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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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昏倒

    胡汉三甩了甩脸上的水,随后又捧一手往脸上泼。

    “这水怎么凉的这么刺骨,直刮的人脸疼!”

    正洗着脸,一声呼救却是从胡不归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哎哟,三叔!快来救我!”

    听到这喊声,胡汉三大步流星地奔向了胡不归的房间。

    进了房间,却发现胡不归被铜镜压着。

    见了这一幕,胡汉三没有第一时间把铜镜抬起来,而是笑着蹲在了被铜镜压着的胡不归旁边,笑着打趣道。“你这是咋回事,还真成只趴地的王八了?”

    颇像唐僧询问孙猴子为何被压在五指山下。

    “别问了,俺瞅着那球稀罕,在房间里耍呢,玩的兴起,谁知不小心推倒了这玩意,压住了俺,死沉死沉的。”

    胡汉三哈哈大笑站了起来,走上前,用脚背勾起铜镜边缘,稍稍用力,铜镜便被勾了起来,似乎要往另一边倒,不过终是没有再次倒下去,来回弹了两下,便又立在了床尾。

    没去第一时间关心胡不归有没有被压坏,胡汉三竟是紧盯着铜镜表面。

    胡不归一溜烟爬了起来,却没有责怪胡汉三的意思,吞了一口唾沫,心里忐忑不安。

    “这铜镜磨光可以啊,你瞅,三叔英俊的容颜被这铜镜给映衬地清清楚楚啊。”胡汉三瞅着铜镜中的自己,用双手摸了摸的下巴,各个角度的臭美一番。

    不过没欣赏多久,就又开始话唠起来。“话说龟儿,你到底要不要和三叔去京城啊,那儿的小娃娃比村里这些焖崽子要好玩的多,还有各种好吃的小吃……”

    胡不归满脸黑线,本来还担心怎铜镜的碎裂该怎么解释,转过头却惊讶地发现,铜镜已经完好如初了,甚至显得更清晰了些。

    想说些什么,考虑到三叔的话痨属性,还是闭上了嘴。

    “貌似自己被压的才有感觉好吗,为啥三叔不问问自己有没有事。”越想越无语,胡不归干脆放弃了这个话题。

    转而开始思考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平白出现的盔甲,消失的铁球,突然变大的力量,碎裂的镜子。

    原本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可早晨起来,见到铜镜确实从某点向四周裂了开来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这一切并不是梦。

    可如果这一切不是梦,虽然铁球消失了,但盔甲也没了。

    自己试着再往铜镜上打一拳的时候,即便被震的剧痛,铜镜也没有再次裂开。

    甚至因为痛下意识地踹了一脚,还导致铜镜倒下把自己给压成了乌龟。

    这才出现了胡汉三见到的这一幕。

    胡不归有些魔怔了。

    胡汉三的嘴型还在不停跳动,像在说什么。胡不归却没有听进去。

    “好啊,你小子不认真听我说话。”没安慰被压倒的胡不归就算了,见胡不归不说话,胡汉三反而一个下冲拳打在了他的头上。

    把胡不归委屈地快哭了。

    “我这不是在思考吗,您也不是没瞧着我刚被压着,花点时间缓个劲怎么了嘛,还非要动粗。”

    “你懂啥,这是爱的抚摸,不给你来一下,你反而会被压坏掉。”胡汉三吹了吹自己拳头上莫须有的白烟,嘎嘎笑道。

    “你快想想,三叔马上要走了,京城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叔去办。”

    “啥事啊,”胡不归好奇道。

    胡汉三却是像没听见一般,双手抱着头吹起了口哨。

    “三叔可真是不着调。”胡不归脑里吐槽着。不过也开始思考起到底要不要去京城的问题。

    过了半响,他才朝着胡汉三说到:

    “叔,我这半年,还是想留在乡下。”

    昨晚,他躺在床上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可一直得不出答案。

    可刚刚胡汉三再次询问时,他的脑子里却瞬间充满从小到大在这个村子里长大的记忆。

    似乎这个村,这个叫三里屯的村,已经成为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他想起虽然严厉古板,但对自己寄托着重大期望的爷爷。

