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下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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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虔州之殇 第15节

    回宿舍路上,我问冬瓜,“学校搞什么飞机,不是毕业的时候才照毕业照?”

    冬瓜倒很淡定,“我们离毕业本来就不远了。”

    我又懵,“就毕业了?实习不是都还没开始?”

    冬瓜说,“实习就相当于毕业了。”

    我全懵,“什么个情况?”

    冬瓜淡淡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卧槽!尼玛又来!”

    第二天下午,宿舍的娃都早早的从四面八方赶回宿舍,再一道去办公楼。虽然拍的是毕业照,但是大家都觉得离毕业还早,完全没有即将分别的气氛,大家都嘻嘻哈哈就跟照新生照似的,只有冬瓜几个娃脸色有些沉闷。毕业照只是前奏,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毕业酒。

    喝毕业酒的酒楼就在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网吧隔壁,几个娃照毕业照的时候就约上了,哈哈待会喝完酒谁也别走,隔壁开房,CS去!”由于我们系人少,我们班的娃就更他娘的少,水木哥可能怕我们喝酒的气氛不够,就让我们班和隔壁化工班的酒放一块办了,这样我们整个03届应化系又算凑齐了。

    照完毕业照,我们宿舍的这些吃货直接就杀向了酒楼,等我们几个到酒店的时候,别说想先蹭几个凉菜,服务员连碗筷都还没来得及摆。当时大厅里正播放着水木年华《在他乡》的BGM,这曲子高三那会儿乐天就能他的用六弦吉他弹奏,如果没有歌词的应衬,整首曲调都属于情绪高昴,激情飞扬的那种,这时候放这种旋律,总觉得更像是在催酒助兴。当时我就想,怎么不用《同桌的你》设置为单曲循环,一般喝毕业酒都得搞这种曲风催催泪什么的。估计后来这首歌也放了,只不过后面再也听不清,也没有设置循环播放而已。

    我们只能坐桌子旁发愣干瞪眼,大概听了三首BGM,其他的娃陆陆续续都来了,大家都商量着该怎么分坐。一开始大伙说喝酒的坐一起,结果大家噌噌开始都往蟑螂那桌抢坐,蟑螂这头倔驴全班都知道,从来学校第一天起就滴酒不沾,谁面子都不给。

    蚊子本来也要往蟑螂那挤的,结果他那小身板愣是连女娃都没挤赢,他很是不爽,抬头一看我就坐在蟑螂旁边更不乐意了,“水仔你特么喝酒解渴的人,宾馆顶上酒瓶都摆不下了,好意思跟蟑螂坐一起!”这一下全班都炸开了锅,说平时那谁谁喝酒都不带脸红的也有脸往那坐。大家这么一闹,最后基本就成了同宿舍的娃坐一桌,男娃两桌,女娃一桌,蟑螂阿瓜都是聪明的娃,这个时候只能和家属分开坐,不然抬着回去都算轻的。我们桌的娃都比较大大咧咧,什么都没准备只顾盯着厨房等着上菜,隔壁那桌就比较猥琐,已经有娃开始喝起了牛奶,还有说喝醋的,据说先吃饭也行,老鼠听完就差笑抽过去了。

    终于上主菜了,大伙互相笑笑然后唰唰动起了筷子,都想着先吃几个硬菜先暖暖胃。但是隔壁肚子里垫了底的娃很快就坐不住了,嘣嘣吹起了瓶子,端着酒杯拿着酒瓶就过来了。我们再也按不住性子,本性开始全露无疑,乒乓几声,每人手里已经接过一瓶,这个时候无论你能喝多少,会与不会,这已经是一场战斗,没有人能逃避,手中的酒瓶,就是你的弹药。

    隔壁的娃看这阵势不高兴了,说不带你们这样玩的,说好了一杯敬一桌,没说车轮战,要这样搞,等会儿你们过去,保证站着过去,躺着回来。大伙说,躺着就躺着,你先把我们这边整完再说。他们没办法,硬着头皮,一杯接着一杯,喝完还不忘问候我们,@#*^%,你们狠!

    他们刚走,我们这边也召开紧急代表大会,大会的内容就是选回酒代表。八月微微一笑,你们这些小鬼玩你们的,老鼠摆摆手,北方人酒量再好也就咱一个人儿,过去会被隔壁他们三个XJ娃搞死...最后,还是由小强和阿鸭组成的敢死队率先冲了上去。就在小强和阿鸭在前线浴血奋战,我们这边自娱自乐的时候,化工班的敢死队也杀到我方境内,没错,招呼他们的依然是同样的待遇,老鼠进攻不行,防御力还真牛,化工班有个娃过来没两下就被老鼠一个人儿直接给干趴下了。

