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表示同意和断语对话后，让风船她们等在原地，和断语来到了路边。

    站定之后，白牙开了口：“就拉开了这么点距离，其他人想听还是能听见的，你要不要用灵力隔绝下声音？”

    断语轻微摇头：“没必要。

    “也不是什么不能让其他人听见的话题，拉开一些距离是必要的礼貌，我相信寐月圣阁下也会给与我们同样的礼貌。”

    听他的说法，他的确是能够操作灵力隔绝声音的，只不过没有这么做。白牙对断语的灵力掌控水准下了个大致的判断。

    白牙问道：“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同为神使候选人，我希望和你这位将来的竞争对手交流一下看法。”

    的确挺一板一眼的。白牙想道。

    虽然严格来说，在神使选拔正式开始之前，圣女们推举出来的都只是“神使候选人”，但是实际交流时，相关者们的用语都没那么精确。

    圣女们会说“我推举的神使”，部族的民众们会说“我们的神使”，甚至激越和白牙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是眠月/寐月圣女指定的神使。

    这一方面是口语化的简略表达，另一方面也是体现了势在必得的自信、顺带讨个好口彩。

    但断语就是正儿八经地管自己和白牙叫神使候选人。其严谨的作风由此可见一斑。

    白牙这么想着，继续反问：“刚才眠月的人应该经过了这里，你和激越也交流过看法么？”

    断语礼貌地微笑：“激越他现在，不太方便和人说话吧。

    “而且，我也不是把每一个神使候选人都看作竞争对手的。”

    “哇哦。你这意思是，我可比激越更有竞争力。”

    “是的。”断语大方承认，“我就是这么认为的。甚至我觉得当时神殿里还有另外的一些人，和我的判断一样。虽然我们得出同样判断的理由未必相同。”

    白牙的兴趣被真正勾了起来：“那你是怎么做出这个看似很反常规的判断的？不会就因为激越躺了而我还站着吧。”

    “一时的胜负并不算什么。啊，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想否认你战胜激越的成就。

    “能跨越如此夸张的实力差距战胜对手，无论有什么外在因素，你的内在执行力都是不可或缺的，这是非常傲人的成绩。”

    看到白牙摆手表示并不介意后，断语继续说道：“但是在我看来，竞争神使的关键并不在于眼下的一次胜负，而是在于更长远的将来。

    “激越他输了，我也不会因此改变对他的评价。他本来就有着致命的缺陷——他的路走错了。

    “就算他今天没有输给你，以后也会随着时间的经过被你逐渐赶上，甚至超过。

    “因为，白牙你走在了正确的路上。这在我看来就强过激越太多。”

    “稍等一下，断语你说的‘路’是指什么？”

    “是指灵使要如何看待自身行为和目标的观念、信念一类的东西。

    “抱歉，我也不能说明得很清楚，这是出于我个人对灵使该如何成长进行的一些思考，还不是非常完善。

    “去年我不仅在神使选拔中失败，还一直卡在第三次灵体化的关隘前，始终没法更进一步。

    “经过长期的苦恼与思考，我模糊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之所以没法前进，就是因为我没有找到自己该走的路，只是一直在茫然地迷失。

    “后来在一些巧合与运气，还有我的恋人的帮助下，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路。

    “那之后我就非常顺利地突破到了三次灵体化，一直到现在。

    “现在的我坚信，一个灵使的前景是否光明，关键在于他有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虽然都是在今天第一次见面，但我能感觉到，激越已经迷失了他的道路，而你则已经找到了要走的方向。

    “我特意来找你的真正目的，就是希望和你交流一下，彼此的道路到底有哪些异同。

    “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请求，你可以拒绝。”

    如果说“道路”是决定灵使前景的关键因素，那按照白牙的理解，这应该就相当于灵使对于自身成长路线的合理规划。

    因为每个灵使的灵体本质、灵力特征都有差异，适合的灵能也各不相同，所以理论上每个灵使的确都存在一条最适合其自身的成长路线。

    但由于“学习条件不足”“外在环境限制”“觉醒的灵能不适合”等各种因素影响，大多数灵使的确会偏离这条最优路线，从而成长减缓甚至实力上限受到严重制约。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角色没有点出最适合的天赋、获得最适合的装备，实力成长曲线就会很难看。

    而白牙对于自身的成长路线是很有自信的，这基于他对于灵力和灵能那近乎前知的庞大知识储备。

    无论白牙的灵体将来表现出什么样的特性，他都有把握给自己找出一套最适合自己的天赋和配装。

    白牙：不要小看了我的情报网口牙。

    在这样的前提下，白牙实力增长的最大限制其实是按部就班提升灵力所需的时间，以及突破实力关隘需要的某些关键资源。

    而这些都能通过攻略天灾少女们获得的系统奖励，还有她们具有的势力提供的帮助来解决。

    只要攻略不停，前途一片光明。

    就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一种“软饭道，堂堂连载”的感觉。

    而说回断语所认为的“道路”，他似乎认为这不仅与灵力成长的路线有关，似乎还涉及了灵使的三观、行为方法论对灵力的影响以及言行合一的哲学思辨，这就不是白牙能理解的地方了。

    但不管什么观念，管用的就是好观念。

    长期处于瓶颈期的断语能坚信他那一套理念，还真的就此找出了继续前进的方向，这就比茫然无措要强。

    毕竟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精神，的确对于灵力的强度有不少提升。

    而且考虑到这个世界中不少有名的灵使同时也有思想家的身份，也许通过哲学思辨来找到自己的道路，才是这个世界里没有外挂的人们确定成长路线的正统方法。

    那么，要不要和断语交流彼此“道路”的情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