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个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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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浸猪笼

    林天雄自然知道,去了曹县自己未必能落得了便宜。

    曹县县令刘大人是个官迷,对黄白之物并不感兴趣,他几次试图贿赂银两都被退了回来,未必会偏袒于他。

    林天雄乃一方土豪,说土嘛,他自己目不识丁,膝下虽有六七个儿子,却没一个成材的。说豪吧,他虽不是富甲一方,手下却有几十个武艺高强的汉子,光岁银每年都收得手软。他一向跋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黄栾。

    这一次,顾淮衣露了财,林天雄欲壑难填,既想要人,又想要钱。特别是眼前三位女子,顾淮衣国色天香,黄栾冷清脱俗,连个小小的侍女阿月也是清秀动人。

    美人难得,何况是一掷千金的美人?

    林天雄轻哼了一声:“我既然花了钱,她就是我的物件,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哪有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道理?”

    他招了招手,就要下令让手下人强抢黄栾。林天雄笃定一旦黄栾被擒,这群人必定乖乖就范。

    “阿月!”顾淮衣喊了一声。阿月拔剑出鞘,一剑砍向高头大马,那匹骏马为了躲闪,高昂起前蹄,竟把林天雄甩了下去。

    那林天雄当着手下的面摔了个狗吃屎,颜面大失,不由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淮衣微微一笑:“姑奶奶我喝过这么多酒,倒想尝尝这罚酒是什么味道。”

    她手里的小金虫脱手而出,飞进了马耳朵,只见那马突然失控了起来,仰头甩尾,调转了头往林天雄带来的人那边冲了过去,就这么前突后进,把好几个人撞飞了出去。

    林天雄手一撑,从腰间抽出一柄横刀,揉身上前,与阿月缠斗了起来。

    林天雄作为当地一霸,还是有几分武艺在身上。不过阿月是剑神陆平江的徒弟,一身武艺早已出神入化,对付他自然不在话下。

    第一剑,横刀被斩成两截。

    第二剑,锋刃割破林天雄的衣裳。

    没想到那人十分勇莽,还要欺身上前与阿月打斗,直接一掌被再次打飞出去。

    阿月在上京连遇了卫一、符麒麟这种高手,一口气憋在心里,今天收拾这些不入流的恶霸,虽刻意收敛了几分功力,却也没有太过容情。

    她瞥了一眼那十来个汉子,仗剑挑眉:“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众人之中就属林天雄的武艺最高,大家见带头大哥败落,自然不肯当那个冤大头。

    顾淮衣坐在小板凳上看热闹,啧啧了几声:“我觉得这罚酒味道似乎还不错?”

    林天雄被摔得七荤八素,又被她的话一激,抹了面皮的血,恶狠狠地盯着她:“快去找人报官!就说有人殴打良民。”

    顾淮衣嘻嘻一笑,指了指他身后:“不用找了,官都给你请好了。”

    原来是黄月娥过来送饭,刚好看到林天雄带人找事,她忙折返了回去把这事告诉了符麒麟。

    符麒麟点了十几个人,急冲冲赶到现场,没想到正好目睹阿月大杀四方。

    黄月娥跑了过来,见几个都好端端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与黄栾一起张罗起布置早餐。

    左惊尘有些怕符麒麟,不自觉地往顾淮衣身后躲了躲。他不动还好,他一动,符麒麟眼风立马扫了过来:“你还是个男人吗?靠躲在女人裙子底下讨生活?”

    左惊尘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腿断了吗?还不是你害的?”

    顾淮衣虽然恨铁不成钢,却护短得紧。她可以打骂六郎,却见不得外人对他不客气。她眉头皱了皱,又对左惊尘一笑:“奇怪,符将军说你不是个男人,难不成你和他睡过觉,以至于他对你了解得那么清楚?”

