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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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宽救人

    时间不长三间房的架子就竖完了,然后房梁挂红,放鞭炮掌柜的家人端来洗手水拿毛巾,让大家洗完手,在院里放两趟大饭桌,人们开始吃饭。因为他俩和谁都不认识,只能选一个避静处默默用点。这顿饭的主食是苞米面红小豆豆包,炖大豆腐,两人一顿忙活不一会儿就吃饱了.他舅悄悄问他:“你吃几个:“我吃五个还吃两碗大豆腐““那我吃了四个也是两碗大豆腐.現在饱饱的了,看来中午饭不吃也不能饿.“

    老掌柜从他俩干活时就觉得面生,当时人们忙忙碌碌的也没过问,接着是吃饭,也更不好过问了。再问一下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是不认识再问支客人,支客人说:“你们家亲戚朋友多,帮忙的那么多,来的人我哪能认那么全啊,我还心思他们也是来帮工的,也就指使他们干上活了。

    老掌柜的一想,得认识一下呀,要么无论是什么戚朋友来帮工,还不知是谁,岂不被人讲究。他就在他二人对面的板凳上坐下了:“请恕我眼拙,是什么亲戚朋友来这帮忙我怎认不出来了呢,请二位見谅“你看这人多会说话中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二贵的舅舅就把他俩的来历怎么怎么个事向掌柜的如实说了一遍

    这时掌柜的捻须大笑:“哈哈,看来我这竖房架子真是选对了这吉时辰:连过路的都过来帮忙,好哇.可喜可贺哟,托二位的福.以后我的日子过的也错不了,多谢二位有劳二位喽.其实则不然,老掌柜这也是在说吉祥话。他俩人呢,也就是帮人干点活,蹭纯饭吃.他舅爷又向老掌柜的询问:“老人家,你看我们往北走去黑龙江还有什么近路,你是否可以指点一下

    “那倒也是,我在这住儿十年了,往太远处不敢说,就近方圆百十里的路程我还是知道的。再往北走四五里地有一条河,叫二道河子現在还没开河,可也正是有沿流水的时候,現在要想过河就得趟水了,要不想趟水过河,往东十几里地有个木桥,那样一绕扯就得多走出二十多里地,你们自己逐磨选哪条路吧.“

    “那我们还是专抄近的路趟水过河.“

    “那也行,你们出村东头再走出半里多地,那有个往北去的小道.走会就到二道河子了

    走道时碰到人再问一下.\t留做路上所用,然后依依告别.\t说完,掌柜的又到厨房把大伙吃剩下的豆包全端出来放到二贵的空布口袋里.\

    走道时,二贵说:“舅爷,有早晨这顿饭中午也不能饿了,人家又给拿了这七个豆包,这晚饭也有了.““是啊,今天咱俩不用要饭啦.“

    说话搭理间爷俩来到了二道河子

    河面宽百米左右,不算太宽可也不窄,附近一冬天的积雪融化顺着沟沟壑壑汇集于此,水流很急水深多少不知道了

    俗话说:“远怕水,近怕鬼.“

    这对于异地他乡的外来客,对于現实中的水深情况不了解心中波数也就害怕

    生的“闹鬼“一事也就不害怕了.\t而当地人对于这里曾出現过“闹鬼“之记,心中也就存在畏惧.而外来的人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爷俩面过汪洋.汹涌眼前这横亘的大河难住,过与不过拿不定主意

    这时他们碰到了一个推独轮车来河边拾柴的中年汉子,向他询问后,那人说道“要想过河,現在还可以,再等几天可不好说了,沿流水渗下去以后,看着冰面上没水,那是水也酥了,谁也不敢在上边走,接着跑几天冰排,冰排跑尽了,才能有摆渡的小船,这得等上个十天八天的往东北走,十几里确实有座木桥,头两年在那过了一次桥,破的连桥板也没几块了,現在这桥还能不能过人也不好说.“

