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先生，按照我们房产置换计划的相关规定，您反映的问题都属于正常现象。

    “正常现象？这叫正常现象？”

    尤里安现在可算知道当初那桩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疑在哪里了，原来不是纸面上，而是那几张房屋照片里。

    这间房子倒是没问题，产权的确给他了，面积也没看出问题。

    可这叫做哪门子精装房？和当初那几张看得他怦然心动的小屋照片一比，除了房屋格局就找不出共同点了。

    整个屋里虽说刷过白漆，可完全就是个稍微清洁过的毛坯房。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他留点安慰，进门旁边地上还摆了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好不容易找到当初那家地产的联系方式，尤里安气冲冲打过去，接待自己的居然还是个智能程序，连个活人客服都没有。

    天底下哪里有这种事？还有没有天理了？！

    “您难道不是置换了一套精装房吗？”

    智能程序甜美的声音听得尤里安越发火大。

    “这哪里和精装有半点关系了？”

    “先生，我司对于精装房的定义就是这样，您当初签的协议附加的第3解释文件中的第15条有明确说明。”

    尤里安迅速找出那份出于谨慎留下的文件。

    【第十五条，我司对精装房的商业定义为，拥有完整水电布线，拥有家具的房屋。】

    抬头看看空中和墙上牵出来的电线，还有卫生间没有吊顶遮掩暴露出来的管道，再回看进门旁边摆放着的孤零零的椅子，尤里安默默挂断了电话，攥紧拳头，一腔火气无处发泄。

    坑啊！

    这些大企业就没一个好东西！！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屋子倒还算能住人，至少玻璃是给他安上了，不至于漏风......

    尤里安放下背包，活动了一下肩膀关节，打开行李拖出睡袋。

    他本打算离开荒原就把这东西扔掉，幸好他动作没那么快。

    简单在地上收拾好铺盖，再把背包里的衣服叠放在椅子上，至少这地方可以拿来过夜了。

    就是，整体风格比较荒原风......

    哎，人生无常啊。

    不过，这房子的布局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

    照着手机上的那副布局图，尤里安在屋里转了转，核对着当初那个贼眉鼠眼的业务员给自己画的饼。

    两间卧室，独立的卫生间，厨房，客厅，倒是都给他留了空间和水电线路。

    ......可是，说好的采光很好的阳台呢？

    平面图上显示，进门一抬头就应该能看到那视野优良的阳台，尤里安跟着望过去，却只看到一堵灰压压的墙。

    再次问候了一番不做人的地产公司，尤里安选择了放弃，他哪有那功夫和大公司斗，更何况他也的确把合同签了......

    不就是装修房子吗，他在故居也不是没干过。

    反正他得在七月底之前去一趟孔瓦，跟小姨报道，按他的性格，是不会拖到最后才过去的。

    短时间也没法在这儿久居了，正好联系人来装修。

    情绪平复下来，饥饿感随之涌来，他晚饭在列车上只是草草解决，现在又饿了，还有点困。

    【2135年6月19日22:35】

    都已经这么晚了，窗外的城市竟然还灯火通明，街上人流密集，仿佛现在才是这座城市夜生活的开始。

    不愧是核心城。

    尤里安背包里已经没有吃的东西了，既然外面还这么热闹，不如出去吃个饭再回来睡觉。

    换掉身上充满荒原风格的防风外套和用于长途跋涉的厚底鞋，尤里安轻装上阵，拿着手机和ID卡出了门，搜索起最近的超市。

    地图显示，两个路口外就有一家大型超商。

    不知道核心城里卖不卖天然食物，每逢回想起那种难以言喻的美味，尤里安就不自觉咽唾沫。

    应该会有卖吧......？希望不会太贵。

    远方某个地方播放着响亮的音乐，探照灯射出的光柱在空中跟着节奏摇摆，由此看来，这里的房屋隔音肯定不错。

    时间将近十一点，徒步前进的过程中，尤里安看到不少行人正在返家，但也有很多人才从家里出来，加入夜生活的序曲。

    超市还没到下班的点，尤里安提着购物篮买了些合成食品，牌子都是他在圣塔城没见过的。

    他的确找到了天然食物的出售专柜，三台巨大的冷冻货架上摆着的是装盘完毕的天然菜肴，连盘出售，简单加热便可食用。

    这个专柜附近没什么顾客停留，只有一个戴墨镜的保安守着这堆价值高昂的食物。

    这里的东西量很少，价格还自五位数起步，就连有些积蓄的尤里安都买不下手。

    挎着购物篮转开时，尤里安暗暗算了笔账。

    圣塔城开给双天会干部的通缉金额是一个干部150万，假设天天吃天然食物，还按照每顿饭要吃八分饱......一个干部也只值一周的饭！

    太奢侈了，早知道当初天然宴那会儿，就多吃点了......

