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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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兵台的苏掌柜

    这时,已进入黑龙江双城堡地界,在地里碰到一个放羊的老头、向他打听去海伦怎么走还有多远,老头告诉他俩:“还要往北走,估量再有三四百里也就到了。

    再往北走一天就到了哈尔滨,迷人的哈尔滨是省内大都市,深深吸引着这爷俩.车水马龙厉厉在目,叫买叫卖之声不绝于耳,繁华大街上人流川流不息,买卖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女人穿着打扮开放了许多,他俩边走边看边议论,很快来到了松花江南岸。江道如扭动着的美女玉体,平静地躺在这无垠的大地上,极目远眺天水连成一体辽阔的大地呈現着让你目不暇接,美丽壮观的景象,好一个大都市。到解放后,黑龙江占地面积达到了46万平方公里,是我国东北的一个大省,以边境大河黑龙江而得名,囊括有汉、满、朝,蒙等十余个民族.\t省内有松嫩平原和三江平原.地势低平,土地层深,原耕地辽阔,土壤及其肥沃,素有沃野千里之称,是重要的农业区.也有相当数量的宜耕荒地,到解放时也只在交通线附近开辟了一些耕田,而广大的嫩江流域和三江平原保持着原有的风貌,故被称之为“北大荒.“

    过了松花江再往北走约六十里,距海伦还有二三百里的路程就到了呼兰县界内。呼兰是黑龙江省开发最早的五城之一,在民国前呼兰的经济就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是呼兰是产粮大县,在黑龙江被誉为“呼海巴拜“绥化在外“(即:呼兰,海伦巴彦.拜泉的首位。当时有耕地近30万垧,交粮14000余万斤,呼兰境内的松花江、泥河、漂河的漁业资源也十分丰富,县内的布匹杂货业有二百多家,当铺,银号,钱庄,手工业,五金工业也有很大发展.在清雍政十二年设立呼兰城,1913年设立呼兰县,隶属于黑龙江省,是省城市府的北向交通要冲,今天也是HEB市实施“一江居中,两岸繁荣”的战略重点区域,素有“满谷粮仓“之美誉,因呼兰河而得名。

    他们到这里发現了这一无比富饶的世界,决定就此止步不走了

    这是苍天赐给他们的慧眼,让他们看到这尚属蛮荒大地下匿藏着的真金白银和硕大的“五谷粮仓“;这是上帝的引领,让他们北进的脚步定格在这繁博的沃野之上.让他们将来的家族在这片土地的孕育中吮吸着黑士的生机,枝繁叶茂,姹紫嫣红.这里有广袤而黑得流油的沃野,吸引着外省份的一批逃荒者到这里谋生,以山东,辽宁人居多。首到的先驱者们,在不同的年份,对来这里开垦荒地辛勤劳作积累了丰贫的资本,有大片私有耕地在当地成为了地主,陸续而来的后者就给地主扛活,这样的生活方式续延了几十年

    在那原始的属于“跑马占荒“的年代产生了许多星罗棋布的村屯,什么堡子、井子、窝棚屯名,也有着以到姓氏而命名的村屯

    他们来到这的时间正值春耕准备工作的前期,也是找活干的黄金时段,走到了当时吏数于杨林乡渥集村管辖的附属屯,“练兵台“屯

    通过了解知道,这屯有十多户人家,有两户地主,每家都有三、四十垧的耕地.他们走进了一户姓苏的地主家说明来意,掌柜的端量他俩:年长的四五十岁,看样子是个庄稼把式.年轻的英俊帅气,一看也是精明爽快之人.就同意了他俩到这干活的要求。

    并问二贵:“多大了”

    二贵爽快的回答道:“我19岁”

    “叫什么名字?”

    “我叫二贵”

    “我问你大名.”

    “我姓张,大名叫张贵.”

    “这就对了嘛,都这么大了,哪能还叫小名,以后就叫你大名张贵吧.”

    至此后,大家和他勾通都直呼张贵大名。

    踏进了新的地域,大名取代了乳名,喻意着人生新的时期已开始,这还具有人生划时代的意义呢。

    先来的几个伙计已经开始拿活了,掌柜的把他俩介绍给领头的,开始指派他俩干活。春风吹拂着大地融化的雪水,滋润着厚厚的黑土层。

    连绵的土地,深沃的黑土,仿佛升腾起富庶的黑土之魂,毫不吝啬的吸引着他.他深爱这片土地,愿把身心与灵魂都注入到这广衷的沃野之上。

    早已准备好种地所需之物,趟地的犁杖,压地的木头滚子,散种籽用的点葫芦,培土用的马拉子,还有套马用的套包,夾板,所用之物准备齐全,配套成龙,抢春种的农活开始了。

    圈养了一冬的牛马牲畜,享受着充足的草料,个个膘肥体壮,拉起农具虎虎生风。

    人们相互配合而又顺畅的劳作着,把玉米、高粱、谷子、黄豆等种子掺拌着充足的农家肥料,认真的埋到地下,经过二十几天的时间,插种期结束了。

    人们在多年的生产实践中有那么一个俗语叫做:“买卖要狠,庄稼要紧”,就是针对种地侍弄庄稼而言,你胡弄它一时,他就胡弄你一年。所以在田间管理上,要一步紧似一步,一环紧扣一环,环环相扣,步步相连,一点也马虎不得。

