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日摆烂?美少女得靠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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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非瑞化

    想着想着,路遥想起今晚来人里两个身形彪壮的大汉。

    是那两兄弟!

    路遥坐不住了,一个鱼跃坐起身来。

    兄妹两被吓了一跳,异口同声:“你在装睡?”

    “这不重要。大荒我问你:你刚刚说的是真的?”路遥非常认真地盯着大荒的双眼,严肃地问。

    “你听到了多少?”大荒也皱起眉头来。

    “从进门开始后的全部。”路遥还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他们太过分了,究竟想要做什么?我要去找阿婆。”小蛮火冒三丈,转身就要走。

    大荒拉住小蛮,“等一下。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你确定,队伍里有马家两?”

    路遥直点头。

    大荒沉默了,摩挲着下巴,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路遥看大荒像是个被背叛的样子,只能叹口气,说:“你们兄妹两也小心点吧,一个是远征队队长,一个是祭祀继承人,危险的很啊。”

    “这更要去报告阿婆了,不要拦我。”小蛮坚持要去。

    “等一下,”这次是路遥出来拦人,既然他们敢做自然就有后手,“你们知道阿婆现在在哪吗?”

    兄妹两摇头。

    “阿婆没有去祠堂吗?”

    兄妹两还是摇头。

    “那麻烦了,小蛮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你哥。要找阿婆,也得我们三个一起去找。”

    小蛮紧张起来,握住路遥的小臂,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着急的泪水,含在眼窝里,弄的湿漉漉的,可怜。“你是说……”

    路遥轻拍着小蛮的手,“不,不至于。阿婆毕竟是族里的大人物,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什么,最多是软禁起来,强迫她同意武装。只是现在她下落不明,你是名义上的继承人,不能也下落不明,否则这边就没有话事人了。”

    “先和我说说祠堂的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苗头。”

    小蛮擦了擦挂在下睫毛上的眼泪,“吞噬者的尸体,原本应该是摆在祠堂祭祀一晚,可它消失了。”

    和柔弱稚嫩的外表相反,她听起来坚强又镇定。

    不知道为什么,路遥觉得小蛮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好的领袖,哪怕这会伤害她自己。

    “沙虫很重要吗?”

    听完路遥的问题,小蛮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

    路遥赶忙别过头去。

    “不用不好意思。转过来吧。”

    小蛮的声音还是那么令人安心。

    转过头,小心地睁开眼,路遥被深深的震撼了:“好美!”

    眼前不是女孩裸露的身体,而是一件艺术品:

    她悬浮在金属支架上。

    而小蛮腿连同下体一起融合了:双腿并在一起,只从趾尖还能看出一点人腿的痕迹。除此之外是柔软、修长,泛着金属光泽的肉条,在室内的灯光下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影,斑驳的像附着一块块鳞片。

    仔细看去,在金属的外皮下,内里的血肉以一种美妙的比例和角度拧着,形成了黄金螺旋。

    往上走,金属化像潮汐一样攀爬着,在小蛮的腰线上画出曼妙的海岸线。

    再往上,小蛮保留了大部分的生物特征。她上身的侵染是从手开始的,泛着淡淡的青灰色光泽。

    小蛮像一件被浇灌出来的作品,永远停在了出品的那瞬间,非常接近孩子的体格,胸部虽没有被侵染,但也没有发育。各个地方也没有雌激素作用下的脂肪堆积,残留的皮肤像婴孩般白嫩顺滑。

    小蛮美的像一件蛇美人的雕塑品,是金属和血肉碰撞的美感,是数学和艺术交融的杰作。

    “你是第一个第一眼发出赞美的人。谢谢。”小蛮感激的看向路遥,像在看一个知己,艰难地鞠了一躬。

    “这是……”路遥迟疑地询问着。

    “诅咒。这片沙漠本是片寂静之地,而我们强行在这里定居并繁荣了起来,于是沙漠对我们进行了诅咒。族人们的身上或多或少地都出现了金属化的症状。”

