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突然摸了摸我的头。

    “小四，辛苦你了。”

    我对危险有下意识的躲避，但是对善意没有。

    我感受到头上的重量和温度。

    这个动作让我绷紧了身体。

    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不该是这样的。

    我静默地想着。

    这样的力度太弱，温度也太低。

    应该是重重的、灼热的，粗糙又让人安心。

    【……阿盐，不要怕。】

    【味精？为什么不叫盐，那玩意又贵又难买！我还是愿意叫你阿盐。】

    【阿盐，快跑！别回头！】

    【阿盐，好好活着。】

    【……味精，再见。】

    转瞬间，我忽然记起一抹笑，亮眼又肆意，嵌在一张脸上，没有面容，但我下意识地觉得亲近。

    我听见他的嗓音哑的粗砺，他带着黑灰和疤痕的手掌上有厚厚的茧子，重重地抚着我的头。

    他说，

    “阿盐，别怕。天塌下来，还有哥哥给你顶着。”

    这记忆来的突兀又陌生，像是强行从禁锢中蹦出来的碎渣残片，无头无尾。

    我深深地闭了闭眼睛，放松了身体，扬起一抹笑抬起头。

    “不辛苦。”

    卫昭愣怔住，停滞了下来。

    他看向我，收回了手。

    我笑着，带着一种冷漠和极厚极浓的戒备。

    卫昭半晌无言，像是从未直面过如此直白的恶意。

    但他依旧风度不减，态度柔软。

    卫昭起身亲自把我送到宫外，看到卫颉在等我，低低地叹了一句。

    “兄长待你真好。”

    我侧目看着卫昭，欲开口，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反驳。

    待我好的兄长，不是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