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打得不疼。

    但我觉得我直接点出这点来，对方说不定恼羞成怒直接给我降下幻痛。

    我还不想作死。

    小蛇稚嫩如孩童的嗓音配上它……或者说祂，老气横秋的语气显得割裂极了，让我时常产生我在被小孩指指点点的错觉。

    “所以您编织幻境把我拉进来的目的是什么？”我用手轻轻触摸蛇尾巴尖。

    幻境的车祸显然参考我死前那场，理论上来说祂应该给我版权费的，毕竟我是参与车祸的制作者之一。

    [系统啊，下次去别的世界，能不能别选带汽车的？]我的心理阴影需要时间的治愈。

    第一次车祸，系统找上我了。

    第二次车祸，张明哲救了我，和他结下缘分。

    第三次车祸，和某个不知名存在认识。

    怎么的，车祸是啥剧情触发点吗？！

    系统没有回答，似乎在思考。

    我绝口不提其实不是“我被拉进来”而是我“主动迎上了拉我进幻境的手”。

    主打一个直钩钓鱼，愿者上钩。

    “哈。”小蛇发出意义不明的语气词。

    “你身上有死亡的气息。”

    那不废话吗！我都死了一次了！死亡这件事一回生，二回熟啊！

    “我很钟意你哦。”

    我对祂的钟意不感兴趣，比起这些虚的，我更想要实在的好处。这是我举行仪式的初衷。

    在“承蒙厚爱”和“请问你能告诉我，我有啥值得你钟意的地方吗？”两句话上徘徊了一会，我最后轻轻说了声：“……谢谢。”

    蛇蛇盯着我来了一句：“好处不是已经给我了吗？”

    我差点以为自己不小心把话说出口，或者是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然后才发觉小蛇似乎能读我的心音。

    但应该不是所有，只能听到一部分。

    唉，侵犯隐私权了啊，跟系统一个德行。

    见我大脑空空的样子，小蛇提示道：“你吞下的……”

    “哦！我吞下的手机！”我恍然大悟。

    我还以为是幻境的一部分，用来整蛊我的。

    严格来说应该不是手机，只是借助手机变幻意向而已。

    “有什么作用？”我问。

    “激发你的血脉的，顺便给你弄了个赠品。”

    我盯着小蛇黑漆漆的眼珠子，最终忍不住问：“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傻孩子，你不是东西。”

    “你身上有我……们的血，所以你是我们的孩子。”

    我震惊地脱口而出：“原来我是小蛇人。”

    然后我从小蛇的左眼读出一个“无”，右眼读出一个“语”。

    “你这么想也可以。”它无奈地说道。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我乐于为你解惑，谁叫你深受我喜爱呢？”

    “其他人见到我只有顶礼膜拜的命。”

    对不起，我承认我说话是随意了点，谁叫你真的很平易近人，不太像个神了，而是一个和我唠嗑的长辈。

    现在需要我给你跪下，表演顶礼膜拜吗？

    神真的会在乎这些虚的吗？说话方式未免太接近人类了吧！

    “那自然。我是本土的神明，并且亲近人类。”小蛇理直气壮地说。

    我无言，随即扯开话题：“你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一段车祸的幻觉？”完全没有必要，搞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难不成是考验我？

    小蛇给出的理由意外的朴实：“帮你治疗心理阴影，克服恐惧。”

    你确定真的不是在帮倒忙吗？！

    这么好心还兼职心理咨询师吗？！

    我艰难地回了一句：“谢谢你。”

    “我的血脉激活后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不那么弱了。”小蛇懒洋洋地回答。

    我这么弱真是对不起你了呢，给你们丢脸了！

    “力气会变大，速度变快，五感敏锐，自愈能力增强等等，具体因人而异吧。”小蛇说的通俗易懂。

    简而言之，我变强了，并且没有秃顶。

    我并不觉得我力量增强就能做出巨大改变。说到底，一切还是看人。像小说漫画里主角获得金手指后直接走上人生巅峰的戏码堪称无稽之谈，不是仅仅靠力量就够了。

    所以我欣喜于自己至少能派上用场了，却也止步于此了。

    “谢谢。”这次情真意切多了，“我没有疑问了。”