    春种结束,也就完成了一年中农作的第一个起始环节,过了不长时间,紧接着夏锄开始了。

    随着渐升的气温,迎来了草长莺飞的季节.各类杂草伴随着各种作物秧苗也破土而出。这时,田间管理犹为重要,进入到漫长的铲地阶段。

    人们把很长的时间全放到大田里,早晨天不亮就要点灯、吃饭,吃完饭走到地里天才放亮,将能分清草苗便认垅干活,晚上月落才能收工回家,还是点灯吃饭.有个扛活的形容说,他结婚一年了,他媳妇才辩清他的模样。这就是说人们干活出工和收工都是两头不見日头,家里人连模样都辩不清,这只是对劳动时间长的一个比喻.。赶上雨水勤时,草苗一起长,人们在草里挑苗,也等同子从草里抢粮.。

    干活的人贪上草多的地块就很犯愁,张贵和他舅爷干的是越发的来劲,地里草多也是好事,说明地板有劲,土头好。要像辽宁老家的地板虽说没有多少草,可庄稼也长的不壮实,掌柜的看他们干出的活计也是暗暗叫好,啧啧称赞。

    天再长时,下地铲地的伙计就要吃四顿饭了。这里的地主家倒不在乎吃的,因为粮食富裕,可以调着样的吃,谁家吃的不好也养不住伙计.谁不愿到吃的好的人家干活呢?每天的四顿饭基本也是这样安排的;早饭是小米或高粱米干饭炖豆芽汤,或是吃头一天晚上剩下的苞米子水饭无小咸菜;中午是黄米面粘豆包或大黄米粘糕炖大豆腐、下午两三点钟在地里歇气时由家里派人再送一趟苞米馇子水饭或小米水饭小咸菜,晚上收工回家的第四顿饭是苞米馇子粥,芥菜疙瘩丝炒黄豆芽,逢年过节的伙食也有所改善。

    干活吃的是辽宁不可比的,地主家也想好了,让伙计吃好了,好招人,还多出活,什么钱出来了。但这也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土地好,产量多,地主有丰盈的收入,吃点倒不算啥。比较辽宁的那些贫瘠的土地,干脆打不出多少粮食,地主所剩有限,伙计们吃的倒是差些,他们在这里是心满意足,活计轻重不说,到哪都是这种干法,问题是吃的也真好,像在家里天天过年一样,能不高兴吗?所以人们口口相传,在家乡里的亲属邻居陸续来了不少人。

    漫长的夏季过后,又忙了一段其它的活计,就将临近秋收。

    连片的玉米地里,棵棵挂着大棒;长长的谷穗弯腰垂立着;豆叶已欲落尽,渐露出饱满的豆荚,粗壮直耸的高粱杆上,头顶着涨得满满的高粱大穗.这纷呈的一切意谕着“春种一粒粟,秋收万粒籽“的时刻到了,人们付出的辛勤与劳作应得到回报的时刻到了。

    张贵被这丰收的场面吸引着,心中异常的兴奋和喜悦.走进这倍加繁累的季节,用他正值青春年少的旺盛体魄,展示着他早已具有的农家把式,把他这美好中所从事的一切做为自己的快乐,把一切事情当作自己家的事来做,从窘迫中熬练出来的孩子不舍得把每粒粮食遗落在大地上,从哪一处,每个行为都能看出他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可贵品质,进一步得到了掌柜的认可。

    \t秋收结束之后,打场之前,他就被掌柜任命为“二打头“的,也就是在农活太忙时为打头的分担一些工作而已。薪酬低于打头的而略高于其他的伙计,虽然高出的薪酬不算太多,也体現了大家对他这个人的认可

    地里的一切作物垒集到场院,打场用了近一个月时间,全年农活全部结束。

    地主家仓房里的粮食“大囤满,小囤流“仓房里放不下了,又装了好多麻袋摆在院里,好几堆,掌柜的和伙计们每人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打完场,颗粒归仓后,人们把这个时节叫“封场院门”,此时种地的大户人家都杀猪宰羊,大摆筵宴。胡吃海喝庆祝一年丰收的成果。另一层意思也有和伙计们拉一下主动,希望他们下年还到这里来干活。

    接着是卖粮,首先要按地数交够供州府县公职人员和城镇人的公粮任务。按数把公粮任务交完,再留足人吃马喂的口粮,剩下的余粮再全部卖掉,价格上也高出公粮很多,换来了大把的黄金白银。张贵觉得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才沒白活。

    一切全进行完后.再给伙计们算账.每人都顺利的拿到了应得的工钱,之后再留下几个没有家口或无家可归的人看家护院,喂牲口,刨粪,积肥,打扫院子作家务的。张贵的舅爷刘德宽是没家口的人,也不能走了,就留下做这些活计,虽说供吃管住,但给不了多少钱,倒也落下个自在,清闲,其他人拿着工钱各奔东西。

    有句话叫“乐极生悲”,苏掌柜一家正沉浸在一年的好收成的喜悦之际,刚进入农厉腊月,灾祸降临了。

    一天早晨,下了一点清雪,伙计们把院内扫完了,把大门打开扫门外之际,看到大门上插一把匕首,还扎着一张纸,上边歪歪扭扭的写了几行字:“掌柜的,你今年收成不错,在下恭喜你了,不过钱也不是一个人花的.要过年了,弟兄们手头紧,想借银元五百块以解燃眉之急,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请于三日内送到安堡村村头,那里有我的人待取,否则你会知道什么果.“落款是“三嗄子。”

    伙计们把匕首连同纸条慌忙拿进屋,交给苏掌柜,他一看就知道灾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