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憾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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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趁乱夺玄黄

    蛮天骄扶着一棵像棍子的小树喘气,站在大郦山脉蜿蜒向蛮洪荒的一侧,身上冰雪的气浪涌动,发出不甘的吼叫,他实在等不来他的坐骑,又被宗亲剑士的算盘手给谋算了一身吞噬而来的玄黄气运,真是气煞了!

    接着,蛮天骄又虔诚的跪向帝墟祖土的方向。传说,帝墟祖土中有化解穷武道统的秘术。而蛮族,也曾是人族的一部分,帝墟祖土,也曾是属于他们的家园,只是剑气王朝崛起之后,他们就被。“难道穷武道统真的是一条末路道统吗?”蛮天骄说完这句话,好像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此时的他,真的颓废的像个废物,哪还有蛮族之王的形象。

    千百年来,蛮族已经完全适应了蛮洪荒里的生活,并结合着蛮洪荒里特有的蛮气,将穷武道统强化到了极致,可是尽管如此,穷武道统依旧使最强修炼者摆脱不了超级兽化的结局。

    蛮天骄就是以穷武道统为神格,在他这一代的炼气士中,他是最接近化形为凶兽的一个。虽然化形为凶兽,就能成为蛮族的祭神,可是蛮天骄还是想找到蛮人不用化形为凶兽的办法。

    生而为蛮人,若成年实力达不到力士巅峰,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本来就已经很苦,奈何蛮族的最强者最后还要面对化兽劫!

    这才是让蛮天骄彻底失去了王者形象的原因,可惜他此次攻入剑气王朝,好像并没有找到能解决他烦恼的办法。

    不管谁,败给自己的对手,还不至于灰心丧志。可是一旦败给自己的烦恼,就会心生迷障,轻则修为尽失,重则走火入魔不可控制。

    眼下成了如此模样的蛮天骄,更是将他带来的蛮族勇士都放任不管了,四辆青铜战车上的主人并没有对倒飞如断线的蛮天骄展开追击,四位宗姓剑士的手中,都从蛮天骄身上夺到了一朵玄黄气运。这东西,可是要集剑气王朝里的千千万万朵元气才能凝聚而成,想当初剑皇手中只凭一颗小小的玄黄珠,就把山河界的大地之脉尽数掌控在手。四人想不到在那枚玄黄珠碎裂之后,已经二三十年不见的玄黄气运现在又出现了,他们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心中不免还藏有别的想法,却都相视一笑,将玄黄气运收了起来,怀着愉悦的心情来到剑储跟前。

    秦木踏进灵感庙的时候,他已经被庙外的白丁们围了很久,他的衣服上到处都沾的是白丁们的泪痕。

    一进庙门,秦木不顾白发老兵们东倒西歪的尸体,不顾躲在角落里的灵感神婆的手势提醒,他直冲到红袍青年跟前,开门见山的就问外面无家可归,痛失家园的白丁们怎么解决?

    这才有了一位衣冠齐整的封号剑士对秦木发问。

    秦木也才注意到红袍青年身侧,突然出现的四位强大的炼气士。每个炼气士都是一鼎九星,封号剑士大巅峰的存在,他微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四位炼气士还有什么重要的事,难道是金衣青年和紫衣少年对这四位说了自己什么别的话?那又不对,那两个申族人怎么不见了。

    “六堂哥,你拉着我跑做甚!”

    “这次来的不是我们主家,就代表我们申族败了!”

    “我们怎么会败?大表哥不是马上就要当剑皇了?”

    “我也说不上来,先找个避难之所,还是去靠山宗吧!你不见那四个宗姓剑士一来,就把曾族的白发老兵都清除了吗?总之我们现在已经处在了生死边缘。”

    “怎么会这样呢?没来由的!好突然……”

    “这就是九州城里的权利斗争啊!要什么理由啊……”

    “我们以后都要在靠山宗了吗?”

    “以后?先找到图腾骨灵再说吧,大表哥没有图腾骨灵,就达不到真正的剑皇实力,达不到真正的剑皇实力,我们申族就永无翻身的可能!”

    金衣青年和紫衣少年对话过程中,也没有放缓身下的脚步。

    每个人都想拥有一条改变自己的捷径,改变好了,风光无限,可是改变不好,就会成魔成鬼,真是一点不假。

    文定儒说的大多是傻话,但是还是有一些是有点道理的,那就是申族曾族犯的是叛国罪,就连那一队执行命令的白发老兵,都被无情绞杀,可怜他们的血戈染了一辈子的蛮族血,现在却是背着如此不光彩的名声丢失了性命。

    “我是秦木!”秦木简略向一位穿着衮服衣冠的长者自我介绍。

    “秦木是谁?”手持长弓的壮年剑士不经意的问道,他此时正将老剑皇的金光令箭拿在手中查验,看的出来,外面的白发老兵正是此人斩杀。

    “秦木是父皇新封的驭龙剑士。”红袍青年说话时好像中气不足,他又哮喘了起来。

    “殿下,你这病得治。我这就把东岳之巅的紫桑,西岳之巅的新姜,南岳之巅的早菊,北岳之巅的寒麻,中岳之巅的灵露给取来,三息之内必可以熬制出一碗补气茶,给殿下服用。”说话的是一个身背五把山河巨剑的老剑士,他刚说完,那五把山河巨剑就“嗖嗖”的飞了出去,秦木偷偷望了一下那老者,他分明看到了那老者一脸显摆的神色,“喵喵的!这几个老东西分明是联合起来向自己抖实力呀!喵喵的!”