    “好。那么再见。”

    [它不是上次幻境之后主导的那位神明。]

    [或许是从神，或是眷族。]

    [最开始它大概不耐烦，后面才喜欢上我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宿主，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突然想说些什么。]

    幻境一点点撤去，我看见了花朵瞬间枯败，雕塑腐蚀坍塌。

    “当你直面痛苦，跨越死亡后，你会重获新生。”

    “不要恐惧。”

    恍恍惚惚中我听见这段话。

    系统的通知随之而来【你获得了■■■的祝福】

    【你获得了■■■■的注视。】

    【你开启了一段尘封的记忆，是否读取？】

    我跌入现实。

    我突然回忆起仪式在作为我充当幻境的桥梁前最基本的作用是——转变运势，赐予好运。这是比较安全的一类仪式，对于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我一概处于薛定谔的相信中。

    紧接着，下一秒剧烈的痛苦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将我包裹，像是全身插满了刀片。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身都长满了鳞片。

    妈耶，太丑了吧！这可怎么出去见人啊！

    我疼得眼睛睁不开，想把鳞片都扣出来。所幸，不用我自己上手，身上的鳞片就开始往下掉了。

    [系统你真的不能帮我屏蔽痛觉吗？！就十分钟！一分钟也行！]

    【不行，非常抱歉。】

    很快，改变就体现出来了。

    我感觉我现在跑个三千米都不费劲了。

    随后我就听见了仓库里除了我似乎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谁？！闯进来的小偷？！我记得我锁门了啊！

    被我放在一边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屏幕发出亮光。我看见了上面的时间，比我想得要久的多。

    消息都是阿黑发来的，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我悄悄摸到灯旁，突然见到光亮让我的眼睛睁不开。

    呼吸声没有变化，并且从频率上来说更像是在昏睡。

    我用手挡了一会眼睛，适应光亮后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

    “店长？！”

    脑袋瓜嗡嗡作响，不会要长脑子了吧。

    [过灵感。]

    【进行技能[灵感:75]检定:

    1D100=51成功】

    【你注意到了同类的气息，回想起小蛇说的话——顺带给我弄了个赠品】

    [过侦查]

    【进行技能[侦查:65]检定:

    1D100=25困难成功】

    【你注意到周娴外露的皮肤上隐隐有鳞片，并且正在逐渐褪去。周娴的生命没有危险，但是最好不要去打扰她。】

    行吧，我大概明白赠品的意思了。小蛇不仅帮我激活了血脉，还帮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的店长激活了体内的血脉。

    但是为什么她会在这啊！

    又为什么她会和我是同一血脉啊！

    我心烦意乱地回了阿黑消息。

    “你没事吧？”阿黑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回了消息。

    “店长在你身边吗？”

    “在，怎么回事？”

    阿黑的电话打了进来。

    经过短暂的交流后，我大概弄清楚事情发生的过程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在仪式开始前让阿黑半小时后打电话。但是我预估错误，时间比我想象的过去的要久。

    所以打进来的电话自然没人接。

    尝试了几次的阿黑担心我出了什么意外，又忧虑我是不是在进行什么神秘学相关的事，决定去找张明哲帮忙。

    但是张明哲被我放倒了，现在还在睡。

    指望不上张明哲，阿黑有点慌，定位了我的位置，并摆脱店长去找我。

    至于店长是怎么进来的，我猜是小蛇放进来的。不然不可能有人能来打扰我。

    然后店长就被顺水推舟来了个买一赠一。

    为什么你的过程不像我那么死去活来啊！是血脉浓度的问题吗！可恶！狠狠地羡慕了！

    话说店长你为什么也有这个血脉啊！难不成这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祂们的孩子该不会遍布全世界吧——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笑。

    在等待店长醒来的时候，我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决定接收新解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