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三娘就业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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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进城

    远山近水,风光旖旎沿路草木如荫,寂静的微州大路上,时不时传来马蹄哒哒声,隐隐可见有辆马车向着微州城缓缓前行,车内坐着一对母女,身着浅青衣裙的少女,手中拿着本水辨细细研读,一旁少妇双目轻闭依靠在车壁歇息,赶车的车夫有意的放慢了驱马儿速度,车内一片安祥。

    一路向着城门缓缓使去,正午炎炎烈日照射在延边颗颗古树上,太阳光斑透过片片叶子形成大小不一的星星点点洒在片片大地之上,车轱辘碾扎扎滚动,偶尔碾着树上因为熟透掉下的果子,发出滋滋的碾压声。

    越是快到微州城,道路延边也越发热闹起来,城门外不远处搭着个小屋棚一身穿藏青衣袍的老妇,一头银丝盘做妇人暨,头上只插着根银簪,气色饱满脸上挂着笑意,手中拿着折扇,坐在屋棚下对着砖土磊做的炉子不停扇火烧着热水。偶尔抬起袖口擦擦脑门的汗,对来往歇脚的客人殷勤点头,一旁还有个七八岁的小童踩着欢快的脚步,给来往在此歇脚的路人,一杯杯添茶倒水。

    棚内四五个小矮桌子,坐的是满满当当的人儿,或是书生打扮,或是行商买卖人,快到这城门口促足歇歇脚儿,喝上几口今年下的新茶,口齿生津愈贴的很,临近徽州地界茶便也是正宗起来,歇足脚后三两结伴再接着向着城内走去。

    微州城,城门下各类人群排队等待兵丁盘查路引,一辆马车缓缓驶到门下,车夫向兵丁上前递上盛家的牌子,又给兵丁塞了几块碎银后,车夫打马向着城内驶去。

    盛家在这徽州城虽不比那荣泰隆的金家声名赫赫,但生意能做到至今,也算得上是在徽州小有名气的。

    入的城内一路前行,驶过中街打马向西侧拐入下一个狭窄的巷子,巷子两旁皆是高墙大院,幢幢相连,向前直走第三家那就是盛家宅子了。

    与之前的热闹不同,这里因着住都多半是富户乡绅,所到处便是清静不少。

    马车停靠处大红朱门,门楣匾牌上铁画银勾表着盛宅二字尽显家宅霸气殷实。

    两辆前马后车缓缓停在大门口,十一二岁青衣丫鬟,头上梳着丫鬟髻,细眉圆脸看着很是喜气,先行下了马车。快速向着前头马车走去,待到车前伸手打起门帘,底着眉眼微微倾身向着车内曲腿施礼。

    车里坐着亲密的母女,还在不停的叙话。盛四娘体贴的扶着徐氏的手,轻托与自己的掌心,弯着眉眼满是心疼的看着徐氏。

    “娘您这一路舟车劳顿午膳也没吃好,您且稍坐歇息,四娘先去厨房准备吃食,稍后和娘一起用膳。”四娘先行起身扶着丫鬟抬步下车,向着宅内走去。

    “四娘这几日可是累着了呢!夏月这就去厨房要些补身子的汤,给四娘补补可好?”一旁跟着的夏月,抬着她喜庆的小脸,一脸担心的看着四娘。

    “那就辛苦夏月去和厨子安排几个小菜,做好送去娘的屋里,待会我与娘一起用膳”

    夏月“诶”了声,欢喜的向着侧院膳房走去。

    “咦,春芽?”人还未到侧院,就见着春芽挺着个细小的身板,跪坐在正院门下,夏月喜气的脸儿瞬皱起了眉头。

    这春芽的主子向来是个能拖后腿的,现在春芽一声不响跪在这,定是那后腿主子有事,又要找四娘。

    她家四娘平日里对这三娘实在是多有照应,闹到现下三娘一有事就来找四娘,虽是四娘好心,但总是这样也不是回事啊。

    夏月眉头邹成了川子,哪里有见过当姐姐的日日找着妹妹主事的?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四娘,抿了抿嘴,四娘才刚回来,还未歇脚就...实在是不想叫四娘。

    “夏月可是有什么事么?”远处盛四娘看着正院不对,向着院门走来。

    “四娘是春芽这丫头”真是没有办法,这个春芽跪的明显,实在是,实在是,让她不想说也要说。

    面此时的春芽,跪坐于青石板神情悲鸣底头微泣,听到四娘的声音,急急抬眼向着四娘望去。

    盛溶芷秀眉微不可见的轻轻一蹙,但说出的话确略有焦急。

    “你这丫头,快起来说话,晌午阳光甚毒,仔细了身子,可别让三娘为你担心。”

    她是知道的这丫鬟一来,她的主子定没好事,就是那个扫把星,时刻提醒她,她还有个姐姐,只要盛溶月在这家中一日,她盛溶芷就不会是名正言顺盛家嫡女。即便她盛溶芷比她盛溶月好一千倍一万倍,但她还是庶,永远不是嫡!

    不过再过不久她盛溶月就快要出嫁了,眼前这丫鬟也会陪嫁过去,只需在忍些时日,就不会看到这主仆两了。

    想到这里盛溶芷的心情微微好转,底头看着春芽。

    其实她还是很乐意看着这贱婢跪着的,所以盛溶芷站在一旁并未真叫夏月将春芽扶起。

    “求求四娘,救救三娘吧..三娘..三娘怕是不行了,求四娘去找太太请个大夫给她看看吧,太太最是听四娘的,求求四娘了”

    春芽跪坐在地面,狠狠的将头触向地面又是一阵‘噔,噔’声,本就青紫的额头,现已磕破了皮,脑门上渗出血印,青石铺就的地面瞬时绽放出一点血红花朵。红色的花朵开在这墨色的石路上,却破坏了这庭院静雅,盛溶芷底头轻撇地面,眉间微不可见的又是一皱。

    四娘也是气了“春芽,你这是做甚?三娘到底怎么了?需要大夫我不在秦嬷嬷也不在么?前阵子只听说是偶感风寒,因着要帮母亲打理家中庶务,是未多关注姐姐。”

    “可姐姐身子一向不弱区区风寒而已,又有你春芽日日守着照看,怎么就被你说的快要不行了?这要从何说起?”

    见四娘语气带有怒意,春芽擦了擦泪,压下哽咽抬头看着盛四娘“回四娘,先前大夫瞧过说是略有风寒,只叫厨房做生姜煮水喝下便可,秦嬷嬷也给煮了三娘也照例喝了。”

    四娘听着春芽答话轻点了点头“姜茶喝了怎的没有见好嘛?家里无人,你大可去找秦嬷嬷再请大夫,哪里容得你这不知轻重的丫鬟,在这里哭着喊着,满院子胡言乱语的咒死姐姐的,这样的话旁的人若是听了,传出去还以为我盛家苛待了姐姐。”

    “春芽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