    几轮过后,大伙都有些上劲了,这个时候已经再也不分敌我,见人就一句话,“兄弟,干!”我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忽然觉得胃里开始有点难受,一股热气呼呼直往鼻腔外涌。晃晃悠悠好一阵子终于晃到了洗手间,还没等我将手伸进嘴里,就已经哇哇开始吐了起来。吐完之后,扭头一看,旁边也有个娃吐得正欢,等他抬起头来,原来是阿瓜,我们俩相互一望,然后都开始嘿嘿傻笑,傻笑完又晃回了酒桌继续开干。那晚我不记得喝了多少瓶也不知道吐了多少次,只知道自己不停的喝了又吐,吐了又喝,只可惜了后面那些还没动过筷的菜,那一次也是我有史以来酒喝得最多的一次,当然,我也很少喝酒。

    啤酒最大的好处是醉人不醉心,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还是记得比较清楚。小强和阿鸭这两个久经酒场的娃战斗力异常强悍,他们在外围干完一圈后又杀进老师坐的包厢,这一去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出来。之前滴酒不沾的倔驴蟑螂终究是没能逃脱,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看他的状态还是相当清醒的。我们一向以闷骚著称的冬瓜,接下来的行为可谓大放异彩,别看拍照的时候比较沉闷,喝起酒来却特别兴奋,加上化工班又有很多他的老同学,结果喝酒的时候比谁都嗨,谁知道这娃喝到后面喝懵了,直接搂着化工班一女娃哇哇大哭起来。冬瓜这一哭倒是把我惊了个半醒,无论冬瓜和那女娃之前有着怎样的爱恨情愁,至少还能和他的老同学搂搂抱抱,而我,可能连和老同学见一面的机会都没了。

    冬瓜这么一闹,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开始有点不对了,大家才想起来这是毕业酒而不是他娘的开学典礼。喝完酒后,再也没娃喊着要去开房,大伙回宿舍后,都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床上,看书的看书,发呆的发呆,睡觉的睡觉…

    毕业酒之后,上课的时候大伙已很少出去了,基本都呆在实验楼里,鼓捣起那些瓶瓶罐罐。在这期间,每人又弄了两本技能合格证,在天朝,很多时候就兴这么个玩意儿。这个时候,对于毕业的感伤已经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所以就算系主任要衣锦还乡(据说要回家当县长)的重大消息也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鼓捣了半个来月,已经十二月了,这个时候学校自己办起了招聘会,邀请了一些企业在教学大楼内现场招聘。团支书拉着蟑螂就去了,后来听隔壁宿舍去看热闹的娃说,团支书在现场把袋子里的奖状和证书一股脑全倒出来的时候,把招聘方都看傻了。听完我心里一惊,是不是每个班的团支书都是个狠角色,也不知道化工班和我们班团支书谁的证书更多。由于我们学校原先是国土资源局的附属院校,请来的招聘单位大部分都和有关地质专业,直到招聘结束,我们班也没有一个娃求职成功。

    虽然没有应聘没有成功,但是大家已然看到了毕业的必然性,宿舍里的娃几天后就把学校里所有会员什么的全给退干净了,就只剩下张饭卡没退,连老干部阿瓜也从系学习部退居到了二线。我倒好办,来去匆匆,两袖清风。再往后偶尔也会有招聘单位过来,班上也开始偶尔有娃少了。又过了半个来月,有天小强跑回宿舍说从系部弄到了新消息,江南那边有家叫JK的化工厂招人,先前几个应聘成功的同学都说不去了,现在他们急着要人,学校打算再弄几个人补过去,问我要不要去。我问小强,“你咋个说?”小强说,“我要先把兄弟们都安顿完了才安心出去啊!”(大二的时候小强已经是班长了)我不再说话。

    冬瓜听见JK非常兴奋,“JK?那不就在我们去年实习的地方!”

    我问冬瓜,“那家企业怎么样?”

    冬瓜说,“没在JK干过,我们基础部实习的时候就在JK附近,路过的时候看它里面弄得挺漂亮的,老想着进去看看,这下总算有机会了,走,水仔!一起玩去!”

    我犹豫着,“就我们俩玩个球…”

    冬瓜想了想“说的也是,老鼠、阿鸭你们两继续呀!”

    阿鸭摇摇头,“不了,我想去大点的城市里见见世面。”

    我们几个看着阿鸭,“打算去哪?”

    阿鸭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就先去上海看看吧。”

    “牛逼!”

    冬瓜又看着老鼠,“老鼠你呢?”

    老鼠摆摆手,“家里正在找关系,等搞定了咱就回俺们那旮旯支援家乡建设了!”

    大伙又问老鼠,“回家干啥?”

    老鼠嘿嘿一笑,“城管!”

    “卧槽,硬气!”

    冬瓜看了下四周实在拉不动人,于是也不说话了,小强说,“那我去隔壁宿舍再问问吧。”后来也不知道小强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最后把隔壁的蚊子和恐龙也给忽悠动了,这下一桌牌友总算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