    大荒也脱了衣服,露出了他钢铁的胸膛。那上面雕塑这花纹,就和脸上一样。两块扁圆的金属外壳上点缀着小块的瓷片,在不影响活动的前提下,拼装成几何形的图案。

    大荒的胸像一件古代的盔甲,和小蛮一样缀以数学的美感。

    帅啊!路遥又被深深震撼了。

    “让人来塑造美而不是让美来框定人,我们就是这样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大荒自豪的裸露着他的身体,不过言语中隐约带着一点恨。

    路遥收回在大荒胸上流连的目光,看着小蛮身上分外严重的诅咒,他小心地提出了一个猜想:“有没有可能金属化是使用系统的副作用而不是什么诅咒。你们没有芯片却能使用系统,这本身就不寻常。或许这些金属就是你们的芯片?”

    “但即使是完全没用过系统的小孩身上也会出现金属化的迹象。”

    “遗传。”

    路遥作为外人残忍地点破了他们不想承认的事实。“系统本身就是一项写进我们体内的基因工程,它能够污染基因也很正常。不过这只代表先天的易感性,金属化的程度实际会依据后天对系统的使用逐渐加深。”

    小蛮听完路遥的猜想后凄然地笑了,“这样难有挽回的现实没有人会愿意相信。哪怕它相当合理。”

    路遥也沉默了,自责轻率地戳破成年人的童话。他低下头,不再看小蛮的眼睛,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没关系啦。你只不过是告诉我们而已。”小蛮走过来,轻轻抚着路遥头发。

    路遥感觉头顶的摩挲如此舒服,他就像热可可一样,心有一点微苦,但整个人是温暖的。他嗫嚅地问出了最后的问题:“那沙虫是做什么的?”

    小蛮走到一旁,提起一个瓷壶,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刷拉拉,沙子淌了一地。

    小蛮从支架上下来,捧起沙,让沙粒从之间漏下。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

    路遥看到那倾泻而下的黄幕中夹杂着黑灰色的颗粒,显得十分扎眼。“有杂质。”

    小蛮重新将沙子拢起来,一点点装回瓶子里,一边说:“那是金属。整个沙漠也在缓慢的金属化,污染不仅仅停留在族群内部。有一种说法是,世界无法消灭内核的那台机器,于是改变了自己来适应它。于是原本的生态遭殃了,沙漠成了死地。而在沙漠中生活的我们难逃同样的命运。”

    小蛮将沙子收齐,按平,把瓶子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

    “但是万事万物总有例外。吞噬者就是那个例外。它生活在沙漠深处,却依然能保持完整完好的肉身。我们认为吞噬者的体液,可能是血液,可能是毒汁,它至少能够融解这种金属。这是我们解除诅咒的方法:将人体分解后再重塑骨肉。”

    小蛮茫然地看向远方的空气,眼睛里带着愤怒:“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我们为了追猎这条吞噬者,花费了无数心血,他们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毁掉了它。”

    路遥很疑惑:“能解除诅咒不好吗?”

    “前提是人们认为这是种诅咒。”大荒插话,“武装派的内部里一直有一部分人,认为金属化是力量的表现,是系统的赐福。从表面上来看,金属化程度越高的人掌握的力量就越强大。”

    “他们疯了吗?”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理智微不足道。而最直接的保护就是武力。”大荒无奈地看着小蛮,哥哥看着不懂事的妹妹。“乌托邦的人最近逼得越来越紧了。”

    “难道不是你们去招惹他们的吗?”

    “你觉得族人们真的忍得下这口气吗?都是人类,凭什么他们趾高气昂,高高在上,我们在这世上苟延残喘,艰难度日。你就敢说,沙漠的污染就真的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祸水东引,简单的道理。只要把全世界都搞得乌烟瘴气,那么它乌托邦的居民就只能牢牢依附于这个城,然后他们才有劳动力执行那个什么方舟计划。”

    路遥这下看懂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越来越觉得,这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管的事。可他放不下这些出现在他面前的活生生的可爱的人。

    “先放下过去的这些恩怨吧。当务之急先去找阿婆。既然他们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总会找到的。”

    在路遥的调和下,三人在寂静的夜里四处寻觅着。

    一个又一个的空房,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最后,爆炸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