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凝视着店长想到：这下不用调查了，我已经弄懂原因。

    简而言之，是两个家人没有好好看护、残被拐卖的两个小朋友的故事。

    我和店长的血脉都是后天被赐予的，皆不存在家中长辈是小蛇人的可能。

    说什么“我们的孩子”，敢情都是抢来收养的啊！

    说是被赐予可能不够准确，更像是被某种存在污染了，但是命大，既没疯也没死。

    云轻海小时候被拐卖了，然后被卖到某个教派当祭品。他们通过占卜等手段将几十个孩子分为两类，用作祭品和用作容器的。

    用作祭品的全部都死了，而用作容器的则大概率暴毙，而活下来的——受到污染却神志清楚的孩子则会被奉为圣子，受到尊敬。

    只有四分之一的容器活了下来，并且活下来也大半疯了，最后依旧被废物利用当作祭品，死掉了。

    云轻海和店长很幸运，成为少数几个幸存者。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最后几个调查员发现了教派罪孽的行为，把他们救了出来。

    大概是过于痛苦原因，这些记忆被忘却，深埋在潜意识中。如果不是店长来找我，误打误撞，她永远只会当自己是个普通人，普通地生活下去。

    对我来说，这些记忆只不过是构成云轻海身份的一环，是骰子点数的体现，是没啥代入感的设定，但对店长来说这就是淋着血的噩梦。

    我似乎做了一件错事，哪怕结果是出于偶然。

    抬手给张明哲发去一句“对不起”，但对于解释的话就无从下手了。

    店长幽幽转醒，有一刹那，我看见她的瞳孔变成了蛇的竖瞳，仔细看又依然是人类的瞳孔。

    开口第一句就是“抱歉”。

    我当场结巴：“……额，不……”

    “不用担心，我会和张明哲解释的。他可能会短暂生会气，但没事的。”店长说道。

    看着店长的表情，我终于恍然意识到店长纵容着让这个结果出现，接受新的力量。

    我蠕动着嘴唇，喃喃说道：“……何必呢？”

    店长避而不答，而是说：“回去吧。”

    事实证明，就算做好计划也没用。变化总能打破计划，打个我措手不及。

    我只能自我安慰道，多个战斗力多一份希望。

    坐在出租车上，我和店长谁也没说话。我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我把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发给张明哲和导师以及导师的那位朋友，免去了现场解释的麻烦。导师已经摆脱生命危险了，但是依旧处在昏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导师的朋友让我别来探望了，省的惹祸上身，然后他顺带分享了一些资料给我，说是可能会派上用场，但请我谨慎使用，以自己的安全为上。

    帮大忙了。

    点开看后我一阵惊喜。

    导师，你果然是送信息的好工具人吧！不仅推动剧情发展，还有个好友顺带发情报。

    该组织非常隐秘，并且里面的成员普遍信仰着某位神明，但却很少出现大规模传教的行动。导师调查了几年也没彻底弄清他们信仰的神明的具体情况。

    他们对使用的仪式和咒符似乎没有特别的要求，主打一个博采众长。所以常常和其他教派或组织的行动混杂在一起，叫人难以分辨。

    后来导师抓到了几个相关人员，从中审问了一番，才知晓了一些模糊的信息。

    比如说组织里并不是完全统一的，而是分裂成好几个势力——因为他们在目标上有偏差，甚至时不时会有斗争，但不会影响总体的行动。

    他们信仰的神明的权能似乎和血肉有关，而组织的目标则是追求人类更完满的进化，超脱生死——听着还挺高大上的，还挺为人类着想的哈。

    我用自己的方式翻译一下便是：想长生不死，所以我不做人啦！

    所以和系统任务又有什么关联？究竟为什么会发展到城市要毁灭的地步啊？！

    导师的数年调查总结出来也不过几页纸，但着实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在告知导师后，我将信息转发给了张明哲。我相信他一定能更好地利用这份资料，至于我——摆烂了。

    回到店里二楼没多久，张明哲板着脸出来了，我刚想说什么店长就先一步起身。

    “我想和你谈谈，就我们两个人。”店长说道。

    “好。”

    他们具体聊了什么我不太清楚，毕竟是他们的私事，我也不喜欢随便侵犯别人隐私。

    我知道过程绝对称不上和平，因为我听见了漏出来的几声争吵。

    看来现在张明哲不是理性思维作主导了，这是不是说明睡觉果然有用。睡门！——我乐观地想道。

    他们在房间里聊，而我就在心里与系统聊天。

    [云轻海这个身份的建立真是太巧妙了，和多方都有联系。]我大概明白云轻海身份生成的逻辑了。

    【目前是新手任务，难度上没有为难宿主。】

    [所谓的新手保护期？]

    [啊啊。但是当前这个难度对我来说都超标了，我对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话说任务失败，我是不是就死了？再一次？]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死两次的！反正我也不算亏。

    系统隔了一段时间才回答：【视情况而定。】

    我从系统的回答中嗅到某些难以言说的意味。

    【我们不会奉行斯巴达，而是会给予宿主成长的时间与机会。】

    [……可真宽容。]

    房间门被打开了，率先走出来的是店长。我想她成功说服了张明哲。

    奇怪的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变得僵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管你们想说什么，先吃饭好吗？”现在已经过了我平时吃午饭的时间，但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先吃饭不太好，所以就等到现在。

    我真的不想参合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我要干饭！

    “抱歉。”店长说道。

    “外卖我点过了。”我说。

    今天我吃了原本饭量的五倍。

    吃饱喝足后，张明哲像是宣布般缓缓道：“她以后会和我们一起行动。”

    别说的好像我以前和你一起行动过啊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