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暖气片上拷着了。

    “警察叔叔，我自己独自走夜路已经很害怕了，这个男的突然就过来摸我的脸，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你真美乱七八糟的话，还按住我的肩头不让我走，要不是我叫来的网约车司机，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呜呜呜呜呜呜……”

    杨凡满头黑线。你说这事闹的，这不就误会了嘛。“警察叔叔，这是一个误会，手机突然没电了想借”

    警察叔叔怒目而视，瞪了一眼杨凡。顿时他就讪讪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老老实实的蹲在暖气片旁边。

    “女士，先请您不要哭了，我们先安排一位民警送您回家，等到明天我们再办理手续对他进行行政拘留。”

    送走了小姐姐，老民警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杨凡旁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你说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大半夜的搭讪什么小女孩？搭讪就算了，居然还敢动手动脚？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说！有没有同伙！”

    杨凡一张苦瓜脸。“真没有啊，这是一个误会，我真没想对那姑娘做什么，我只是手机突然不亮了想借个手机，最多最多想一起拼个车，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您看我是那种无法无天的坏人嘛。”

    老民警点点头，“像。”

    杨凡噎住了，欲哭无泪。

    完了，这下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现在杨凡倒是希望那位西装姐姐说的是真的，这一切都是这个城市的问题，而不是他的。

    杨凡沉默了，要是当时上了西装姐姐的车就好了，这样多少可以蹭个车回家，也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也不用蹲在暖气片旁边过夜了。

    不过话说回来，夏天的暖气片还是比较凉爽的，给了杨凡一点点心灵的慰藉。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有人吗？”

    老大爷站起身来走向门口，杨凡则继续蹲在暖气片旁边思考人生。

    半夜来敲派出所的门？民警肯定有钥匙，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人，不对，坏人就更不可能敲派出所的门了。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有人报案？还是领导来视察？不可能，谁家的领导半夜来视察。

    然后，走进来的人让杨凡大跌眼镜。

    这精致的妆容，这白皙的粉底，这硕大无朋的黑眼圈，这不是今天见过的西装姐姐还有谁？然而，西装姐姐穿的是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胸口挂着工作证。

    “您好，我是蓝城精神卫生中心的程医生，这是我们住院部意外自行偷跑出来的病人，病人家属很着急，可以把他交给我们吗？”

    老大爷皱着眉头。“你说他是病人就是病人？给我看看你的证件，还有他的病历。”

    程医生摘下胸口的工作证，和手中的档案袋一起交给了老大爷。

    老大爷翻开档案袋，若有所思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最后心有戚戚的叹了口气。“哎，这也是个可怜孩子。既然你们负责他的治疗和监管，那就给我看住咯，别让他跑出来吓唬小姑娘！”

    程医生歉然，微微向大爷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

    老大爷解开了杨凡的手拷，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下回我要是见到你欺负小姑娘，没有你好果子吃！”

    程医生打了个手势，一高一矮两名黑衣保镖就从门口走进来，架着杨凡，用拘束带把他结结实实捆在了担架上，抬走了。

    等到杨凡被塞进了救护车，终于忍不住问了，“美女，这咋回事？就这么就把我捞出来了？”

    程医生翻了个白眼，“要不然留你在那过夜？”

    杨凡噎了一下，“你是医生？”

    程医生点点头。“心理学博士，主任医师，证件是真的。”

    杨凡继续问，“那我的病历？”

    程医生没好气的回答，“真的。”

    杨凡疑惑道，“我有病历？”

    程医生邪魅一笑，“你怎么知道，你没有过病历？”

    杨凡的瞳孔突然放大，似乎某些忘却的记忆重新回到了脑海，却又像冰消雪融无迹可寻。

    病床，病号服，白色的天花板，镶嵌在面包里的药片，拘束带，电击疗法，粗大的针头，走廊里回荡着的哀嚎，手术台上的斑斑血迹……

    杨凡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他点点头，“我有病，我看过病，我治过病，我有病历，很合理。”

    程医生翻了个白眼。神TM很合理！

    杨凡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没错。这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