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完成交接，张希让其他三人一旁等候，自己会个朋友，完后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回到原来的茶摊坐等，半个时辰多一点，张希兴高采烈地归来。

    “少爷，师弟，老乔，查明白了。”

    老乔问道：“查什么？”

    “张昌本底细呀。”

    “我的亲娘，刚见面您就能查出底线，够神的。”

    许明见怪不怪，对道：“二位放一百二十个心，师兄的朋友刚正纯良，非常值得信任；我们哥俩这些年明察暗访没有暴露，人家功不可没。”

    老乔还想问点什么，徐北河将其打断。

    “既然查到，就说说吧。”

    张希抱了个拳：“多谢少爷信任。”

    喝了口茶，开始转述结果。

    张昌本就是都罗山本地人，江湖喝号半面隐狐。年幼时候害了场邪风病命悬一线，治好以后五官错位，自此被别家小孩嘲笑，后搬离都罗山。救他性命的正是号称半仙的任子兴。

    谢恭推荐他的原因也很简明，张昌本有个姐姐，都罗恶手谢恭的妻室。一次张氏夫人出去春游，失足溺亡竹荫湖，自此阴阳两阁。

    张昌本接信回到老家，先经姐夫推荐，后过赵知县考试，顺利当上新师爷。

    徐北河听后万分佩服，不是知晓内情的人不会告知这么详细，足见告知人访查之细。

    随口问了一嘴：“你的这位朋友和都罗山有什么渊源？”

    张希再度抱拳：“少爷机敏，我也问了，可他不说，不好深究。”

    “还有其他交代吗？”

    “有，张本昌到了，后面定有动作，叫咱们多留意。”

    “他也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

    “他的原话，直觉告诉他都罗府要出人命大案，叫咱们多多留意。如能阻止一件，善莫大焉。”

    老乔有心絮叨几句，碍于武功低，打不过人家，咽回嘴里的话，不然准说几句难听的。

    接下来讨论下一步，张希提议分头行事，一个留在都罗城盯住张昌本，三个去城外寻找起案的苗头，有事迎风客栈聚集。

    经过抽签，许明留守城中，其余人去往城外。

    茶摊分手，老乔背好锈刀漫无目的溜达。等干爹和张希走远，嘴上骂开了。

    “呸，什么东西？都凭知觉办事不乱套了？还想办法阻止？你以为我们会算命？一句话把人使成没头苍蝇，当白玩呢？还有你张希，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说不定你也是他们一员，故意放的烟炮。小子，我告诉你，兹发现你说一句瞎话，叫你雷劈、火烧、刀刮、斧剁、车压、马踩，不得好死。”

    他一边走一边嘟哝，旁边的都觉着他有病。

    不知不觉走到东门，在墙根底线买了几个肉烧饼，溜溜达达去到城外。

    抬头瞭望北方，二百余丈都罗山连绵起伏，山顶迷雾重重，好些山峰看不见影子。

    想起上次出东宁府都是绕路，估摸自己本事，绝对不能上山查访，危险的地方应该留给干爹，自己随便转转就行，哪那么巧遇上夺命大案？

    走出二十几里，日头开始偏西，找个小凉亭坐下吃午饭，吃饱喝躺在长椅上睡午觉。

    梦里赢了几把大的，找个好饭庄吃顿大餐，不自主的流出哈喇子。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感觉嘴里真塞东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不知什么东西掉到嗓子里。

    猛然起身，面前一个小孩跳着拍手：“喔喔喔，吃进去喽，吃进去喽。”

    “谁家小孩这么淘气，你给我吃的什么？”

    小孩见他醒了，赶紧跑到凉亭外。

    老乔随着视线看过去，柳树旁边有位妇人正给驴喂干草。砸吧砸吧嘴里滋味，好像也是干草。

    自言道：“他娘喂驴他喂我，合着把我当驴了。”

    孩子跑到妇人身边，妇人笑的直不起腰，然后把孩子带回凉亭。

    冲着老乔飘飘一礼：“小儿顽皮，还请大爷别一般见识，我替孩子赔礼了。”

    老乔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道：“没事没事，告诉他往后别这么干就行了。”

    “多谢大爷宽宏大量。”

    妇人转身要走，老乔猛然想起点什么。

    “等等。”

    妇人转回身：“大爷还有什么事吗？”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让我想想啊.......对了，你不是小杨庄杨豹的媳妇郑氏？你家种蓝浆果，孩今年五岁，我说的对不对？”

    “您怎么知道？”

    “我姓乔啊，四年前我帮你家夫君联络浆果买家，东西卖出去后，你家老杨请我吃顿烧鹅，那时候你给我俩倒了杯茶，完了回屋照顾孩子。想起来了吗？”

    郑氏如梦方醒：“哎呀，您是乔爷？小妇人眼拙，竟然没认出来。”

    “没事没事，好几年了，没认出来正常不过。老杨怎么样？家里活计怎么样？”

    “好，都好。上次您给联络的买家至今还用我们家的浆果酿酒，今年多开一亩地，买卖更好了。”

    “怎么自己出来了？”

    “当家的昨晚多喝了两杯，我带孩子上市集转转，顺便买几个新筐。乔爷，今天遇上就别走了，我回去做几个小菜，你和老杨好好聚聚。上回刚开张手头拮据，这回我给乔爷多满几杯。”

    “那可太好了。”

    休息够了，郑氏牵驴头前带路，老乔嘿儿喽着孩子跟着后面。转过几条小路，过来两道木桥到了小杨庄。

    杨豹的家就在庄边，外面一片浆果地。时隔四年，原先的两亩地变成四亩，单一的蓝浆果变成蓝白两色。

    郑氏赶驴进棚，推开木门高喊：“当家的，你看我遇见谁了？”

    院里的汉子正劈木柴，看见夫人这么高兴，忙问：“遇见谁了。”

    “你往后看。”

    放下斧头往院外看，老乔正把小孩放回地面。

    “哎呦，乔爷，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快请！”

    “老杨，四年没见了，挺好啊？”

    “托福托福。今个我得好好请一回。”

    “我来就是让你破费的。”

    “没说的。家里的，去大庄叫几个菜，再打一坛酒。”

    郑氏应了一声，稍做收拾，再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