    这就是说要想人不遭罪还能平安过河必需要等上个十天、八天的,两人哪能等到那时候,爷俩再不容多想二语不往,准备过河

    他俩把鞋裤子脱下来把大棉袍子下摆也尽量往上挽了一下,然后用麻绳扎紧固定住,把脱下的东西和所带之物扛到肩上,找一处较窄的河面就下水了。

    河水湍急,水深至腿肚子部位,脚踩着刺骨的坚冰趟着冰水,相挽相扶,一步步艰艰的行进.走了时间不长,两个人的四条腿被冰水冰的失去了知觉,他俩只有坚持才有生的希望,否则是死路一条。他舅爷也再三叮嘱他:“咱俩千万要相互扶稳,脚步要走实,否则,这么急的河水把人冲倒了,再别想站起来,如果淹死在这里,家也不知道。过了很长时间.两人终于到了对岸,拖着麻木的双腿扑倒在地,嘴唇也冻紫了,两人都说不出话.互視着,又过了很长时间才得以舒缓,默默的穿上了鞋和裤子,又在原地坐了很长时间,二贵说:“舅爷、我都坚持不住了.再几步就得倒下.“唉咱俩这是干了一个悬险的事,不是就差咱们穷吗?这要是有钱也不至于这样.过不了河可以先找个店铺住下来,等河开了坐船过不是就好啦,看来人还得长志气挣钱哪.“

    说这话时,他们已经进入吉林界好几天了.过了CC市又过了德惠附近的达子沟屯,他们临近中午到这里.在屯西头有棵大榆树,正处于春季的萌芽期,但硕大无朋的树冠在半空中还是延伸出去很远、盛夏时节在家得闲的老人会集聚在这里纳凉.闲侃,他俩依着树干坐下歇一会儿,分头到屯里讨要吃的

    两人歇一会儿,刚往村里走,就看到距他们还有三,四家的地方跑过来一个女人,边跑边哭边喊:“我也不想活了,这个日子没个过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女人身后十几步远有个老太太追着她跑,老太太身后几步远跟着一个小男孩,也是边跑边喊“妈妈

    女人身后的老太太还是一双裹足的小脚,也跑不快站不稳,跑几步跌个跟头,起来再追,边追着还伸出一只手招呼着:“谁能拦住她.她要跳井啊.“

    说到这里,笔者想多费一些笔墨写一下裹足给曾经的女人们造成心理和生理方面的伤害,現在我们听到一些形容词,如:形容一个人讲话时间太长,费话太多而说他是女人的畏裹脚布又臭又艮;形容一个人办事无魄力不大胆,会说他是属于小脚女人裹足不前;等等現在的年轻人可能只知一说而不知当时的历史之实

    女人缠裹足,是中国社会历史上的一种装饰陋习,其做法是用一条狭长的布带将妇女的足踝紧紧的裹住.使其肌骨变形,这样脚会变的纤细扭曲.在那个时代女孩从四、五岁时开始裹足,一直到成年之后骨骨骼形定方可解去布带,据说从南唐开始妇女缠足

    中国妇女长期以来,处于被奴役的地位,因缠足而致死者十之一、二,至伤者十之七.八俗话说:小脚一双,眼泪两行.缠足的痛苦是现代女性难以想象的.女孩从四,五岁起,将大脚趾以外的其它四趾属于足底,用白布裹紧使脚无法长大等脚型固定后,穿上尖头鞋.到了六七岁把趾骨弯曲,用裹脚布捆牢密缝,经过多年的残酷裹缠从肌骨韧关节骨骨骼全部变型像一个角粽子,人身肌骨的骨趾被人为的扭曲畸变才算“大功告成“

    缠足就是这样一代代沿表下来,也渐渐“习以为常“成为风气.如果女儿家拒绝缠足不仅父母脸面全无.女儿也有嫁不出去的风险

    有民谣说的也明白:“裹小脚,嫁秀才,吃白馍,就肉菜,长大脚,嫁瞎子,吃糖菜...可見缠足之紧要.关于终身命运,女子们一边眼泪汪汪一边拼命的和自己脚过不去.一面痛苦一面想往,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現实

