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的低语回响。

    黑暗中，火光如柳絮般飘然落下，一只手接住了它。

    噗！破碎的火星洒下，顺着滚落的方向，弹起，隐去。

    轰！骤然炸裂的焰光散发出刺目的光亮，再回首，周围已然化作鲜红火海，飞旋的火线于半空缭绕，火海中央，一圈金黄的火焰猛然腾起化作擎天的炎柱，伴随青红的颜色，一声凄厉的鸣叫响彻天空......

    ......

    笃笃！

    秋熤打开屋门，迎面的人叫烛，是部落里负责照料他们这些孩童的人，不怎么说话，但对他们还是比较上心。

    秋熤跟他打了个招呼，烛点点头，将手里一个灰扑扑的兽皮袋递给他，言明这是老燀让部落分下来的兽肉，每天只能吃指头大小的一块，煮成汤喝最好。

    秋熤昨天虽然听老燀亲口说过，但还是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一般部落里除开集体狩猎获得的猎物，对于独自猎杀或者自己按贡献获得的猎物，都有自行处理的权利。

    对于拥有相当力量的战士来说，普通的野兽或者一般的凶兽肉其内蕴含的‘灵’不多，与其留着占地方，分给部落才是物尽其用，不过六牙的牙兽，部落在狩猎时绝不会主动招惹，除非万不得已，而这也意味着将要付出的代价。

    告别了烛，秋熤将那个灰扑扑的兽皮袋打开，里面是一块看着有些鲜红的肉干，只拳头大的一块，没什么味道，下意识咽了咽唾沫，秋熤将视线挪到那块打开的兽皮上，不同于外面灰扑扑的颜色，里面是黄色打底带灰褐色斑点的皮毛，摸起来颇为顺滑。

    惯例部落里每年都会换着花样给他们送些东西，肉干、果脯这类食物比较多，但也不是没有送过皮毛。

    秋熤将这块鹿皮展开，不算太大，但从往年的力度来说，这也算下了血本儿，联想前几日首领燎在高台上讲的话，秋熤抿抿有些发干的唇角，将肉干和鹿皮分开放好，犹豫了下，还是用手斧从肉干上切下一小块，打算配着自己昨日采的菱叶煮锅肉汤。

    秋熤这木屋建在石墙外边，算是他那未曾谋面的双亲唯一留下来的唯一遗产，失去照料的孤儿没有自理能力，在七岁前，部落会将他们统一安置到北边的崖洞统一管理，满七岁后可以自行回家，部落每日仍旧会提供一些吃食，只是显然没那么优待。

    加了菱叶的肉汤呈粘稠的乳白色，表面飘着一层薄薄的油脂，热气蒸腾下弥散的肉香滑过鼻尖，浓烈的味道让秋熤摸了摸鼻子，有些遏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凶兽肉他不是没吃过，蝮虫、牛彘（zhi）之类是比较常见的了，二牙的牙兽也吃过一次，只是显然没有眼前这锅早已化开的肉汤来的诱人。

    从屋里出来，老燀这几日在山下新修的石屋旁立了个颇为宽敞的木棚子，要部落里未满十岁的孩童都去听他授业，老燀对他们没什么要求，当然他对自己也没什么要求，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东西很多，讲的也很杂，刚开始还有自家大人守着能稍微安分点儿，但后来发现老燀就突出一个随心所欲，压根儿不管有人听没人听，实在觉得闹腾了，就提着他那根木棍儿逮着抽，木燏在一旁看的眉角直跳，耷拉的脸色颇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心酸。

    “燏哥！”

    到了地方，老燀还没出来，秋熤朝一旁架起石锅烧水的木燏打了声招呼，木燏脸上还是那副呆讷的模样，转头冲他笑了笑，又自顾自的盯着石锅里的水，默不作声。

    秋熤看了他一会儿，转头拿过一块泥板开始认字，这些泥板是老燀让老炤叔新制的，做的时候秋熤被叫过去看了看，老炤叔用制陶手艺做的泥板表面平整，薄厚一致，又用雕刻的本事刻字画上图案，秋熤憋了半天只能说自己还是个孩子。

    老燀最近对制作泥板很上心，用上好软泥经过烧制出来的泥板呈灰白色，又用青䨼（hu）做涂料上色，拿在手上不像泥板，更像是一件精美的陶器。

    没过多久，木棚里陆陆续续又来了些小孩，还有些十几岁的大孩子一人手里拿着块泥板不知道嘀嘀咕咕地在说些什么。

    灿是和另一个平日里玩得较熟的小孩一起来的，名叫熅（yun），两人没精打采的坐在秋熤旁边，秋熤瞅了眼灿圆滚滚的肚子，知道这家伙存粹是吃多了犯困。

    熅则好像压根没吃饭一般趴在矮桌上，一脸愁苦的开始抱怨，今早上烛给他送肉的时候，他本来还挺高兴，等烛走了他才发现自家的锅莫名其妙的没了，连带屋里小心藏起来的干粮也全被翻了出来，只剩下满地的渣滓。

    话没说完，灿已经吧唧着嘴睡着了，秋熤被熅烦的没奈何，只能把早上剩的薯饼给了他，这本来是他准备合着肉汤一起吃掉的，谁知原本只是试试味道的浅尝，当那股混着菱叶味道的浓郁肉香涌进喉头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很自然就失去了控制，等回过神，锅底都被他喝干了。

    老燀拄着他那根木棍晃悠悠走进棚里，木燏给他倒了壶热水放在边上，老燀扫了眼比昨日又空了近半的坐席，没在意，有些东西不是别人能强求得来的，他能做的并不多。

    老神在在的坐定，老燀咳嗽了一声，随即立马把凑上来的木燏瞪了下去，淡然开口：“今天讲讲‘开灵’。”

    半大的人群骚动了一下，秋熤一巴掌把灿从梦里扇出来，随即一脸正经的竖起耳朵，灿看着一脸无辜的熅正欲破口大骂，老燀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不紧不慢道：“‘开灵’是部落迁移之前就传承下来获得力量的法子。”

    “用巫的话来说，‘开灵’就是开脉通灵，开气脉，与灵通，勾连天地。”

    “简单说来，气脉就是潜藏在我们身体内，极难发觉的运行气血的脉络，之前说过，我们的身体除了血肉骨骼，筋膜皮毛，还有使他们相互联系在一起的血脉，若血脉不通，则气血不顺，进而乏力，每况愈下，离死不远......”

    灿刚刚抬起的脑袋又有耷拉下来的趋势，秋熤摸了摸鼻子，不愧是你啊老燀，除了前两句，您的话又飘了。

    “总而言之，血脉是我们之所以能存活的基石，而气脉不同，它与身心无关，是‘神’与‘灵’连通的桥梁。”

    “而‘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