    他想起隔壁同样严厉,但疼爱自己的张大婶。

    他想起依赖自己的翠翠。

    他想起总把自己当做主心骨的小伙伴们。

    他想起慈祥的翠翠妈妈和表面嫌弃却又十分疼爱自己的村长爷爷。

    他想起村里和善的村民们。

    他想起田野,他想起风,他想起萤火虫。

    他想起昨天傍晚时分背着入眠的翠翠回家,瞧着眼前的小伙伴们追逐打闹的场景。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这样的生活,早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灵魂。

    但一种强烈的预感却是告诉他如果真的离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光里,自己不会再回来。

    即便回来,但很难过上同样的生活。

    所以,他决定留下。

    他不知道未来自己的生活会如何发展,但在自己可以做决定的时间里,他希望能更多地和村子呆在一起。

    “你考虑好就行,叔尊重你的意愿。”胡汉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爷俩一起来到了后院。

    胡老爷子早早地就起了床,在后院里晨练。一把长枪在他手里好不威风。

    他早年征战时风风火火,处理伤口不当导致落下了一身毛病,年轻时没什么感觉,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身体素质不断减弱,副作用也随之越来越明显。

    最严重的时候,气短,咳嗽,风湿,各种症状折磨地胡老爷子夜不能寐。

    对于一个迟暮的英雄来说,宁愿遭受战场上的万箭穿心的痛苦,也不能忍受因为劳伤带来的折磨。

    可残酷的事实并不会随着人的意识主观改变。

    所以为了保持身体素质尽量正常,每天清晨的晨练,傍晚的晚训,都已成为胡老爷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尽管身体素质还是在时光老人的重锤下不断降低,但在锻炼的作用下,老爷子的身子骨还算硬朗。

    见他俩来了,老爷子扔给胡汉三一把长戟,两人就开始对练开来。

    到了每日饭前一练的时间,这是胡家人生活的必须。不过胡不归还没到使兵器的年纪,只好在旁边扎起了马步。

    不一会儿就大汉淋漓,脑子里却还是在思考昨晚的事情。

    终于马步结束了,老爷子和三叔还在打。放在往常,胡不归一定会准备好早餐后在旁边观望,但今天却因为迫切地想弄明白昨天发生的事,回了自己的房间。

    四处找了找,并没有发现铁球的踪影,于是匆忙地出了门,往河边走去。

    路上经过翠翠家,翠翠一家正蹲在门口吃早餐“早安,不归哥哥”翠翠朝胡不归挥挥手,和翠翠同行的阿黄因为在啃刚做的窝窝,嘴里说不出话,但也点头朝他示意。翠翠妈妈则是又走进屋里拿了两个窝窝头,转头递给了胡不归。

    “早安”胡不归朝他们笑笑。接过翠翠妈妈递过来的窝窝头,

    “谢谢翠翠妈。”胡不归道了谢,继续朝着河边跑去。

    “一大早的,你是去哪呢?”翠翠妈妈疑惑到,两个小的也朝着他点着头,面露好奇。

    “昨天丢了点东西在河边,去取。”

    胡不归头也不回地大喊,继续朝着河边走去,他很想把这个昨晚的问题搞清楚。

    到了河边,他却惊奇地发现,河水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轻轻取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一下,“是普通的冰”点了点头,胡不归告诉自己。

    似乎得到了什么珍贵的线索。

    “你在找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周围却没见人影。

    “是谁?”胡不归吓了一个哆嗦,嘴里却还是问道。

    “我可以出现在你面前,需要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四周却依旧没见人影。

    “别装神弄鬼,我胡不归可不是好惹的!”胡不归大声嘶喊道,气势很足,脚却是老实的快速朝村里走去。

    “你昨天不还想见我?怎么今天就这般模样了?”不管走到哪,胡不归都能清晰地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

    到家,胡老爷子正蹲着吃饭,一个衣着奇怪的人突然由模糊到清晰地悬浮在胡老爷子的旁边,胡老爷子却是毫无反应。

    “有鬼!”胡不归惊呼,指着悬浮在空中的人朝着胡老爷子喊到,白眼一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