    “狡狐”安诺可真有钱，难怪那么多权贵都愿意来捧场。

    想到圣塔城那位新议长，尤里安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

    他摇摇头，拿了些日用品就心不在焉地走去结账，结果把一个立在收银台后面的艺术雕塑当成了收银员，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店里也有塑像啊！

    今天的见闻太过新奇刺激，尤里安都有些麻木了。

    超市里有个就餐区，提供热水来冲泡合成食品，不少人逗留在这里聊天休息，他找了张椅子坐下，边吃边看墙上的电视。

    新闻报道着圣塔城近期宣布的最新研究发现，是关于失控者和异能方面的，不过新闻中只简单提了一句，下一秒就把话题转到圣塔城在城市外交方面的困境。

    似乎是因为城市政策的转变，以天火城为首的其他大型城市最近提高了圣塔城商品的进城税。

    尤里安看不懂外交方面的东西，他对此有兴趣，但已经很长时间没关注这些了。

    世界上的政体都是以城市为单位，就算有一些小联盟，但政治个体实在是太多，多到根本记不过来。

    他对圣塔城还有执念，不过大多萦绕在他让安诺做出的承诺上。

    不知道那位议长能不能处理好旧城区的帮派问题......

    事实证明，但凡在包装上写了“好吃美味”的合成食物，都是在做商业诈骗。

    尤里安喝了好几杯水，终于把晚饭勉强咽下。他提着袋子离开超市，漫步在核心城夜晚的街道上。

    一根根路灯在街上制造出彼此相连的圆形光圈，如果不看头顶，有时会产生身处白天的错觉。

    街上人越来越少，随着他走向二环边缘，远方的音乐声也听不到了。

    街道变得更加宽敞，绕过一排分隔行人和行车区域的地桩，尤里安走进一处宽阔的广场。

    广场上没看到其他人，由于远离商业圈子，店铺已经歇业，中间的喷泉和相应的灯光也都关闭了，端着水壶的小天使雕塑身上披着一层黑暗。

    这里也到处都是那些逼真到极限的塑像，男女老少姿态的雕塑静静伫立在原位，了无生机的眼睛仿佛追着尤里安的身影转动。

    尤里安不自觉放轻脚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总感觉声音太大会惊动这里盘踞着的某种难以言说之物。他穿过广场，来到广场另一侧，这里还能看到一些没关的店铺。

    又一次穿过地桩，行人能走的范围重新被限制到马路两侧的人行道上。

    远方有辆车停在路边，司机个子很矮，靠在车边休息，不知道有没有在抽烟。

    等尤里安走近了，才发现靠在车边的不是司机，大概是个还在夜游的少女，来回抛接着车钥匙，正盯着路灯杆子出神。

    她穿着露腰的短上衣和短裤，还披了件镶钉的夹克，打扮挺叛逆的。

    路上没有其他车辆行人，以尤里安在圣塔城的经验看来，就这么从对方面前走过去可能会无端生事。

    毕竟看那叛逆少女紧皱着的眉头，她显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路上这么宽干嘛非要从我面前过去”也可以是个找事的理由。

    尤里安不想刚成为核心城居民还不到三个小时就惹上麻烦。

    他停下脚步，打算直接穿过马路到对面避开她，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身边有家还没歇业的花店。

    尤里安说不出来这家店哪里吸引自己，可就是移不开目光。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花店的门上挂了一串风铃，随着他推门轻微摇晃，发出悦耳的声音。

    店内温暖而湿润，是适合植物生长的温度，花香四溢，这股香味和那种仿真花用香精模仿出来的味道有所不同。

    “欢迎光临。”门上一个老式门铃播报着，声音已经有些失真。

    几乎被层层叠叠的花朵淹没身形的店主抬眼看了下尤里安，就重新垂下头玩手机，没来招待。

    尤里安观察着姿态各异的植株，小心翼翼上手轻触。

    这些植物都是真的吗？

    离他最近的那盆开得艳丽的粉色花是人造植物，另一盆花朵小些的则判断不出来，不过两者价格差了百倍有余，后者应该是真花？

    就凭空气中那股花香，这里的真花应该不在少数。

    尤里安转头环顾狭小的店面，透过肆意伸展的景观植物，他看到了她。

    无数他叫不出名字的花朵簇拥下，少女仿佛站在更遥远的地方，而非这间花店的角落。

    她微低着头，金发如瀑垂至腰间，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湛蓝的眼睛里好似有一汪大海，深沉地注视着手中的一簇花朵，蓝色的长裙正衬托出她的眼睛。从姿态穿着，无不惹人泛起怜爱之心。

    遗憾的是，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并无笑容，反倒充斥着一种与天真长相格格不入的淡漠。

    她浑身笼罩着一种引人注目的气质，好似眼前所见并不是天然之物，而是艺术家精心雕琢，耗尽心血的毕生之作，就像......

