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花了2个银币，在车站附近的廉价旅馆租了一个小时的钟点房。

    威尔和汤米摊开博狄留下的第二封信，信里的内容很简单。

    字迹依然很潦草，但每句话的结尾都被回卷上小钩。

    “亲爱的汤米，一个月以前，汤姆就好像有不好的预感，他让我为你，图卡，和疯耗子准备一笔现金，并告诉我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就让我们尽快离开这座城市，我问过他出什么事情了，他只说他和郎格曼逃不掉黑桃五的诅咒，他们是曾经追随过黑桃五的使徒，我们都知道，但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汤姆一直都不肯告诉我，郎格曼更不会多说什么。三天前，黑朗姆酒吧的人来闹事后，第二天汤姆就吩咐我悄悄为你们买车票，以防万一，他说图卡很听话会乖乖回家，他唯一不放心你，所以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劝你离开这座城市，但汤姆和我都知道，如果汤姆出现意外，你肯定不会轻易离开，所以他让我把这张黑桃5交给你，并嘱托你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不要试图为他报仇。”

    “不要再来找我了，汤姆交给我的事情我都做完了。”

    最后这句话，明显是临时加上去的，字迹更加凌乱。

    汤米拿着信封和扑克牌久久不语，牌背是熟悉的粉色格子。

    “汤米，汤米。”威尔摇了一下走神的汤米。

    “恩？”

    “我建议你直接离开，你的车票是三点三十分的，既然汤姆希望你离开，你还是离开吧，这两天我会帮图卡安葬老板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觉得你现在斗得过黑朗姆酒馆吗?还是能斗得过有着神秘力量的使徒？连汤姆都死得无声无息。醒醒吧，汤米。”

    “那你不离开这里吗？我们可以一起走。”

    “不，汤米，我留下没关系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酒保。我会替你看着方块8，也许哪一天你就回来成为我的老板。”

    威尔其实也想离开这里，一走了之，可是有些羁绊是割不断的，就像他和夜歌，使徒牌和迷雾海，也许夜歌会跟着他离开这里，但夜歌一定不会开心。

    “走吧，时间不早了，去买点吃的带上。”

    威尔看着汤米坐上去往帝都的列车启动后，威尔才离开站台。

    ……

    “威尔你怎么回事，我等你了一中午，会长都走了。”

    巴姆·贝尔在旅馆门口截住准备进去的威尔，看他有些疲惫脸色，倒也没过分指责，送朋友离开还是让威尔的心情有些低落。

    “对不起，事情有点多。”

    “走，去喝一杯，正好试试你的调酒。”

    “咦，今天不营业吗？我昨天看里面不都收拾好了吗？”看着俱乐部门口已经换掉了方块8的牌子，挂上了“三杯鞋钉酒馆”的名字，还在右下角画上了碰在一起的，三个装满鞋钉的杯子图样。

    “真丑，谁起的名字。”

    巴姆·贝尔脸色一红。

    “不会是你吧?”

    “哎呀，走啦。”巴姆搂着威尔不让他再看，直接进了酒馆。

    吧台处，巴姆向威尔介绍面前一位身体高大，身材却消瘦的男人。

    “这是菲罗摩大哥，现在是这家的老板。”

    菲罗摩和图卡的身高差不多，威尔需要稍稍仰起头来看着他，两颊消瘦，颧骨突出，鼻梁很高，细长的八字眉配合着他咧开的唇角却显的很有喜感，卷曲的头发贴着头皮不怎么蓬松，最引得威尔注意的是这家伙的耳垂上是银质的鞋钉。

    威尔知道鞋钉帮除了他们会长是金色的鞋钉，核心成员中只有三位才有资格佩戴银质的鞋钉，即便巴姆已经凭着敢打敢拼的实力进入了核心圈子，成为他们会长的亲信，却依旧只能佩戴黑色的铁制鞋钉。

    “老板好。”威尔向菲罗摩问好。

    菲罗摩却直接伸出拳头，威尔只好伸出右拳和他稍稍碰了一下，看到菲罗摩每个手指上，都带着镶着各色宝石的戒指，心说这个男人还真是骚包啊。

    “铁钩说你调的混合酒不错，试试吧。”

