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域无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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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着相了

    秋煞感觉还是没睡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看出来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全先生轻哼一声:“我会让你冒这么大的险、去做这么不讨好的事情吗?你这么打眼,万一暴露身份呢?整天说别人找死,自己活着不好吗?”

    秋煞找回了清醒的思维,哟,全先生这是生她的气,嫌她没问明白、没眼色了?

    她解释道:“我不是不惜命,找别人能完成的任务,就不会千里迢迢的喊我来了。你看齐衡那眼神,他也是愧疚的,把他母后的唯一遗物都拿出来了,可见这场仗有多重要、多艰难了。”

    而且啊,我死了又何妨?死了你们还在,你还在,魔相照样灭的了。

    全先生瞪她:“再重要艰难,谁说只有你能完成了?你不也没有显露所有实力吗?我教你这么几年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就不想想背后的权势纠葛和观望?”

    多少高手拖了两个月,都不去做的事情,她就敢接了!

    秋煞老实的回答:“具体是什么小九九的不知道,但多少是猜到了一些,可见你和齐衡的局势也不好过了,那我更得来这一趟了。”

    全先生的声音越来越高:“那你斩杀旬三王就完了,干嘛还去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是说她破坏敌军指挥营吗?

    秋煞语气平静:“我出风头怎么了?这样死的兵士会少很多,更多家百姓也能安生,孤儿就会更少了。这不就是我们大业的最终目的吗?你在生气什么呢?”

    她略一思量明白了,问道:“是有人会说我出风头,抢别人的功劳么?”

    “原来你也知道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以为这么做,众人都会记得你的好?不,只会说你傻!”

    “你抢了葛星澜的风头和功劳,你救过他的命他无话可说,但他的兵将可不会乐意,他们会想,本可以得了这军功,贴补家用、晋升等级,都被你多余的好心,化成泡影了,你觉得他们会待见你么?”

    “我出风头怎么了?这样死的兵士会少很多,城里的百姓也能安生,孤儿就会更少了。这不就是我们大业的最终目的吗?你在生气什么呢?”

    “权衡,权衡你知不知道?给我招来多少麻烦事!”

    好心多做出来的事,只会给秋煞招来嫉恨和算计。他们不是想杀了她就是想要走了她,或结亲,或交易,或威逼利诱。

    齐衡靠不住,要是全先生不护着秋煞,不替她打理好这些关系,秋煞只会被朝堂众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秋煞抿嘴笑,这能难了全先生?

    “我是杀手,又不是谋士,权衡那么多干嘛?不还有你善后么?替我解决了吧。那我还怕个什么?”

    全先生气得翻身过去不看她,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头了,同样都是他教出来的,跟陆休言差了十万八千里!

    秋煞想安慰人,不知道从何说起,忽然看见全先生袖子下手腕上的凸起,那是飞花针袖弩。

    她说:“别生气了,我用齐衡这个人情,让墨小怪再做一千根飞花针,下个月就给你送到,好不好?我今天这么一亮相,再有想刺杀你的人,就得多掂量掂量了。”

    自从拉开刘国的战火,全先生受到的刺杀少说也有十次了,飞花针也快用完了。

    他不差买针的钱,但这心意还不错。

    人也斜靠回头,深深的看着秋煞的眼睛:“你今天失控了,我都看见了,还好吗?”

    秋煞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我为了返回来,杀了好多人,他们都被我用战车压死了。”

    秋煞语气轻缓,多造杀孽,她很是自责,要不是途中失控,会少死一些人吧。

    全先生打量她,秋煞钻牛角尖了?这是第一次这么想,还是第一次才跟他说呢?

    他抓住秋煞的轻声安慰:“可你回来能救更多的人。这场战争一次性的结束了,很多人不用死了。秋煞,我们在做的事情,不是不会沾血,但是为了让更多人少流血。”

    秋煞渐渐回转思绪:“你说的对,是我着相了。”

    她粲然一笑,心情好了。全先生看着她这样子,平和的表情却凝固了。

    他握着秋煞的手来回摩挲,但手劲很大,恨不得能搓掉她的皮,这疼痛足以让秋煞警铃大作,又惹着他了?

    秋煞不知道缘由,滴流滴流的转着眼睛也没想分析出来。

    全先生看她这么活灵活现的,反倒更加生气了,他幽幽的开口。

    “怪不得啊,你救了葛小将军两条人命,葛小将军就对你情根深种,趁你睡熟时,他握着你的手长达一刻钟。”

    秋煞想了一想,救葛星澜的命是没错,但哪来的情根深种啊?

    还握她手?她哪知道?她太累太困了,这里又太安全了,睡的人事不省的。

    犯得着因为这个,就磋磨她的手吗?管的还怪宽!

    他离秋煞的脸不到两寸,眼睛盯着她眼睛:“他还说,终于找到你了。你今天也见他了,怎么样?要不要我从中撮合呀?”

    秋煞用巧劲抽回自己的手,又坐直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你是月老不成?还管别人姻缘了?自己的红线都还没点儿数呢。”

    全先生不屑一顾:“我有没有数我知道,你有没有数你知道么?”

    秋煞懒得理他,煞奴不会爱人,她这辈子除了报仇,就没打算成什么亲。

    一脚跨过全先生,她就下地去穿鞋。

    谁知道全先生忽的扭过去一把抓住秋煞,拽散了她的衣襟,秋煞也被迫的重新坐到床榻上,与他胸膛碰胸膛,鼻子对鼻子的挨得很近。

    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都在生对方的气。

    “全先生,你有毛病吗?发脾气找枕头。”

    全先生没顾得上她的言语,他一低头,看见了她睡衣的襟口敞开,除了带疤的肌肤,还露出一段染血的绷带。

    是新鲜的血痕,她受伤了?血色还在蔓延,是刚才被自己扯到了?

    他拉过她的衣襟更敞开些,秋煞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自己的伤口和疤痕,他眼神惊的一阵又一阵,也逐渐面红耳赤气喘不匀。

    秋煞想问他,你这是气的还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