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这不，自从进入这片区域起，已经看到好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了。咸阳有这么乱吗？白天每隔一刻都有行兵出现，夜晚也有卫兵巡逻，都快到路不拾遗的地步了。或者说这里才是真正的无法地带。

    酒已经醒了几分，路上的行人很少，大多裹着破旧的棉袄萎缩在墙角。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我身后拿着铁棍的不良少年，我总算体会到了狐假虎威的好处，偶尔前面有挡路的看我一眼后也如避蛇蝎，如果不是那双怜悯眼神的话就更好了，我没有理会，依旧我行我素的打量着两旁的风景。

    终于忍不住了吗？财帛动人心，人多能壮胆，在我路过一个拐角后被这些人围了起来。呦，还真是训练有素啊，估计正主还没有出现，我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一位打扮颇为得体的男子来到我面前。“打劫，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语气很是平静，应该说习惯成自然了吧。

    记得我高中第一次逃课的时候，是那样的激动澎湃，之后心慢慢的仿佛上了一道枷锁，变得平淡，变得乏味。不好意思，想的有点远了，这应该是我遇到的第四次打劫了，不过，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了。

    男子见我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便招呼小弟们向我逼近。怎么现在的人耐心那么差呢？我不禁摇了摇头。就在我刚有所动作时，又一群人把我围了起来，这次连同男子小弟们一起。“晚上好，今天这里可真热闹啊。”这次是一个瘸子发话。我见男子脸色有点难看，就不动声色地跑到一边，抱手看起戏来，嗯，要有瓜子嗑就更好了。

    “瘸子李，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你想违约吗？”男子眉头语气颇为不善道。瘸子沉默了一会儿说：“瞧你说的，给我八个胆子也不敢啊，只不过看你一群人在我的边界外吵吵闹闹，还以为你要打我的地盘呢？”我这才注意到离我几米处有一条显眼的标记线，又看了看两位正在扯皮的大脑，平静的向线外走去、等我过去后，发现一大群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说了句：“这边空气好点。”

    “老大，怎么办？”一位小弟在向男子请教。男子嫖了我一眼道：“我谋财不害命，他就不一定了，你自求多福吧。我们走。”哎呀，没打起来，果然，靠人不如靠己。“上！”瘸子的开场白简单直当。这里我要感谢一下从崔老头那里忽悠过来的醉拳，尽管几个月没有练习了，并没有什么生疏的感觉。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十几人，嗯，心情好多了，对了，差不多要到睡觉的时候了。

    “你，带我去最近的客栈。”我扔了一吊钱给了旁边年少的黑脸小子，瘸子已经昏迷了，真是的，年纪大了就不要出来瞎晃悠，这不倒了吧，我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黑小子犹豫了一会儿就跑在前面带路了，这个地方挺有趣的，虽然没有官兵的约束，但却自成体系，自成规矩。“大人请，到了。”挥手让黑小子离开了。“随意楼！”我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字，别说，还真有几分味道。

    些许是夜晚的缘故，客栈很是安静。柜角只有一个打着算盘的伙计，要了一间上房，果然是黑店，比青楼旁的天字号还贵，不过实在不想动了，也就随他去了。房间布置的还不错，至少对这种地方而言，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明天再回去吧，熄了灯，沉沉睡了过去。

    天还没有亮，我就起来了，果然没有家里的狗窝舒服。我终于知道了这家酒店贵的原因，凡是在本店入住的人，一定程度上都在客栈的保护范围内，只要不出格，一般没有什么人打扰。黑小子今天又来了，听说是他老大吩咐的，端茶送水的很是勤劳。正好我缺一个领路的人，就让他跟在我后面了。“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再有一段路我就要离开这个破地方了，前面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便吩咐黑小子去帮忙打探。

    “大人，是这样的，前面有一个少女打算签订卖身契，换得一点钱好好埋葬自己的父亲。”卖身契，我摸了摸下巴，秦朝是承认这个制度的，但一般很少有人这么做，毕竟卖身后相当于主人的财产，是没有自由的。不得不说，我产生了一点兴趣，黑小子还是有一点名望的，遇到的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我直接走上前去。

    这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面容清秀，双目无神，有点婴儿肥。长长的黑发散落开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身后是一卷草席，里面应该就是要下葬的人吧，我猜想道。地上有一块白布，竟然是用鲜血写成。原来这对父女本来是农户，今年收成不好，而秦朝的赋税太重，只好卖了田交了税，靠给别人打工为生。少女又没有什么气力，没有人雇佣。而父亲前日不慎染了风寒，没有钱买药，第二天就病死了。

    我有点困惑，十两的话应该会有不少人愿意出啊。毕竟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估计不到一年就可以赚回来了吧。“大人，这女孩并不是那男子的女儿，是老汉下雪天捡来的，大夫说先天不足，体弱多病，每月为她调养都要花上一笔钱，老汉原本也是有一点积蓄的，如果没有那孩子的话。可以说，是被那女孩生生克死的”黑小子向我解释道。

    下雪天吗？我眼神有点迷离。“布凡，这好不容易堆成的雪人都快化了”少女皱着眉头纠结道。“嗯，这么大，冰箱也装不下啊。不过没关系，明年的话雪一定下的比现在还大，到时候我再陪你一起。”我用手捋了捋她散乱的头发。少女惊喜的看着我：“好，那我们拉钩。”“不是吧，都这么大了，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我看了看她嘟嘴的样子随后改口道：“好吧。”“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当初的我并不知道，许下了一个无法实现的诺言。

    “大人，我们走吧，你要缺侍女的话，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我没有理会黑小子的话，径直走到女孩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双眼恢复了一点色彩，哽咽答道：“小曦，我叫小曦，洗衣，做饭，我什么都会做的，只要十两。我还是一个处女。”后面的声音很低，但旁边的人都听到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的脸却迅速黑了下去，想解释一番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天气微凉，我看着女孩冻得通红的脸，脱下貂皮大衣裹在她身上：“跟我走吧。”女孩没有反应过来，我不禁又重复了一遍：“不是要安葬你父亲吗？”女孩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微微有点心疼。怎么感觉有点冷，我偷偷瞄了一眼黑小子的皮大衣、嗯，这样好多了，“别哭丧着脸了，又不是白拿你的衣服，这边你熟，前面带路。”我随手又扔了一些碎银给他。

    正准备离开时，裤脚却被女孩拉住了。“怎么了？”我蹲下来用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很是枯燥。女孩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想了想总算找到了原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从昨天半夜开始一直跪在那里。“是脚麻了吗？”女孩略微点了点头。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抱起了她。少女的身体很轻，但更多的却是冰冷。我想起了网上流行的一句话：萝莉有三好，轻音，柔体，易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