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第一次体验空间穿梭，不像电影里放得慢动作那样，他感觉更像是一瞬间的事，一闭眼一眨眼周围的环境就全变了，没有更多的感觉。

    又来到全新的地点，路遥首先做的还是观察环境：世界一如既往地荒凉，除了黄土就是黄土。

    逃出生天的路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朝着天空看去，心底翻涌起一股股的惆怅。他也不知道在一片荒野上为什么自己会看这个方向，只是觉得有些地方又再难回去了，有些人又再难见到了。

    幸好是在找阿婆的时候，从大荒口中提前问到了这个坐标。

    路遥环顾四周的天上，被一个东西深深吸引了眼球：

    那是一座浮在空中的巨岛，岛上林立着非常超现代的风格的建筑。整座岛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在外面看起来透明的罩子里，漂浮在大地之上，像一颗精美无比的水晶球。

    是了！

    路遥压着步伐朝着乌托邦前进。

    大地上一片真干净。

    可路遥觉得大本营不会就这么简单毫无防备地悬在这里。

    小心翼翼，路遥像排雷那样一边试探，一边前进。

    一路上，路遥大致熟悉了一遍系统的内容，发现基本上都是完整的，除了个人身份资料全部是损毁的状态。路遥一阵抑郁，这间谍可太难当了。马上就要进虎口，路遥只能不停提醒自己完事小心。

    初到时是黎明，现已是黄昏。

    远看像一颗明珠的乌托邦，走进了一瞧，也是个庞然大物：所说是一座岛，一个城，实际上有一个州那么大。

    路遥站在影子中，思考着怎么上去。

    系统弹出一个弹窗，这是类似坐标的活动乱码。

    原来乌托邦的实际坐标是动态加密的，路遥甚至怀疑这个球不过是个海市蜃楼。真实的乌托邦在另一个地方。

    坐标确定，传送。

    路遥再一睁眼，眼前是一片银白色的房子，它们不像现代建筑那般垒砌而成，而是整块的金属塑形和雕刻成的。比起方方正正的棱角，保留了更多自然的流线。

    这样的建筑风格是路遥没想到的，臆想中的乌托邦应该是个内部高度集权的社会，这样的社会风格应该更刻板尖锐些。不过很快，路遥就感到了不适，这里没有一棵树。没有绿化的点缀，整个空间一片白色的光景，就连天幕也是乳白色的，眼睛很快就疲劳了。

    路遥揉揉酸痛的眼睛，挤出不少泪水，润滑眼球表面。

    这时恰巧入夜了。

    在泪水的折射下，天幕上出现了流云般的七彩，像坏掉的电视机屏幕。

    还来不及欣赏这赛博极光，路遥感到一阵晕眩。

    或许是初来乍到，或许是货不对版，路遥对极光的反应非常大，他的颞叶疼得厉害。

    疼痛还在加强，路遥支撑不住，躺倒在地上，捂着头。可哪怕是闭上眼睛，路遥依然能清晰地看见周边的风景。随着疼痛的持续和加重，路遥意识也开始模糊，虽不至于到疯魔或是昏迷的程度，也让路遥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

    同样是白色系的地面、墙壁统统披上了霞光的外衣，整个世界五彩缤纷地在路遥眼前流转着。路遥感觉自己像是扔进了一个内壁涂满混乱颜料的滚筒，所有的色彩都无比的让他恶心。

    极光还在继续，可能要持续一整晚。

    路遥已经开始慢慢适应了，等疼痛开始衰退，后继便是多巴胺分泌的快感，类似高潮的迷醉。

    可能不是原装系统，路遥受到的影响刚好卡在了某个阈值之下。

    路遥缓缓爬起来，靠在一堵墙上，疲惫又恍惚地睁着眼，失焦地看着地面。

    脚步声传来。

    路遥清醒了很多，寻声看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兴致冲冲地大步向这里走来，像是熟人。

    路遥赶忙摸出匕首，自认倒霉：不会一进来就被认出来吧？

    他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路……远。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大仇得报的感觉怎么样？很爽吧！”中年男人走到半路，可能是离得太远，看不清人，大叔愣了一下，眯起眼细看，才认出人，叫出了名字。

    路遥心里不免一阵翻腾：路遥、路远……不会吧？

    见来人没有认出自己，路遥先收起来匕首。

    大叔走到路遥面前，看他这幅春光，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小子，出去一趟就不适应了？这么大反应，走，莫叔带你去解决一下。”

    路遥浑身也没有多少力气，任由这个自称莫叔的男人抗走了，扛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走进屋内，只是一片暧昧的嫣红。耳边此起彼伏是些不入流的声音。

    原本还留有一丝理智的路遥，在胭脂香味的空气熏陶下，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沙发上。

    从柜台里走出一个饶有风韵的女人，“哟！这不是莫叔吗？怎么今天这么有空。”

    “你也叫我叔？”莫叔看着女人笑嘻嘻地。

    “唉哟，人家只是小姑娘啦。叫个叔怎么了？”女人一屁股坐在了莫叔的大腿上，水蛇腰自己找上了男人的手，轻轻依偎在肩膀上，扇着蒲扇，吹着粉风，娇嗔着，气吐在男人的脖子上。

    “瑞贝卡，可我更喜欢你成熟的样子。而且不准叫叔，我喜欢你叫别的称呼……”莫叔手也不老实，轻轻抓了几把，弄得女人一阵痒。女人受不了，要躲，充满弹性的身体在男人身上磨啊磨。

    “坏~”

    瑞贝卡的粉拳砸着莫叔的肩膀，莫叔呵呵一笑，抱紧她，不让她动，凑上前去，便要吻。

    瑞贝卡嬉笑着，偏过头来去躲。这下她看到了倒在一旁的路遥。

    她收回笑容，双手推开莫叔的脸，从男人身上挣脱出来，整理好自己的服饰，严肃的脸依然有种冰霜的美，用扇子指着路遥，却也不正脸看他，只盯着莫叔的眼睛：“他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兄弟。刚从外边回来，离家太久了，还不适应。”莫叔呵呵笑着，“不要这么生气嘛。会老的很快的。”

    “哼！你刚刚不还说喜欢我成熟的样子吗？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嫌我老了？那你不要来了，滚！”瑞贝卡一脚踢在莫叔的小腿上，要把他们轰出去。

    莫叔一把抓住她的腿，用力一拉，瑞贝卡失去重心，将要摔倒，莫叔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最后一次，帮帮我，好不好。”

    瑞贝卡哼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幽幽的开口到：“你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要是你哪天死在哪里了，不要来连累我。”

    莫叔把脸埋进女人的头下，拱着，像只粘人的小猫。没剃干净的胡子刮着瑞贝卡的脖子，弄得她痒痒的。

    “怎么会呢……”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瑞贝卡重新站起，将路遥扶起来，带向里屋。

    莫叔微笑着挥着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