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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确定范围

    “姜兄弟,咋蹲门槛儿上吃饭呢!快快,屋里炕上吃,这要是俺爹回来了,指不定又要削俺了。”

    “我这不看你们都没上桌,一个人趴那不好意思嘛!”

    “哪能让您不好意思啊!要不是您,俺们村今儿就吃俺和大牛的席了。”说着,庄稼汉子举起手中的两坛尚有泥土的坛子,又道:“俺爹在俺上蒙学那会儿埋下的,被俺瞅见了,嘿嘿~”

    “这就给你祸祸了,不怕你爹回来削你?”

    “嘿嘿~馋它老旧了,这不赶上仙长您来了嘛!”

    。。。。。

    虽然密城小憩,姜瑔未曾深入探究,但见街面上人来人往的面貌,以及巡视甲士、官差们的恪尽职守,足以看出大城中的吏治尚算清明。加之从马进等四名游子的谈吐可以看出,秦地这储才的龙门书院出来的弟子,想必治理方面坏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离别时,那刷在城墙上的一排大字给予了姜瑔莫大的冲击。那该死的既视感,仿若回到了那个百废待兴的时代。一路上姜瑔脑子里颠来倒去的都是在想着穿越者,这不禁再次勾起了姜瑔的好奇心,想着去了丰都定要想方设法找出那人来。故而两日未曾下过云头,直至第三日拂晓,耳边传来爽朗的大笑声。

    本来姜瑔也不打算停下的,只是投去目光,但就这一瞥又让姜瑔来了个急刹车。

    。。。。。。

    “都精神点啊!咋了?昨晚一个个都交公粮了,还是婆娘没准备早食啊!”刘家村的村长虽是个花白老头,但身上的衣着却十分干净利索,走起路来也不逊色大小伙,打头领着众人。

    “嘿嘿~叔!交没交公粮,您老问问您家全哥儿不就知道了,再不济下次您自个儿起个夜。”

    “哈哈哈~~”

    寒风吹的笑声时断时续,众人顶着风加快了步伐。

    “去!小王八羔子皮痒了是吧!回头就让你爹收拾你。”老头也不恼,与众人笑骂了一阵转而严肃起来。

    “再有十天半个月就到播种的时候了,俺们村负责维护的这几座水车得抓紧了。”

    “叔,这也不能怪咱呀!谁知道去年冬天这么冷,直接给木牙子干裂了。”

    “叔,放心吧!就剩三座水车了,一定能按期完成任务的。”

    刘大爷不仅是刘家村村长,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能人。曾也是荆棘院出来的学子,本可以留在京城做大先生,但依然选择回乡,并将自己的手艺教给了没能升上荆棘院的调皮后辈们。三十年下来,这十里八乡能算他徒弟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听说京畿一带都开始换铁牙子了,啥时候才能轮到俺们沧州啊?俺们沧州的大米可不比西面的差!”

    “大牛,让你家小成写封信去书院里问问。”

    迎着升起的霞光,众人停在满仓渠旁。这是一条很明显的人工河道,有一里左右宽,但水流却湍急的很。河道两侧,间隔十几里就架有一座木渠,分别与满仓渠中央的一座巨大水车对应连接,一眼望去整个满仓渠上全是。

    木渠整体有一丈宽,中间是水槽,两侧是容得下两人并排的道路。满仓渠中央的一端为最高处,有七八丈高,成斜坡向一侧岸边的田地衍生出去,一眼望去不见尽头。

    刘家村一行人带上牛车上的物件,顺着木质楼梯上了木渠,朝满仓渠中央的水车走去。

    爬上水车,趴在水车中心瞅了半天的大牛苦着脸看向刘大爷。“哎呀!叔~这水车的木牙子换起来有点悬啊!”

    水车的结构很简单,直径有五丈,似安置在湖中的车轮。但水车内里的结构却不简单,从中心到每一个木水兜,都有木轴和木牙子连接,以水流作为动力,带动水车上的各个部件,将河水打上木渠。

    “咋个情况嘛!?”刘大爷闻听不见慌乱,吼了一嗓子,侧耳倾听。

    大牛扯着嗓子嚎道:“水车木轴上的牙子裂开了,开裂的挺大的,要是这会儿转动牙子架起水车,指不定会崩开!”

    刘大爷也扯着嗓子回应道:“能用铁钳暂时固定不?”

    “不行啊!裂口挺多的,钉上去吃不着力!”

    大牛的回应就跟一击闷棍似的,打在刘大爷心头,凝重地想了片刻欲做决断。一旁的儿子道:“爹,要不试试?说不定能撑到把水车转上更换架。”

    “试试!?”刘大爷也不确定,一旦木牙子崩了,水车无法转动还好,但若导致更坏的后果。。。。。。沉默片刻,刘大爷还是选择一试,重重点了点头,随即朝众人喊道:“其他人都回岸上去!”

    “爹,你也回吧!我和大牛两人留下。”

    刘老头凝视了会儿水车,也没看儿子刘全,只道:“注意安全!”