    缠足也给中华民族丢尽了脸面;清朝末年大臣雀英出使英国,一天他的夫人把裹脚布洗净后,高悬于使馆楼前晾晒,外国人看到长长的白布迎风飘扬误以为是中国国丧争相来讯吊唁,令使馆官员好不尴尬

    清朝北洋大臣李鸿章,有一次出国访问参观盲童学校.盲童久闻中国有“三寸金莲“于是趁李鸿章走路之际,蹲下身去摸他的脚,李鸿章当然不是小脚,但这个盲人脑海里就知道中国人不分男女全是三寸金莲这种小脚的习俗,严重损坏了中国的形象

    从康熙元年(1662年);1851年太平天国运动;慈禧太后的清朝统治者;中华民国的南京临时政府下诏下令宣布废止女人缠足的規定和章法

    1939年8月,陕甘宁边区政府发布禁止妇女缠足条例.并下派大批妇干部做说服工作.直到1950年7月,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下达关于禁止妇女缠足的命令,这时妇女才扔掉了缠脚布.缠足终于消失一个时代结束了

    说到这里回头再写一下相互追逐几个人的关系,跑在最前面要跳井的女人是追他裹小脚女人的儿媳妇,后边跟着跑的三,四岁小男孩是老太太的孩子

    听到他们这一喊,张德宽和二贵飞跑着迎了上去这时他发现距他们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口水井,但毕竟是这个女人先跑到井前的,见她把棉袍子的底襟拉起来,往脸上一捂就跳下去了

    刘德宽边往水井处边跑边扔掉柱棍,解腰带脱棉袍子到了井口他毫不犹豫的捋着井绳就下井里去了,奔来的人穿在井口紧张的向井里张望着

    他下到井底的水面上,两脚踩在用来往上打水的柳罐斗子边缘上。水下的女人从没过头顶的水里伸着两只手,向上乱抓乱划拉,他一只手抓着井绳伸出另一只手也借着水的浮力把水里的女人拉出水面,女人用双手紧紧抱着他.这时也看出了人在面临生死时刻产生强烈的求生欲望。

    其实,在現实生活中也有这样的情况,比方说一家小两口有矛盾干仗.女人一时想不开是要吓唬一下男人,或真心想死就喝药了、把药喝下去已继成事实,她这才想到这么做的后果是死路一条,这时他又想到父母之恩儿女之情.世间美好的生活而后悔.哭天喊地求人施救,到医院灌药,洗胃宁可遭多大罪也配合抢救.\

    今天这个女人也是如此,她此时对于自己采取的这一不当行为也是后悔的

    井上的人找来绳子,一头竖到井里拴到女人的腰上,井上的人合力把她拽了上来.她在井里喝了几口水,也受到惊吓.人们扯胳膊拽腿的把她抬回家

    刘德宽老人在井里这一顿折腾也没了力气,他一只手抓着人们从井口竖下的绳子,一只手抓着井绳,人们摇着打水的辘轳,他借劲从井里爬出来。棉裤也湿透了,有人在前边引领着他到了当事人家里.二贵也在身后抱着他解下的腰带子,脱下的大棉袍子.拎着他扔掉的拐棍,紧随其后.\t出事的人家姓唐,住三间草房,中间开门,东屋一间住着老俩口,屋住着小俩口领着孩子,院子很紧致,像个过日子的人家。东边是仓房,西边是牲口棚,但不見牲口也不見车。原来是唐老汉和他儿子也就是跳井女人的男人赶车去山上拉茬子去了.。

    大家把跳井的女人抬进西屋,放到炕上,把湿衣服更换下来,把救人的刘德宽让到老两口住的东屋,把棉裤脱下来拧水,搭到外边晾晒,没有替换的衣服,老太太就把自己老头的旧裤子找出来给他换上,好一顿忙活。毕竟人得救了没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