段海勋就能了事的？不将此等宗门夷为平地，不将门上弟子斩尽诛绝，难消平生之恨。”

    “林璎呢？如果她来咱们怎么办？”

    “以老师的聪明，接到信笺一定有自己的判断，一定有自己的行动，这个不用担心。”

    “接下来怎么做？”

    “继续做芳华阁的生意，现在起名捕风阁。大哥你把你知道的沙岩城乃至黄沙府的信息全都给我，就说花钱买的。”

    “大厅几大架子书籍，都是现成的。”

    “端木坚救出来了把？”

    “早办好了，现和董正方一路。”

    “固城城主吕寿的儿子吕长兴跟这俩人一路货色，派人盯好。”

    “这些都是小事，看望恩娘要紧，小姐，想个主意吧。”

    “说实话，少爷多多少少察觉一些了，还是尽量隐瞒吧。主意好说，过些日子去外面核对大哥给的讯息，我借机会去趟白沙堡。”

    “好，好，期望小姐得偿所愿。”

    义兄义妹相聚多少，最后南烈带她回到前厅，叫人写了捕风阁的批文，然后派人运送相关书籍。

    这些书有附近乃至他城还有内漠的地理，各地各域人文，资源所在、水源分布等讯息。全部看完，至少了解两分黄沙府。

    厅外，墨绮黛调整情绪，转身回了捕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