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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识海重生

    秋逝东去春来,倏忽间五个月过去了,已是万物复苏之时,一个干涸的圆形小湖底,不断地有金色泛白的竹根长出。

    一个月光明亮的夜晚,那湖底被无数竹根剖开,那个茧体被呈上来,已腐朽不堪,在下方掉下一个满是荧光竹根的人体一样的东西,它爬将起来,打量自己的身体和周边的环境。

    “我是谁?”那个东西自言自语地问道,但是没有谁回答它。

    它爬上岸,开始直立行走,无数荧光闪闪的竹根在寻找食物,所过之处,动物或化为空壳,或化为齑粉。

    月到中天,那个东西终于在一个瀑布下消停下来。

    “我是银?”它似乎有了意识地说道:”是的,我是小银。那你又是谁?”

    似乎有两个意识在它的体内激烈地争夺那个身体,而就在此时出现了第三个意识,令那个身体开口说道:”我会讲人类的语言了?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它抱着头说道,似乎头痛得厉害。

    “你到底是谁?!”它又问道,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自己。

    万物清明而沉寂,似乎连回响都成了奢望。月色投在瀑布下的水塘里,如碎了的金箔一般。

    “快跑,她追来了!”它吼道。

    它被自己的自言自语吓了个机灵。

    “哪个ta?男的ta,还是女的ta?”它问道。

    “女的ta,快跑!”它吼道。

    “你不说清楚,我不跑,就不跑!”它说道,但是双腿自己跑了起来。

    “你个蠢货!”它吼道。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你要跑你自己找另外一个身体去!”它喊道。

    “什么你的我的!再不跑快点,都系她的!”它更加严厉地吼道。

    迎面飞来一只红羽鸟,也在同时,厉风已经追来,轻松将那只红羽鸟切成两半。也因为躲避红羽鸟,它成功活了下来。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它一边哭,一边飞快地跑。

    “在前面有一个断崖,跳下去!”它吼道。

    “啊?!”它一脸惊疑。

    “啊什么啊,快到了!”它喊道,”跳!”

    它跳了下去。

    “救命啊!”它喊道。差一毫秒,它就被几道平切而来地厉风切碎。

    它下坠了一段距离,就立即用竹根吸附山壁,贴壁而走,旁边一阵阵厉风划过,幸好山崖是往下斜凹的,因此不受厉风的伤害。

    “幸好!”它劫后余生地道。

    “好什么好,现在给我完全控制身体,否则都得玩完!”它厉声道。

    “玩什么完!她又打不到我们,哈哈哈!”它心惊胆战地笑道,刚说完,之间山石一片片掉落,原来是山崖被厉风乱切。

    “快点!”它吼道。

    看着山崖成片碎落,它被吓得瑟瑟发抖。它身体中的一个议事完全控制身体后,向下疯狂逃窜,一瞬间就在山壁上跑了一百多公里,但是山崖碎得也快,一个不留神,它的左臂被厉风削去。

    “疼啊!混蛋!”它埋怨道,然后发出竹根将左臂幻化而出。

    厉风的斩落越来越密集,它的脸被划伤,眼看就要躲不过,干脆用树跟包裹好身体伪装成碎石的模样,自由下落。厉风没有追击。

    月已经西沉,东方渐渐泛白,已经到了早晨。它终于逃脱了一劫,正躺在山崖底的一颗树巨大的叶子上休息。

    “我们活下来了吗?”它问道。

    “我哪知道有没有活下来!”它答道。

    “我滴个乖乖,她到底是什么,这么厉害?”它感叹道。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她啊,以后再跟你详细地说,凭你的智商,可能说了你也不懂。”它答道。

    “切!那你是什么族的?叫什么名字?兽族的吗?为什么要夺取我的身体?”它问道。

    “老夫叫幻罗,系玄轸神族的。”它说道。

    “玄玄玄轸族?!”它惊问道。

    “有甚好奇的?”它反问道。

    “玄轸族不是被九天玄女灭族了吗?”它又问道。

    “哪个混蛋告诉你玄轸族被灭族了的?”它又反问道。

    “是谷……”它说到一半,调转了话头问道,“你知不知道玄轸谷的人在守护你们的遗迹?”

    “遗迹?遗迹……遗迹?老夫想想……哦,对了,是有个神坛,你不说老夫都快忘了,很久没回玄轸谷了,原来他们还守着啊,呵呵哈哈哈哈!”它说着说着突然大笑起来。

    “等等等!……”它强行打断自己的笑声说道,“我们苦苦守着你们的遗迹,你何故发笑?!”

    “哦,那个啊,其实以前确有让一些人帮忙照看一下神坛的,没想到竟然守了那么多年……等等,老夫想想……这都过去七千年了,人族不可能活那么久啊……”它说道。

    “七千年?原来是你给派下的使命!”它说道。

    “使命?太严肃了吧!人族有这么严肃吗?”它说道。

    “我们竟然为你的玩笑守护了七千年,你个混蛋!”它说道。

    “也不系玩笑啦,你不要动怒嘛。当年我只系让他们照看一下,然后抽空去打打酱油,没想到被那个女人抓住,也就无法回玄轸谷了。”它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个女人是九天玄女吗?”它问道。

    “九天玄女?哦,你说的系那个魔族搞的谣言啊,怎么说呢……九天玄女嘛……系也不系,不系也系。”它答道。

    “那到底是不是?”它追问道。

    “不好说,还是别说了,以后再说吧。”它答道。

    “靠!”它骂道。

    “靠?‘靠’系什么意思?”它问道。

    “靠就是你大爷的。”它答道。

    “靠!你骂人!”它骂道。

    “谁让你说话说半截!对了,玄轸族神坛里有宝藏吗?”它打断自己说道。

    “宝藏?人族就系俗。每个神族自从被创造出来,就有一个使命,那个神坛就系用来完成使命的。”它说道。

    “哦,这么说我们守护了你们的使命。那你们玄轸族的使命是什么?”它又问道。

    “……这个告诉你也无妨。我需要把你送进玄轸族神坛内,就算完成使命了。不过被送进去的人类,从未出来过。”它又答道。

    “幻罗,你个混蛋!我才不管你使命不使命的,不干我事。”它骂道。

    “老夫为了逃脱那女人的魔掌,先消耗了大半记忆弦和身体化作分身骗她离开,后又花费了剩下的记忆弦的一半把你救过来。所以,你还有点你们人类的良心道德的话,就该回报回报我一下啊!”它说道。

    “这……我真的……死过?”它茫然地问道。

    “那能有假!”它说道。

    “人死不可复生,我死了又怎么可能活过来?”它又问道。

    “你记忆弦过于脆弱,也正因为如此,才与天外的声音产生剧烈共振,老夫抓住时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恢复生命。”它解释道。

    它看着刚刚分化出来的新手臂,内心充满疑惑,但是又无法否认现实。

    “你说的‘天外的声音’是什么?”它问道。

    “怎么说好呢,不好说,还是别说了。”它答道。

    “好吧,心情好的话,我就去你们神坛逛逛。那未必是坏事,也许搞到几百万钱,几件宝贝,也是有可能滴嘛!哈哈哈哈!”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