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武道:从武馆学徒到武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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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都来了

    风起吹云,遮住明月,天色黯淡几分。

    秋意渐浓,寒风微凉,方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当那些影像渐渐模糊变淡,先前的杀意暴戾由此消散大半。

    方行的脸上有些难看,他被那影像所影响,心中的杀意按捺不住。

    但当理智重新占据上风之际,他还是那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

    遵纪守法。

    弘扬正气。

    最重要的是,梦境再怎么真实,终归是梦境。

    生死一道线,跨越大不易。

    现实之中,方行连只鸡都未曾杀过。

    杀人?无法想象!

    更别说,这是一个能在几条街中蹦跶一年多的恶霸。岂是易于之辈?

    心理的屏障,最难以逾越。

    寂静的乱山城中,除了方行鞋子的轻微摩擦声外,再无其他声响,偶尔几声远处的惨叫声微弱地回荡在夜空中。

    听到这些声音,方行攥住了长刀。

    乱世,人命不如狗。

    终归要走出第一步。

    “来都来了!”

    若那赵威真的毫无防备,给他一刀了结又如何?

    方行心脏跳如擂鼓,缓缓前行。

    只见,那赵威的宅子,一盏烛火仍在轻轻摇晃。

    方行手指一紧,心里一松,就要转身离去。

    这时,那屋子里的烛火却是熄了,天色更加晦暗几分。

    来都来了。

    方行心中挣扎片刻,接着紧了紧脸上的黑布,向着赵威的屋子走去。

    屋内,一片寂静。

    方行没有着急,贴着门边,默默等待。

    屋内,赵威坐在床头,眉头紧皱,在他手上攥着一封精美的信。

    良久,一声哀叹。

    从方行家走了后,他照常拦了附近的信使,突然这么一封精美的书信自然让他多加关照。

    稍一打眼,寄给方家,更让他上了心思。

    晚上回来拆开一看,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方平,也就是方行的父亲不仅没死,还成了前线大官的亲信。

    信上说,方平要跟着大官执行特殊任务,三年内怕是回不来乱山。

    由不得他不信,这封信里面,放着一封临时任命书,他不认识太多字,但认识印。

    大宋官印,造不了假。

    明天,方行拿着这东西,入了衙门,马上就能成了衙门二代,当上少爷。

    在这乱山横着走!

    信上所言这书信发了足足三封,两封加急机密,只有这封最普通所以才跟着普通信使走。

    除了书信,那大官还派了几个士兵来乱山报信。

    好!

    赵威暗道一声侥幸。

    加急信使往往骑乘千里良马,现在还没到方家手上,并且士兵骑乘良马,到现在也没来,这样结果很明显。

    信没了,只有我手上这一封!

    那几封,那些人被辽国蛮子,还是女真蛮子抢了,杀了都不重要!

    反正现在前线吃紧,被谁杀了都不足为奇。

    重要的是,这给了我赵威一个时间差。

    这封信还没出现在方家手里,我就还有机会!

    若是被他们拿到信,方家嫂嫂或许心软。但那小崽子一定会动手的!

    之前赵威还心里有些放心。

    反正,还有三年才能回来!

    天高任鸟飞,他赵威大不了去辽国!

    但这信的末尾还写着呢,正式任命会随着县令一同来。

    大宋传统,县令大都要宴请宾客,磨磨蹭蹭,半年到了都烧高香。

    半年也好,一年也罢。

    到那时候我就完了,谁都护不了我!

    赵威眼中厉色一闪。

    既然如此,不若把这封信藏起来。

    明天下个毒,把那方家几个全杀了。

    我再去哭个坟!

    反正都知道我和方家嫂嫂的关系,没人会怀疑的。

    半年后,或是一年后。

    县令来找不到方家人,难不成还会难为我这么一个哭坟的?

    半年后,过了冬,我再也不回来!

    赵威将信放到胸口,压住心绪睡去了。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后,震耳的呼噜声从门内响起。

    听到声音,缩在角落的方行这才站起来。

    寻了一扇颇大的窗子,长刀插入,用力一提。

    咔嚓。

    窗子应声而开,呼噜声依旧响亮。

    方行心中一松,抹去额头的汗水,随即将整个身体探入门内。

    双脚刚刚触到地面,半个身子尚在窗外,方行双耳大张,惊惧之意却是席卷而来。

    那呼噜声,不知何时起,消失了!

    嘎吱嘎吱!

    有人在房内奔跑,这间房子并不宽敞,不过三四步就能跨到窗口。

    没有时间让方行选择!

    他没有犹豫,双手一撑,整个人如同游鱼一般滑入房中。

    迎面,闪烁着明黄色月光的匕首已经向面门袭来。

    危急时分,那融入到肌肉之中的记忆没有丝毫晦涩。

    在那身子靠近之际,骤然拔刀,身随刀动,一抹而过!

    嗤!

    血肉撕裂,伴随着痛哼声,赵威只感觉臂膀一痛。低下头去看,只见一条血线逐渐侵染肌肤。

    然后,直直坠落!匕首与臂膀齐齐落地。

    明晃晃的月光之中,方行发丝飞扬,双眸血红。

    赵威鼻头耸动,露出骇然,他已经嗅出,这就是今天早前还唯唯诺诺的方行!

