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严肃。”白牙不解。

    “噫——这是我能听的么？”紫香害怕。

    “不能听的话题你想听都听不到！”风船把紫香打发到了一边，自己落后几步，来到白牙身旁。

    “之前一直都在赶路，都没来得及和你说，就是关于神使选拔的事项。

    “以前提过的，神使的职责就是替神明收集信仰，这一方面是要求神使自身通过传教获取信徒，另一方面是要求神使击败其他神使，夺取对方的信徒。

    “神使选拔就是选出最后胜利者的过程。

    “这种选拔在多年前闹得非常血腥，后来各个部族通过共同的协议限定了竞争的形式。

    “而演化到现在后，大概可以分为这样的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神使候选人在各地游历，想法设法获得当地信徒的支持。信徒们除了为神使候选人提供信仰，还能提供各种物质上的援助，这能强化神使候选人的实力。

    “第二阶段，各个神使候选人们在大众面前进行公开对决，胜者赢得所有，败者一无所有。

    “虽然这两个阶段并不是严格按照先后顺序进行，具体的步骤也更加复杂，但大体上是这样没错。”

    白牙全力绷紧表情。

    努力不要笑出来。

    这个选拔他越听越有一种微妙的既视感：这真的不是什么多党派执政大选么？

    神使候选人就相当于党派的代言人。

    第一阶段，先到各地拉票获取支持。第二阶段，当众进行投票对决。

    虽然这里的支持与对决都更加的直接，更加的物理。

    紫香从一旁插话：“喂，这不都是神使选拔的基础内容么。你什么都没和白牙说就拉他来当神使了？白牙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敢答应你。”

    风船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我们半路上忽然遇到了需要救援的某人，然后一路不带停歇地卷入了各种事件，我早跟他说了。”

    “我真是谢谢你们两位的救命之恩啦！”

    白牙把话题拉了回来：“关于神使选拔的内容我都理解了，这和你需要坦白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和其他神使对决的部分你肯定没问题，和激越的战斗已经算是一种预演了。

    “但是在获取信徒支持的这个阶段，需要你到各地面对那些信徒，通过他们的考验、获取他们的认可。

    “而就和紫香之前说的一样，我这个圣女，嗯，风评其实不怎么样。

    “其他圣女能给她们选定的神使提供非常有力的声望支持。

    “但你估计只会受到我的牵连，少不了各种偏见和冷眼，关于这点我很抱歉。”

    白牙奇怪地说道：“就这啊？

    “不就是要四处找人刷好感刷声望么。

    “在山影镇当赏金客的时候，除开有特别大悬赏的好日子，我可是啥都做过。从帮人找跑丢的宠物到充当临时店员揽客的杂活，只要价钱合适，赏金客们都抢着干。”

    除了没有下水道需要清理，山影镇平日里给赏金客提供的任务就相当于致敬传奇游击士的日常。

    “再说了，按照你约定的两倍酬劳，安排我去拼命都没问题。为什么你觉得让我接待一些态度恶劣的客户会有不妥？”

    风船侧了下头：“是我以己度人了。在我看来，去和敌人拼命，都比向那些不待见我的人让步容易。”

    白牙说道：“如果让我一直无条件跟人让步，那我也的确受不了。但现在要做的事并不是这样啊。

    “按照你的说法，我是要作为神使获取那些人的认可。

    “而认可就不是低头求来的，而是要正面把他们都征服。

    “既然最后的结果是要把他们全都踩下去，那一开始遇到一些不友好，都是最后胜利的调味剂罢了。

    “风船，我反过来问你。

    “你难道不是那种让步之后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加倍讨回来的人？”

    风船的嘴角拉起一个骄矜的弧度：“我就是。而且看来你也是。”

    “那就没问题了，合作愉快。”

    一旁的紫香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不由自主地想道：

    “今年的神使选拔，一定事特别多。希望别有什么大事牵连到我。

    “等一下，不对啊。

    “现在神使选拔都没正式开始，我都已经和三次灵体化的激越拼过命了。那正式开始之后，我还能好得了么？”

    想到此处，紫香深感前途黯淡。

    四人又走出一段后，发现前方有人正在站在路边。

    开启了【洞察】的风船说道：“是笑月圣女指定的神使，断语。

    “只有他一个人，笑月圣女在他后面百来米处。

    “断语去年第一次被推举为神使，当时他是两次灵体化，据说最后成绩还不错。

    “今年他已经达成三次灵体化了，算是你的有力竞争者吧。

    “对了，他和笑月圣女是情侣关系。”

    白牙听着风船的介绍，打量着越来越近的断语。

    第一印象是：一个典型的沙民青年。

    沙民特有的深邃眼窝与浓密眉毛非常突出。

    第二印象是：这人特别一板一眼。

    眉毛与头发修得整整齐齐、边角分明，与他端正的脸型非常合拍。

    虽然他穿的只是罩衫、袍子、长裤的沙民常见搭配，但是衣服上的线条都理得特别顺畅。

    明明只是在路旁等待，站立的姿势却像是正在宴席上准备演讲。

    等白牙一行人走到断语的面前，他恭敬地略微弯腰，向众人问好：

    “寐月圣阁下和诸位，你们好。冒昧打扰，请多见谅。

    “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让我和寐月部族的神使候选人说上几句话？我保证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如果觉得我的要求并不合适，也请你们随意回绝，这只是我个人的唐突要求。”

    风船看了下远处正一脸担忧地望过来的笑月圣女，在灵体空间里和白牙说道：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我也看不出他的意图。

    “要不要搭理他，你看着办吧。”

    白牙倒是很有兴趣：“那我肯定得见识一下了。

    “一方面他是有力的竞争对手，早点了解不是坏事。另一方面我还没怎么见识过沙民的有为年轻人呢，这种年纪就三次灵体化的，到哪都是稀罕角色。”

    “咳咳，我也是沙民出身，三次灵体化，比他还年轻。”

    “我下意识给忘了。在我看来，你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是独一档的。”

    “找补得不错。”风船将头发缠到手指上，轻快地绕了几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