    符麒麟是个要脸的,左惊尘却从小混不吝,他闻言嘻嘻一笑:“不敢不敢,要睡也要和香喷喷娇滴滴的小娘子睡觉。不过他有没有和别的男人睡过,那我可不知道了。”

    符麒麟一听睡不睡的荤话,而左惊尘明里暗里又含沙射影他是个兔爷儿,不由恼羞成怒看了顾淮衣一眼,斥道:“你一个小女娘满口睡不睡的,不知羞吗?”

    顾淮衣惊讶地捂嘴:“原来说一句睡觉就不知羞吗?”她忧心忡忡地望向阿月:“那我每晚都和你睡在一块,岂不是罪不容赦?”

    阿月也点点头:“按照这么个理,那新婚之夜男人和女人同一个被窝睡觉,就该浸猪笼了。”

    三个人一同挤兑符麒麟,把符麒麟逼得哑口无言。

    眼见他逐渐面部表情失控,顾淮衣决定见好就收:“你看,他要告官。这里就你品阶最大,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虽然很明显是阿月动的手,总不能把她抓进牢里吧?

    符麒麟定性为械斗,叫人把林天豪等人都抓去曹县的县狱。林天雄一脸不服,指着顾淮衣和阿月道:“这两个小娘皮把我和好几个兄弟都打伤了,怎么不抓她们?”

    顾淮衣刚喝了一口粥,忙咽了下去:“这是我家,他们带人擅闯民宅,我正当防卫不过分吧?”

    林天雄脸又红又白:“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顾淮衣又夹了一块酱菜,无辜地望着他:“就是昨天啊。我看这几间旧茅屋颇有意趣,想买下来住几天,你有意见吗?”

    不管林天雄有没有意见,总之最后,他和十几个手下还是被符麒麟强行拉去了县衙门。

    符麒麟开口刚想说话,被顾淮衣打断:“我吃完早饭,和你去县衙走一趟。”

    见她这么乖觉,符麒麟反而觉得不像是她的作风。果然顾淮衣讨好地给他装了一碗粥,热情地夹了几块酸甜萝卜,又招呼了几个士兵一起吃早饭,这才苦恼地道:“黄栾姑娘被她兄嫂卖给了那个林天雄了,卖身契还在他手上,符表兄可有什么法子能拿过来?”

    有事符表兄,没事符将军。

    不过符麒麟这会觉得对味了,才敢端着碗喝粥,边吃边问:“那卖身契有没有事主的手印或签名?”

    “兄嫂画了手印,不过黄栾姑娘一点都不知情。”

    “哟,这不是强行贩卖人口吗?”卫兵里有一位家里做大状的,颇通庶务,闻言接话道:“卖身通常分官卖、和卖、骗卖和掠卖,但凡通过官媒介绍,由官府加盖印章的,就是官卖;而自愿卖身的,叫做和卖。”

    那卫兵叫杜庄,哗啦啦把剩下的粥喝完,抹了抹嘴继续道:“骗卖是威逼诱骗的方式拐卖,通常多见于妙龄少女和五岁以下的男童。”

    “为什么是少女和男童?”阿月不解地问。

    杜庄打了个哈哈:“有些夫妇生不出孩子,便想要个男孩回去继承香火。倒也不必亲自动手,只需去黑市找人,花几贯钱找拐子就能买到。”

    阿月义愤填膺:“这些拐子可真是该死!”

    “是呢,我小时候就差点被拐过,那人拿了根糖葫芦就把我骗了,还好我阿姐看我看得紧,那拐子刚走出巷子,被我阿姐拉住了腿,大喊大叫把家里人引过来,这才幸免于难。”卫兵周寿接话。

    “至于妙龄少女,一般是被骗去山里给老光棍当媳妇,腌臜得紧,姑娘还是别问了。”

    阿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掠卖是最严重的,就是把人强行绑架,发卖获利。我北朝律法第三卷一百三十二款规定,这种情况下卖身契无效,而且掠卖人处杖刑一百零八下,黥面且流放三千里。”

    顾淮衣一拍手:“好,就按照这个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