    一尊雕塑。

    尤里安迅速清醒过来，眨了眨眼定睛再看，他几乎要被艺术家的精湛造诣骗过去了。

    但破绽还是存在的，哪怕那对蓝色眼眸里倒映着花店的灯光，其中的空洞和死气还是掩盖不住。

    艰难地转开头，尤里安悄悄看了眼店主，发现后者刚刚偷瞄了自己一眼，表情似笑非笑，恐怕已经将他刚才的表情看了个彻底。

    尤里安尴尬地摸了摸脸。

    ......这艺术展玩得也太大了吧，不会弄出什么事故吗？

    就这么站着实在是太尴尬，尤里安也不好转头就走，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走到柜台前起了话头。

    “那个，请问店角落那边的......”

    “永生兰。”店主抬了下眼睛，继续专注打他的游戏，“角落柜台上的是永生兰。”

    “呃，不，我说的不是花，是那个雕塑。”

    “雕塑？”店主再次抬起眼睛，扫了一眼那个角落，又看向尤里安，眼神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

    尤里安一愣，转向那个角落，却发现那里一片空荡，除了绿植就是花。

    他走到少女原本站着的位置设身处地查看，这里哪有什么人啊？

    他不可能眼花的，总不能是幻觉吧？

    难道，十五号设施哪里的辐射影响了他的精神？他精神出问题了？可是他明明回溯了！

    “喂，你问的是那个来买花的女孩吗？”

    店主的话把尤里安从自我怀疑的泥沼中拯救了出来，他赶紧跑回柜台前面。“女孩？对，我问的就是她！”

    “她啊，她偶尔会来，每次也不买东西......”

    话还没说完，尤里安已经夺门而出，只留下一盆盆花，被店门开关时涌进来的风吹得轻轻摇晃。

    店主耸耸肩膀，继续玩游戏。

    “这年轻人眼神也太差了......”

    奔至店外的尤里安左顾右盼，可路上哪里还有少女的身影？他焦急地跑到店附近的岔路口看了看，也是一无所获，还引来了车边那个叛逆女孩不友好的注视。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不见？尤里安想不明白，他脑子里全是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不过，要说能找到人的方法，他的确还有一个！

    尤里安闭上眼睛，把注意力投向时间轴。

    【2135年6月19日22:53】

    往前三分钟！

    异能发动，时间轴上代表他的光点立刻前移，然而，变化却不止这些，光点稳定下来后，体积骤然缩小了一圈。

    尤里安的心也跟着一沉，阔别已久的异能限制又出现了。

    【2135年6月19日22:50】

    第二次机会。

    没来得及研究为何三次机会的限制会出现，尤里安睁开眼睛，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道路尽头就是那个空荡荡的广场，时间完全来得及，他提着装满物品的袋子，一路小跑向广场另一端的花店。

    然而这次，当他二度通过地桩，跑到花店门口时，透过橱窗却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尤里安生怕是自己的视野被遮挡，顶着店主怪异的注视进店，来到永生兰的柜台前查看。

    有一束永生兰在水培盆里的位置不一样，能看出曾经有人把它拢成一束拿出去过，问题是人呢？

    “你在找——”

    店主话还没问完，尤里安就扑到了柜台上。

    “刚才在这里的那个女孩呢？”

    “啊？这，她刚走了。”

    “不可能啊！”

    尤里安只觉得匪夷所思，他不是没有遇见过回溯后改变行为的情况，杰里曼就因为他的回溯改变过行动，因此还连带着影响了恒德大哥的行动。

    可问题是，他们的行为出现改变，更大程度是因为尤里安的介入。

    在圣塔城时，由于双天会的追杀，杰里曼因为混混的骚扰向恒德求援，后者上门时杰里曼为了避免自己失控已经自杀，恒德正好碰上前来追杀的双天会会众，不得不连夜逃亡。

    而尤里安提前赶跑了骚扰杰里曼的混混，杰里曼没有对外求援，恒德也没去拜访，而是独自隐藏，事情就这么改变了。

    但这次，尤里安很确定自己没有做任何可能改变事件发展的事。

    难道是“回溯印象”？

    恒德经历了两次回溯，隐约记得自己在前两次历史中的死亡，不过很模糊，当初可把尤里安吓了一大跳。

    可是，那少女怎么会因为感觉曾经离开过花店，就立刻离开呢？难不成她身份特殊，不能见人？

    尤里安的表情随着思考不断变动，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点。

    店主是越看越紧张。

    花店老板暗自盘算，他在核心城二环开了这么多店，还是头一回遇到神经病大晚上在外面跑的。

    要不要叫巡逻队过来？

    就在这时，尤里安用力一拍手，吓得店主一抖。

    “你，你别乱来啊，我报警了......”

