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相小白
刹那间,阎歩治脑袋一片空白,思考之间还不忘肯定这两个人真不是酒囊饭袋!
南宫成脱口而出道:“世子,他们使诈!”
杭七看着闻声目定口呆的向左、向右,问道:“魏都爱我世子者众,世子又多情,你不先开口,我们怎知你所说的是哪一位?”
“多情?”向右闻声一愣,看向他的哥哥,说道:“主子所言并非如此啊!”
向左皱眉一想,小声和向右说道:“豪门贵族多怪癖。主子不出闺阁,哪懂这些?看走眼了呗!”
向右闻声不喜,不满道:“哥,你又诋毁主子!”
阎歩治听着向左、向右的对话,白了杭七一眼。
“你们声称乃我心喜之人下属,何以为证?”阎歩治犀利问道,继而和颜一笑,似有回忆。他说:“她温婉大方、蕙质兰心、纯白无瑕。我虽不反对女子拉拢江湖人士,可你们身有污点,不可不疑。你若能证实你与她之间的关系,我自送你们相见。”
向左、向右相视一眼,商议可否。向右幽幽说道:“言之有理。”
向左问道:“如何证明?”
“不防说说你们主子的计划吧。往事既已发生,隐瞒无意。”
“这……”向左似有害羞,难以启齿地看着向右,迟疑好久红了脸,才开口答道:“男女之事,大抵相似。左不过以萧会友、一舞动人;英雄救美,请客答谢;听戏、散步,共赏魏都繁华;郊外踏青,骑马、射箭、打马球,放松身心;最后,在锁菱楼烟花鼎盛之际,诉女儿倾慕,互通心意。”
阎歩治听着,脸一阵红一阵白。向左的讲述中,有些故事业已发生,有些桥段闻所未闻;大多数事情发生在皖波身上,小部分则涉及海棠月等人;且均时空交错,无法证明。
阎歩治不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他从向左、向右的目光中看到的只有赤城,可事实却无法与之匹配。
是他们口中的主子临时改变了计划,还是他在无意之间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是入局者,还是破局人?
还是说,他们的主子于无声处欺骗了他们呢?
她是谁?
谁要苦心设计美人计?
她所求为何?
他有何处利益被人盯上?
在阎歩治思索之际,向右以为他因被骗而懊恼、犹豫,特意出口宽慰,趁机为主子开脱。
“世子莫要伤怀,女儿家为见心上人一面,花些心思,乃人之常情!我们兄弟二人虽属江湖帮会,但从未行凶作恶,她也不是帮会之人,绝对心地善良,纯白无瑕!主子倾慕世子多年,真心实意,旁的不论,单为练就世子酷爱之洞箫便花费了数载光阴啊!”
向右苦心劝说,话音落罢,审讯室内鸦雀无声。
恰在此时,南宫成与杭七贴近,以蚊子嗡鸣的音量说道:“锁菱楼那晚皖波郡主舞剑,世子英雄救美。今日世子与郡主听戏、散步,明日还要打马球。莫非……”
刹那间,向右激动如心梗。他自幼听觉灵敏,异于常人,南宫成蚊子音量在他耳中就是刚刚好。
“哥,世子心悦之人乃郡主!不是主子!我们被骗了!”
他对着向左大声告状,声嘶力竭,泪水夺目。
“什么!”
“那个脾气不好的人亲口所言,我亲耳所听:舞剑、英雄救美、散步、听戏、打马球皆是与那个郡主!”
刹那间,捆绑向左的十字木架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似欲裂开。
向左挣扎着捆绑自己的绳索,一面埋怨主子,一面咒骂世子道:“我早就说过京中公子有眼无珠,只讲求门当户对、政治姻缘;想走捷径,只能色诱、暧昧、甜言蜜语、霸王硬上弓!可主子不听,非要什么琴瑟和鸣的高山流水,赶魏都潮流!我是男子,我还不知道如何取悦自己吗?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皆是无稽之谈,主子倾国倾城之貌,何不加以利用?如今一败涂地、痴心错付、荒废流年、何等可惜!”
向左一番慷慨陈词,实在不堪入耳。
阎歩治逐渐面红耳赤,正要出言辩驳,向左竟突然仰面朝天,看着黑色的墙面,以泪敷面,悲痛道:“主子大败,我等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主子,向左办事不力,现以死谢罪!”
下一瞬,他就狠心咬了自己的舌头。
向右看着情绪崩溃的向左,追诉道:“哥,我陪你!”于是,也闭口咬自己的舌头。
彼时,阎歩治正因南宫成泄露秘密而对其怒目责备,听此一言忽然想起向左一开始提到的“咬舌自尽”,急忙让暗卫拦住企图自杀的两位。
“掰开他们的嘴巴!别让他们咬舌自尽!”
几名暗卫得令上前,相互配合,使尽全力才掰开两人紧闭的嘴巴。那时,向左满腔愤懑,一口鲜血全吐在了阻拦他赴死的暗卫脸上,血腥味弥漫,画面悲壮。
“着医救治!”
阎歩治吩咐道。见此间再无审问必要,负气转身离去。南宫成、杭七环顾四周,垂头丧气,紧随其后。
云蜀侯后花园内,三人现身假山,于花径行走。月光明亮,美景一览无余。
南宫成怕阎歩治责罚,率先请罪道:“世子,属下口无遮拦,坏世子大计,请世子责罚。”
“明知口无遮拦会坏我大计,还次次如此、无有长进?”阎歩治说道,语气严厉。
“我……属下知错了。”南宫成无言辩驳,俯下身,跪于地面。
阎歩治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南宫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如果请罪有用,大魏境内泪水早汇聚成长河,又何须你我南北征战?起来!”
阎歩治说道,态度强硬。南宫成只好起身。
在此,不得不提一下南宫成的特殊身份了。
南宫成乃云蜀侯管家南宫强的独子,与阎歩治年龄相仿,一同长大。早年,他是阎歩治的书童,后来随他征战沙场。阎歩治见他颇具军事才能,有惜才之意,便出钱消了南宫成的奴籍,令他军队任职。可惜,南宫成口无遮拦,不懂官海浮沉,漩涡深处走一遭,竟成了元恩赐给云蜀侯的侍卫,甚是可笑!
“世子,南宫成说话之时,我恰在身边。他声如小蚊,我都未曾听清,向右又是如何听清的?此间,是否有诈?”杭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