    菲罗摩声音温和的说道。

    威尔知道想保住这份工作的话，起码得让这位满意，熟练的走向4号吧台。

    “笨蛋威尔，这里，我特意为你留的，拿出你的绝活。”巴姆指着以前汤米站的3号位置，比威尔的4号吧台宽了不少，以前还要负责为客人点餐的位置，所以比两边的吧台要宽展一些。

    威尔没有多说什么，开始查看吧台里的酒水，冷柜里还存放着不少老冰块，威尔一直搞不懂这种冷柜是什么原理，尽然不用电，仅是通过底部四根粗壮的铜管就有制冷的效果。威尔经常对这个世界的科技直呼不科学。

    水果的种类也比较多，都很新鲜，应该是下午刚运过来的。

    威尔开始熟练的挑选酒杯，打冰，量酒，榨汁，摇晃，搅拌，拉酒。

    一杯接一杯，颜色漂亮的调酒被威尔推上吧台。

    “血腥玛丽。”

    “莫吉托。”

    “茉莉。”

    “蓝色妖姬。”

    ……

    “雪国。”

    菲罗摩只是浅尝而止也不做点评，一脸微笑专注的看着威尔调酒，直到最后一杯“雪国”被放在他面前，菲罗摩才用右手轻敲了一下桌子。

    “可以了。你们以前一般卖多少钱？”

    “额，这是价目表。”威尔从4号吧台的杂物盒取出一张自己手写的价格表，放在菲罗摩前面，“之前，只有我和另一位酒保负责调酒，以前的老板还没有把调酒加入菜单，不过我们一般一杯不会低于两个块金克朗。”

    当听到两块金克朗的价格时，新老板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开了一下，显得有些吃惊。

    “还真是暴利啊。”菲罗摩有些感叹。

    “明天可以来上班，说说你的要求吧。”

    “只要不比以前差太多我都能接受，以前老板给我月薪是120金克朗，会多给我30金克朗的奖励，然后允许我以每月30金克朗的价格租住在对面的旅馆。”威尔没有正面回答，把问题抛了回去。

    “倒是比我们自己的酒保要高上许多，不过我同意按照你原来的月薪付给你，我还免了你的房租。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得教会一个。”

    菲罗摩倒是没让威尔交出配方。

    “没问题。”威尔没有犹豫，干脆的答应。

    这一点威尔倒是无所谓，反正只要留心一点，迟早都要被别人学去。

    “你们年轻人玩吧，我去休息了。”脸色有些潮红的站起来，威尔这才发现，菲罗摩的左手一直插在裤兜里，没拿出来过。

    巴姆眼瞅着菲罗摩上了楼梯转角，才一脸都不嫌弃的开始喝剩下的调酒。

    “没出息的样子，你想喝我再给你调就是了。”威尔嘲讽道。

    巴姆倒是不在意的摆摆手，继续喝着。

    威尔有些疲倦，给自己弄了杯加了冰的白朗姆，坐到吧台前慢慢喝着。

    “我记得你不是跟着你们会长吗？”

    “哈，我老大让我过来当管事，兄弟们都羡慕我过来呢，你知道的，酒馆油水很大。你有事就直接上来找我，我也住在三楼。”

    看着这个同乡人，威尔还是小声提醒了一句，“可别让人抓住把柄。”威尔若有所指的看了看楼梯口。

    威尔能从菲罗摩看巴姆的眼神中带着蔑视和敌意，虽然被他掩饰的很好。

    “不用管他。”巴姆却毫不在意。

    “我得回去了，今天太累了。”威尔放下酒杯。

    “我送你过去。”巴姆说了一句跟上威尔。

    没两步就走到旅馆门口，烧毁的大门和服务台也修理好了，果然地头蛇办起事来还真是很效率。

    “图卡，你怎么蹲在这里。”

    图卡蹲坐在两个巨大的包袱中间。

    “他们不让我进去。”图卡委屈巴巴的站起身来。

    “哎呀，是这么回事，因为登记的账本被烧了，所以下午我们把人都清了一遍，不愿意重新交钱的人都被赶了出去。”

    威尔知道图卡除了老汤姆留给他的那张支票以外，身上应该没有多少钱。

    “这样，巴姆你帮我个忙，让他再住两天，我就送他回家，租金我明天给你。”

    “没事，不用。”

    巴姆和吧台后的人指着图卡说了两句，就取回了一把钥匙交给了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