    没在意店主的慌乱，尤里安发动了异能，最后一次返回过去。

    再回去一次，这次全力狂奔。尤里安本就是敏捷特长的异能者，他就不信这女孩一出店门就人间蒸发！

    【2135年6月19日22:50】

    第三次机会。

    两只脚刚刚落地，有了实质的触感，尤里安就把拖累他速度的一包东西往路边一放，如箭飞出，夺路狂奔。

    核心城路面坚实而平坦，得以让他全速前进。没过几个呼吸，尤里安就冲过地桩进入广场，在喷泉附近一个贴地急转，拐向花店所在。

    要不是核心城里不能用异能，他就能借助力场转弯，速度还能更快。

    第二次穿过地桩，前方道路上果然出现了那道身影，少女刚刚走出花店没多久，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她身子一矮，坐进车内，那个穿着打扮很叛逆的少女帮她关上车门。

    尤里安见状，脑袋里轰的一声，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哪里有什么人间蒸发，人家就是走到车边坐进车里了，玻璃太黑看不见车内而已！

    要是他有点耐心多找找，早就发现别人了。

    早知道不那么轻易动用回溯了！

    既然人还在，尤里安便放慢速度，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恢复到快走的速度朝车辆赶去。

    那名叛逆少女早就注意到他过分显眼的身影，伸手杵着少女坐进去的那扇车门，眼神如刀钉在尤里安身上。

    没等尤里安走进，叛逆少女的质问就来了。

    “做什么？想找事是不是？”

    此时走近一些，尤里安才看清这名矮个子少女留着浅色短发，画了个完全不适合她的哥特妆。

    如果画这套妆容是为了吓人或避免搭讪，那目的是达到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和她聊聊。”

    叛逆少女仰视着他，喷了口鼻息，哼了一声，“像你这样的人我可见多了，人模狗样的。咋的，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打个招呼？”

    这种粗鲁腔调让尤里安又回想起圣塔城里和帮派斗智斗勇的岁月，他火气瞬间上来了，“我又不是和你说话，我夜跑不行？你管得着吗？”

    “靠，骚扰我小妹还说我管不着？”

    “她是你妹妹？”

    暗色系化妆品把叛逆少女的整张脸搞得跟鬼一样，尤里安愣是没看出她们的容貌乃至发色之间有什么联系，非要找相似之处，也就是身高了。

    “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事，我也没找你说话。”

    尤里安没再理她，他还记得核心城的治安规定，而且自己也算个一流佣兵，不怕她动手打人。

    他直接向前几步，无视了身边的叛逆少女，弯腰轻敲起车后座的玻璃，“你好，能听到我说话吗？我......”

    他的余光被一阵动静吸引。

    叛逆少女把摁着车后侧门的手往后一伸，对准驾驶座车门打了个手势，那扇车门以恐怖的力道砰一声弹开。

    眼看车门要砸伤她手掌，却被那只手稳稳拦住。

    她的眼睛里亮起一抹闪电般的蓝光，右手轻飘飘地向近在咫尺的尤里安推来。

    尤里安好歹是经历过真枪实弹的战斗的，立刻习惯性地把异能也用了出来。

    然而，他随即发现了力场的又一个限制。

    力场是个平直的，面积固定的平面，而他现在和叛逆少女贴得太近，他还歪着身子，两人间距不足以放下力场。

    叛逆少女的手在尤里安胸口轻轻一碰，尤里安还没来得及转换格斗战术，就感觉到胸口一痛，整个人如同一颗遭到暴扣的排球一般飞了出去。

    还好这种力度虽然诡异但是不强，他飞出几米便向下坠落，在空中找回平衡，平稳落地。

    叛逆少女抹了下淌下的鼻血，钻进驾驶位，从窗口探出手冲他比了个中指，开着车扬长而去。

    尤里安还没来得及追，一个不知从那飞来的圆球状机器人打着闪烁的警灯找上了他，另有一个圆球则拉起警灯追向那辆车，在道路尽头齐齐拐了个弯看不到了。

    “您是否遭遇了异能伤害？”

    “稍等一下，我还没......”尤里安正想绕开执法机器人，整个人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不是在超市吃完饭就打算回家睡觉的吗？

    抬头看了看陌生的街道，又回忆了一下一路走来的路线，他走的完全是另一个方向，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而且，他为什么想要找那个金发女孩？他是想说什么吗？还是问什么？

    尤里安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仿佛是受到某种驱使和吸引，不由自主地就跑到了这里，还用了两次回溯。

    这到底是......

    “您是否遭遇了异能伤害？”执法机器人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对，有个女的用异能攻击了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