    秦木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山核桃,他住在里面,可是想想那几个老东西,一定是吃过了山核桃的人,他们对于砸开一枚山核桃有着格外的固执。

    秦木又把自己想象成一条臭虫,可是自他成为臭虫的那一刻,连他也觉得自己都变得臭不可闻,这真是一件害人又害己的事情。

    “哎,喵喵的,降低存在感,可是想到自己一来就直呼红袍青年……”秦木就觉得那四个巅峰的封号剑士现在都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呐!

    就在秦木想着和那四个巅峰的封号剑士怎么据理力争,解决外面白丁们的生存问题的时候,那五把山河巨剑却是已经“嗖嗖”的飞回来了。

    “这么快!”秦木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时候红袍青年只淡淡说了一句:“宗正王叔,有劳了。”

    “喵喵的,这老头本事这么大!赶快出去救井田地脉,救皇天聚气阵,救白丁们的元气树呀!”可是这话秦木一点也不敢说。他愤愤不平的喊了一句:“灵感神婆,给我脸上涂点金粉来!”

    秦木觉得自己今天在这四位巅峰封号剑士面前,没有了说话的胆子,是没加神的属性。所以他喊灵感神婆来,给自己脸上赶紧涂点金粉,可是灵感神婆就是装作听不见。

    红袍青年已经喝上了那位宗正剑士特意熬制的药茶,可是秦木还在请求灵感神婆给他涂上金面。

    “这就是新封的驭龙剑士?”手持算盘的封号剑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木,你过来!”手持长弓的壮年剑士拿着老剑皇的金光令箭,秦木有些不想理这个说话傲慢的高个子,脚也没挪动,仿佛他现在眼睛直视的空气里,有一个小一号的壮年剑士在给他赔礼道歉。

    红袍青年喝了补气茶,哮喘一下子好多了,他对壮年剑士解释道:“秦木本是这庙里的一个活河神,可能父皇喜欢他身上有股善良的孤勇之气,才封他为驭龙剑士的!他本人就是那个冷性子,见人没什么话,听这里的庙婆说这个秦木经常有被河神附体的癔症。所以宗伯王叔,你贵为剑气王朝的执宰,就不要和这个半神半人的驭龙剑士计较许多了。”

    壮年剑士的口中发出一阵闷哼,过后,就把金光令箭收了,说起眼下该做的事,就是剑皇入葬帝墟,剑储登基等一切繁琐礼仪的事情了,秦木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他又不懂,他只关心这群人什么时候能谈到外面白丁的生计问题,或者什么时候有时间和他谈一谈外面白丁的生计问题。

    然,这个时机并没有等到。

    剑气王朝的执宰大人就要派秦木去打扫一下犀首城的剑官府,毕竟在这座庙里谈王事有些不合礼制。

    “你能不能把这件事先办好了,剩下的再说!”面对磨磨蹭蹭的秦木,剑气王朝的执宰大人有些生气,这要是在九州城,像秦木这样的行为,他早就让拖出去杖毙了。

    等秦木出去,又安抚了一阵白丁,打扫好了剑官府,回来又安抚了一阵白丁,他这才明白,神是要和白丁保持距离的,不然他们足以用怜悯的泪水把你淹没。

    可是他们确实到了最难处!谁到难处不卑微,不惹人厌呢?

    剑气王朝的执宰却是大场面的人,他们出来的时候,面对这样汹涌的白丁,却是山河巨剑一举,地面上就裂开了两条又深又宽的鸿沟,将一个宽三米的独行苦就此形成了,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没防备的摔下了鸿沟。

    原来炼气士的力量还是可以这样用的,就像天神戏里的王母娘娘,一根银簪就能划出一条银河一样,强大的炼气士也是可以在自己身边划出一条鸿沟,阻挡麻烦来袭的!

    秦木有些震惊,但他却没有填平或者合拢突然出现的鸿沟的强大本事。

    秦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这行贵人的屁股后面,缠到他们不厌其烦。

    有时候秦木也会偷偷想,他们这些炼气强者会不会在自己面前也斩出一条鸿沟。不过秦木随后也决定,就算自己面前有鸿沟,自己也要翻过鸿沟去,反正为了白丁的生存就要缠死他们。

    后来拿算盘的宗姓剑士就用安乐丹哄秦木,毕竟秦木是为了三粒安乐丹才去神庙当活河神的。炼气强者一般除了实力,情报能力也是一流,更何况是这个只拿算盘就敢打天下的宗亲剑士呢!可是秦木这次却油盐不进的不要安乐丹,四位炼气士终于脸色垮了起来。

    “秦木,我们还有大事呢!”

    “那四位大能可是杀了那蛮天骄?”

    “没有,也差不多!”

    “什么!那蛮天骄可是都杀上门来了啊!你们还没拿住他,那你们还有什么大事?”

    四位巅峰的封号剑士这时候实在有了杀掉秦木的冲动,可是秦木的大名在礼乐碑上刻着,但凡礼乐碑不允许做的的事,他们就算巅峰封号剑士,又能如何?

    “不如,我给你一枚比安乐丹好十倍的筑道丹。你就莫要在此纠缠不休!”手持算盘的那位剑士性情总是温和又精明。

    “你拿来先给我看看。”秦木眼尖,瞧着剑官府外面,剑气王朝新来的剑戟士到了,剑戟士是剑士王朝的“行走力士”,他们脑袋后有个空槽,是专门装命令的。命令一旦装上,他们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关兽,行动果敢,无情无止,锁定目标,完成命令。

    秦木准备先拿了这个什么“筑道丹”,再做打算,毕竟剑戟士,只听命于剑气王朝的执宰大人,偷偷描了一下执宰大人那狭长的三角眼,就知道这条毒蛇已经不耐自己很久了。

    “还是拿了那枚丹药先溜吧!后面的事再做打算。”秦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