    不过几个时辰,为何此人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心思所想不过一瞬,赵威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冰冷锋利的断刀已经抵住他的脖颈。

    赵威身躯颤抖,求饶之声刚到喉头,左手刚刚摸到胸前。

    方行已然从左向右一刀横斩,这演练了上千次的攻击,自然没有受到半分阻塞。

    头颅离体飞起,身体向后坠去,汩汩的鲜血浸润着腐朽的木板。

    一股快意在方行胸口炸裂,沸腾热血在全身流转。

    待到热血退去,方行无力地靠在墙上,捂着颤抖的胳膊,大口大口喘着气。

    雨后的清新,屋内的潮湿,鲜血流淌的铁锈味夹杂混合冲入鼻腔。抬起头来,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滚落一旁瞪大眼睛的头颅,种种感官刺激下,让他忍不住干呕。

    缓和许久,方行缓缓起身,将长刀上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还刀入鞘。

    双手向赵威身上探去,身子随之一抖,方行瞳孔张开有些不可置信。

    【可提炼:赵威尸首】

    【实力:一介凡人】

    【充能:0/10】

    【本次提炼方式:归魂入体】

    【状态:不可提炼】

    心脏砰砰跳动,方行双手离开赵威身子。

    攥着腰间断刀,略一思考,深吸一口气呢。

    刀刃再度出鞘,斩向赵威右手。

    噗呲,赵威血淋淋的右手断开,躺在地上。

    方行抓起赵威的右手,沉入心神。

    【可提炼】......

    方行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得意。

    既然如此也无需纠结,将这手带回去,等到充能完毕,再提炼一次也不迟。

    方行将手包好,继续探寻。

    赵威的身上只有几两银子,还有沾满了血的一封信。

    方行将信拿到手中,翻了翻,发现全都被血液染的模糊不清,没有在意,随手丢在一旁。

    接着他又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寻找银钱。如此可以造成图财害命的假象,迷惑旁人。

    一把掀开赵威的床铺,白花花的银子在月光折射下发出淡白色光芒。

    方行的心脏瞬间砰砰跳起,自穿越而来他还没见过铜钱,更不用说这么多银子。

    在那银子中央,陈放着一根破旧的乌黑色木棒,颇有众星捧月的架势,看起来颇为奇怪。

    方行细细看去,不由皱起眉头。

    一个月前,在他的床头处,一直放着与赵威榻上相似的乌黑色木棒。

    那木棒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方行时常嗅着,身上的疼痛与虚弱都能缓和一二。

    先前他没有在意,只以为是普通的中药材。

    现在能被赵威如此重视,看来这木棒却是有些来历。

    方行顿了一下,看得明月入屋,明白时间紧迫,没什么时间让他浪费。他赶紧将那根木棒别到腰间,随后将床榻上的银子一扫而空。

    稍微掂量,方行心中大喜,恐怕有足足五十两银子。

    这些银子足够他与母亲过个稍微富裕的生活。

    很快,这种念头就被方行抹去。

    空有钱财,没有武力,终究一场空!

    必须练武!

    若不练武,他们还是将我视为路边的杂草,肆无忌惮的收割。

    当我有了身份,有了武力,才能真正拥有当个人的资格!

    月色入屋,时间悄然流逝许久。

    方行将银钱缠到身上,靠在窗边,细细聆听片刻,推窗,离去。

    在他身形消失后不久,一道高大的身影破窗直入赵威屋中。

    看着血泊中的赵威,那人神色难看,喃喃自语道:“线索又断了。”

    破门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

    方行不知道再差一点他就要命丧当场。

    他正沿着来路,小心回返。

    夜间的乱山城时不时有嚎叫声响起,方行挎着刀捂着银子,心中很是紧张。

    等回到家中,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五十两银子,若是练武,刚刚够三个月的学费。

    可是,若没有肉食,光靠我的身子真的能练出门道来吗!

    还有这些钱都花光了,他和母亲吃什么,吃土吗?

    钱,钱,钱。

    我需要钱!

    可是,哪里才能赚到钱呢?

    思索良久,疲惫渐渐袭入脑海,方行沉沉睡去。

    “行儿,行儿。”

    略微刺眼的亮光射进瞳孔,热腾腾的蒸汽卷上脸颊,香火四溢的气息钻入鼻中。

    方行睁开双眼,戴着白布的母亲在他身侧借着光亮,一针一线绣着衣物。

    母亲第一时间察觉了方行醒来,一碗热腾腾的米粥不知何时到了她的手里。

    “行儿,来吃。”

    方行心中那一暖,撑起身子一口一口啜着米粥,余光中却是发现母亲的眉头紧紧皱着。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

    听得方行的话语,母亲勉强一笑,又想要像昨天一样闭了口。

    可看着方行已经褪去青涩的面孔。

    孩儿长大了。

    不该瞒他。

    母亲开了口。

    “我对赵威很了解,他怎么想的我心里也清楚,你的身子撑不住,我也没什么本事。”

    母亲的眼中蕴出了泪水。

    “行儿,莫要怪我,投了他,你就能继续吃药吃肉了。只要你能好起来,好起来。”

    方行的心中抽抽,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坚定地拍了拍床边的断刀。

    “娘亲,以后我护你,谁惹你,我杀谁!”

    母亲田秀点着头再度流出了泪水,这次不是苦涩愧疚,而是欣慰。他的行儿终于长大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即便嫁给那赵威,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一碗热粥下肚,方行的肚子仍旧咕咕作响,母亲田秀忙不迭地又去生火做饭。

    方行也没闲着,从角落里把昨晚的银钱拿出来,细细清点着。

    应该够了。

    在他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有关此方世界武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