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下的安魂曲:东方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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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卑劣的拓海

    “左满舵,全速,航向070。目标NDR053方向。机动舰艇小队出发护卫。全舰所有作战单位保持橙色警戒状态。通讯组将现有数据包发往通讯节点,该通讯通道设为唯一优先级。”

    当不周山号的舰长发出命令后听到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应答声,紧握的双拳稍稍松开了些。

    被派往追击灰巢的突击队在沉寂了十二小时后终于在十几分钟前传回了消息。当通讯包通过海底被激活的深度潜伏锚点中继站传回来时,舰长还因为这反常的操作有些疑惑,但当他看到被解码后显露出的模糊图像和信息时,顿时恍然大悟突击队使用紧急权限的原因。

    作为海兽战斗集团的指挥官,灰巢不仅是第一次被人类击杀,同时还收集到了他的主体残骸以及完整的身体样本,更加上小队指挥官汇报其麾下尖兵在击杀灰巢过程中还遭遇了又一类新型海兽。联邦军队高层几十年来一直试图击杀这种海兽的高级将领但至今一无所获,所以这次突击队的战果不仅完成了对灰巢史无前例的首杀,同时还获得了珍贵的研究样本,很有可能帮助联邦军队获得海兽更多的信息,甚至是升级新的科技。而在战斗中发现的新海兽物种,同样也是联邦参谋部极为重视的情报之一。

    携带着如此重要的信息以及海兽残骸,突击队用最快方法第一时间通知到不周山舰是最正确的选择。而迅速接应突击队保护好缴获的样本也自然而然成为了不周山号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有机会获得高阶海兽的核心秘密可能比赢得一次海战更有价值,深知利害关系的舰长来不及感慨,当即毫不犹豫的重又拉响了最高战斗警报,舰体四处还冒着缕缕浓烟的巡洋舰舰身倾斜,向着突击队发出的撤退集结点劈波疾行而去。

    “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扯开了正和卡皮尔相谈甚欢的拓海,赵宏有些担忧的看向正在各种控制档杆之间飞速切换的驾驶员。乘坐过上百次NDR的赵宏明显感觉到这次的行程中NDR的加速动作过于频繁,坚固的艇身发出了咯吱的响声,从刚刚听到的噪音中赵宏肯定艇外的某个部件在高速行进中脱落掉了,如此粗暴的驾驶方式完全不像卡皮尔平时的驾驶风格。

    “你们这次带的祭品可有点儿珍贵,我怕还来不及献祭就被抢走了啊。”卡皮尔大笑着说道。

    粗长的四肢如舞蹈般优雅的在十来个操纵杆前推拉踩踏,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但从卡皮尔全身流淌的汗珠和NDR愈发明显的震动,赵宏知道正在操控这艘数吨重在洋流间腾挪起伏的舰艇可不像卡皮尔话语间表现的这么轻松。

    出发后当赵宏向卡皮尔简单的交流了此次的战果后,卡皮尔也意识到此刻NDR上运送的可能是十几年来联邦最重要的战果之一。当即向不周山号重新发送了集结点,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在更靠近外海基地的海域汇合,同时卡皮尔也利用紧急通讯频道,向外海防御堡垒发出了护援呼叫。

    船舱里的战士们早已失去了刚上艇的兴奋,甚至不少战士脸颊煞白,正紧咬着嘴唇努力的控制着。即便是身体强悍的五代战士,身处在这艘时而高高腾空后坠入海面,时而强行穿透过厚厚的巨浪,时而在水下翻滚潜行的舰艇里,也感到头晕目眩有些不堪负荷。可能只有向拓海这样的怪物,才能在船舱里犹如玩耍一般随着每次颠簸兴奋的尖叫。还有那个坐在舱尾的家伙,居然公然搂住了身旁的女医疗官,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但此时谁也顾不上这些了。

    而此时S104堡垒的上空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各处迅速升起的金属防御板使得整座堡垒所有的外立面都向上生生延伸了数十米之高。闸门大开,数艘中型舰艇高速离去,而在它们头顶上方极其罕见的出现了数驾有着超长双翼的飞行器,同时堡垒的水下作战部分中大大小小的作战武器如同爆裂开来的海胆向外伸展了出来。

    “收到海兽的进攻消息了?”

    “没有,只是发出了最高警报等级,全员待命。”

    “我看到APA都起飞了,看来是有一场大战。”

    “不对劲啊,海兽进犯为什么通讯带宽全被占用了,怎么和外海其他舰队联系?”

    久久未见敌人的踪影,S104堡垒里严阵以待的战士们开始疑惑了起来。

    数个小时过去后,在S104堡垒一百多公里外的海面上,一大小两个黑点此时正在逐渐靠拢,两者身后的水线组成了一个大大的V字型,很快将在顶点回合。

    “卡哥,汇合前能再来一个刚才的翻滚吗,卡哥!”

    “如您所愿!”

    一路上心高气傲的战士们用尽了气力控制着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如同一场竞赛般谁都不愿意当上呕吐的失败者。临近汇合点的通报让大家仿佛看到比赛的终点就在眼前,但拓海的高声吼叫就像一记重拳击在了每个人的小腹上。

    拓海不知道这时挽救他生命的正是他口中的好哥哥卡皮尔,因为当驾驶员开心的大声回复后,战士们只得将摸向武器的手默默收回,转而重新握紧头顶的扶杆。

    NDR从高处滑入海面,在海水里如出膛的子弹般快速的旋转了数圈,紧接着借助浮力和强劲的海浪窜出了水面向高空跃去,就这样往复数次后,舰艇终于开始放缓了速度。

    “唔,唔,怎么停下了?你们也来一口吗?”

    站起身来的拓海一边叫嚷着,一边从座位上掏出了一袋被挤压变形的蛋白奶包装,撕开了封条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进了嘴里,接着看着周围对他怒目而视的战士们,张开满是白沫的大嘴含混的问道。

    “哕”,“呕哇”顿时舱内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舱尾的一言早已习惯了这名“战友”的卑劣,低头看向怀里的新蕾,轻声问道:

    “你难受吗?要不吃点儿东西?”

    “上次都吐光了。”

    “啊?”

    “你能闭嘴吗?”

    一言被新蕾的回答弄得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不是曾经有过前车之鉴,新蕾可能也会认为这个看起来单纯的男子内心和他的战友一样恶劣,但两人曾经在海上的长途旅行让她知道一言在安慰人这方面着实有些低能。幸好有过在大洋中长途跋涉的经历,新蕾不仅对这种颠簸的旅行轻车熟路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对身边这名男子一如既往的“愚蠢”也早已习以为常了。

    “快看,那是什么?”

    拓海的运气莫名好的出奇,当他再次即将倒在战友的脚下时,远处海平线上突然冒出的白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