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兴师问罪,断刀之失
方行的父亲好歹是衙役出身。耳濡目染之下,他对武者并非一无所知。
随着武者记忆涌现的越来越多,也不由得长长一叹。
昨夜,方行刀尖舔血,轻易斩杀赵威,原本他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现在的实力护持家中已经不难。
可现在看来,还差的远呢!
想那赵威,全凭狠劲的角色,也就只可以比拟一个有个把力气的壮汉,与武者有着云泥之别。
武者之中,更是等级森严,有足足九品之分。
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九品武者分为三层,牛皮,石皮,铁皮。
在这附近的帮派老大虎爷,便是石皮武者,听起来不强。然而,就是最次的九品武者,轻轻松松拍死十几个有气力的大汉也不成问题。
梦中,方行刀出凌厉,甚至能与铁皮武者打上两招。
但那是在梦境战场之中,方行不需要担心气力问题。
他学得的斩击固然凌厉可怕,但是他身子孱弱,匹配不上这样的刀法,往往全力一刀之后便要力竭。
一刀过后,气力衰竭。
虎爷又不是木桩子,非要让你砍中那一刀。
结果,可想而知。
若说虎爷高坐云端,并不会理会方行这样的泥腿子。
可这世道最不缺坏种。
杀了赵威还有钱威,孙威。
哪一天杀的暴露了,虎爷上了门。
或者只是几个壮汉一起涌上来,方行这点刀法或许还能凑活,但他的身体却是凑活不了。
方行的目标渐渐清晰,入武馆,打磨气力,提升实力。
当他成了九品,也能和虎爷一样,手下一大帮小弟,坐着收钱。
母亲不用冬日还出去帮人洗衣服。
他们也能住上大宅子,吃上大鱼大肉。
稳坐家中,搜刮一些古董,提取,炼化。
自己不断进步,最后成了乱山霸主。
杀去东京,夺了那鸟位。
后宫佳丽三千人。
心中想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方行嘴角都忍不住扯动。
不。
方行定了定神。
我还没开始学呢,怎么都想那么远了。
翻开册子,细细查阅每一个武馆的资料。
钱,要用在刀刃上,绝对不能轻易选择。
过了许久,方行的目光渐渐聚集到三个大字。
鬼头刀。
这家武馆名声极大,王馆主曾经在辽宋战争中大放光彩,闻名两国。
后来馆主年老力衰,才回到故乡开了这间武馆,有不少人闻名前往,名头不小。
当然,名声对方行只是浮云。
鬼头刀三字才是方行选择他的重要原因。
如今方行刀法初成,何必再去选一家武馆从头开始?
当然是要去一家练刀的武馆,一开始便展露实力,获得看重,攥取更多的资源!
除此之外,方行心中有些暗喜。
在方行父亲在世时,他曾经从他口中得知,鬼头刀中有特殊法门,可以让一个人破关入九品的概率提升一小成。
别小看这一小成,方行这身子,任何一点概率的提升对他而言都相当珍贵。
沙沙翻页声带来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嘈杂声与嚎叫声突然穿过门扉入得家来。
方行心中一紧,四下看了看将所有银两拢起,塞道墙缝之中,随手抄了把泥和着水糊了上去。
刚刚藏好,方行家的大门便被一股蛮力撞开。
方行攥着断刀,赶忙冲了出去。
大堂内,中年模样汉子,虎背熊腰,一双眼睛眯着,让人不寒而栗。
方行手中攥着断刀,看清那人模样,却是冷汗直直流下。
那人便是方行刚刚心心念念的虎爷!
眼下,此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再加上昨晚自己杀了这人跟班,让方行如何不惧?
虎爷稍稍打量了一眼方行,只是在那柄断刀上略微停留了一会,朝旁边的人努了努嘴,又眯起了眼睛。
在虎爷身旁,一人尖嘴猴腮形状,得到虎爷指示,大跨几步,居高临下指着方行的断刀。
“拿来,让我检查检查!”
果然,是为赵威而来。
方行镇定将断刀递了过去,心里却大感侥幸。
昨夜回屋,尽管心中激动难耐,他还是忍着性子用煮沸的开水烫过这柄刀,想必有什么线索,此刻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方行神色轻松,任由那猴腮男子接过断刀。
猴腮男子细细观察,凑近鼻尖狠狠嗅了嗅,眉头渐渐皱起。眼睛一眯,瞥了方行一眼,寒芒渐起,张口欲言。
方行双目紧紧盯着这猴腮男子,哪里察觉不到这人的神情变化?
心里不由咯噔一响。
替罪羊!
他是在找替罪羊!
慌乱之时,有人会呆立当场,有人则会愈加冷静。
方行鼓足气息,趁着那尖嘴猴腮男子将要开口之前。
咳咳咳!
连绵不断的咳嗽声响起,让虎爷都微微皱起眉头,向门口退去,生怕染上了疫病。
方行这病秧子,远近闻名,虎爷自然也有所耳闻。
他已经去现场看过。
那杀了赵威带来的必定是个至少练了十几年刀的老手。
若不然,哪里能劈砍成那副样子?
这方行病秧子一个,当成替罪羊未免让人笑掉大牙。
换一个人去吧。
正午时分,该吃饭了,不该浪费功。
虎爷当下开口就将那猴腮男子唤了过来。
那猴腮男子在方行近前,看清楚方行胸膛上下浮动,心中有所猜测。
眼神冷冽,狠狠瞪了方行一眼,这才缓缓退到虎爷身边。
方行低头垂眸,心中有些冰冷。
他,又被盯上了。
这帮子泼皮无赖别的本事没有,欺负他们这种贫弱人家,却是丝毫不带犹豫的。
“虎爷,这柄断刀打眼一看便非同小可,我齐天不敢占有,不如收下?”猴腮男子,也就是那齐天,一脸讨好,全然不见刚才的盛气凌人。
方行一听断刀,攥住衣袖,依旧一脸赔笑,心里苦涩,愤怒,无奈交织。
虎爷听着齐天所言,两只眸子并无意动,正要责令其还给方行时,日光掠过断刀,光线折射入虎爷眼中。
虎爷双眸一定,接过断刀,轻轻抚摸。
好刀!
虎爷爱不释手,过了一会,才好似想起什么,从腰间摸索出十两银子。
“这位小兄弟,这刀,我买了。”
方行咬着牙关,就要拒绝钱银,将这把刀双手交上。
弱小是原罪。
收了钱,齐天那帮子泼皮,一定会来找寻自己的麻烦。
“虎爷,您把钱拿回去,我......”
虎爷没有回应,将银子随意丢到桌子上,猴腮男子冷冷的扫视方行一眼,狠狠关上方行大门,震得桌子都轻轻离地。
砰砰砰!
方行邻居的大门,彭彭作响。
喝骂,推搡声再起。
看着桌子上的银子,紧闭的房门,方行心中一缓,暗道一声好悬。
刚才反应慢上一丝,被冤枉了,绝对会被虎爷当场打杀在此。
劫后余生的心绪刚刚退下,苦涩无力的感觉在随后贯穿全身。
刀,没了。
方行心思进入脑海。
【未拥有可提炼材料】
方行心头一沉,任由淡淡的血腥在嘴角散开。
他手中只有那一把断刀可以用来提炼。
这,是他赖以逆天的关键。
可现在刀没了。
他方行从哪里去寻找新的用来提炼的材料?
他赖以自傲的金手指却是在一夜畅快之后消失在他面前,苦涩的内心又犹如被刀割一般,让方行打不起一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