    待刘全来到水车上,与大牛一左一右把住转轴,二人同时摇动转轴带动木牙子,随着吱吱吱的异响声传入岸上人的耳中,水车缓缓向上升起一小节。

    “看升起来了!”

    “看来是成了,希望上游几座水车上的。。。。”

    岸上人的议论随着一声巨大的脆响戛然而止,下一刻便听到了大牛和刘全的惊呼。紧接着,水车偏西斜斜地倒下。。。。。。

    。。。。。。

    姜瑔和刘全刚上炕,便听院子里传来大牛的声音。

    “全哥!”

    “里屋炕上呢!”

    二人同时望向里屋门口,大牛已端着一盆烧鸡进来。

    卯时,水车正缓缓倾斜时,姜瑔及时出手,不仅救下了正欲跳水的刘全和大牛,还助他们将水车重新更换好零件。姜瑔之所以会被吸引注意力,便是这水车上的木牙子,换个词叫‘齿轮’!

    “大牛,我爹他们没回来?”

    将那一座水车维护好后,刘全便领着姜瑔回了村,其余人则继续往上游巡视后面负责的两座水车。

    “叔去镇上找衙门的人报备了,后面两座水车也差不多的情况,主轴上的牙子都出了问题,得大修才行。”

    刘全点了点头,拉着大牛下了炕:“来!大牛,我们俩一起敬姜兄弟!”

    姜瑔举起酒杯,打断二人继续的话头:“啥也别说,都在酒里!”

    “哈哈~姜兄弟爽快人,干了!”一碗酒下肚,想起早上的境遇,刘全仍有些心有余悸,感慨道:“可惜俺没那个资质。。。。。。哈哈哈~算了,当年连基石院甲科都没好好上,现在居然想着乙科。”

    姜瑔闻言来了兴致,问道:“这甲乙科是?”

    “姜兄弟不是龙门书院出来的?”刘全和大牛二人对视一眼,略感惊讶。

    见二人脸上的警惕一闪即逝,姜瑔心道秦人的警惕性这么高的吗?

    “我刚出生就被师父带上缥缈峰了,这不刚下山,准备回家行及冠礼嘛!”

    “缥缈峰!?”大牛脸上的惊讶就跟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甚至握碗的手都在打颤,激动道:“是。。。是那个缥缈峰?”

    “大牛,咋回事?”

    大牛哆嗦着指着北面,道:“我。。。我也是偶尔听我弟说过一嘴。说当今除了北面极寒之地的缥缈峰能称一个仙字,其他仙门与那贤朝卫朝的市井帮派没啥区别。只可惜缥缈峰不轻易收弟子,不过这也是缥缈峰秉持的原则,品德不佳的绝迹不要。”

    “姜兄弟是那个缥缈峰弟子吗?”

    刘全听完也随之激动起来,甭管咋样,大牛的弟弟是这一乡基石院的先生,人都说缥缈峰弟子品行绝佳了,那能假嘛!

    “是的。不过,我倒是对龙门书院很好奇,回头应该去拜访一下。”

    不是姜瑔故意为缥缈峰增添神秘感,而是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缥缈峰。山上那些年,也就几个小屁孩能找到他玩儿,其他缥缈峰弟子根本就去不了后面的几块浮石。

    “大牛,别闷头喝酒啊!你给姜兄弟说说,你弟弟上过荆棘院,他肯定跟你说起过。”

    大牛一口干了碗里的酒,嘿嘿一笑:“嘿~这酒可真美,藏了好些年了吧!”

    “给你满上,赶紧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嗯。。。其实全哥,我们上的蒙学院和基石院都属于龙门书院管辖。至于荆棘院,只有通过了基石院的考核才能去丰都入学。

    蒙学院没啥说的,三岁开始就能入学,三年认完字就能进入基石院。进入基石院时会分甲科和乙科,这甲科是没有修炼资质的孩子,他们会继续学习更深入的学问。乙科就是有修炼资质的孩子,他们一边要学习更深入的学问,也就是甲科要学的,一边还要修炼。

    通过基石院的考核就能去京城的荆棘院,好像也分两科。。。。不对,是分了两院,一个是叫社院,一个是叫道院。大体上和基石院差不多,就是换了个名字,学的东西更高深了。”

    “我爹是社院器具科出身,你弟是文科出身,听说乡长是农科出身的。”刘全接过话头道。

    “听我弟说社院有好多科呢!而且只要有能人,并且被龙门书院大先生认可是有用的,还能加科。”

    姜瑔一边喝着,一边听二人讲述,不时询问道:“你们知道龙门书院是谁创建的吗?”

    “好像是‘生平变法’后开始兴建的?”大牛不确定道。

    “还要早!我爹长挂嘴边的张白凤张相国那会儿好像就有了吧?!听我爹说木牙子这些东西就是张相国捣鼓出来的。”刘全回忆了下,也不是很确定的口气。

    “这张相国还健在不?”姜瑔问道。

    “嗨~那是开国第一任左相,都是作古好几百年的人了!”刘全道。

    “姜兄弟要是想瞻仰张相国的事迹,可以去满仓渠下游汇入松江的水域,那里有块功德碑。”

    姜瑔闻言并未追问下去,目标范围已经缩小,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