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人，我不会怀疑这一点。”卢德泳承认道。“我仅仅是谨慎地建议――”

    “够了。”秦木磊大声喊道。“打败高地人，花费不菲，现在行会想试图逃避责任吗？朝廷需要钱，我不会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

    “当然，大人。”卢德泳深深地鞠躬。然而，尽管他已经被下了逐客令，他仍留在房间里。“如果您允许的话，还有一件小事我要提及。”卢德泳焦虑地说道，手紧紧地抓住他肚子上的链子。

    “什么事？”秦木磊不耐烦地说道。

    “您让我签署的关于公孙家族和谷氏家族的文件。”

    “他们怎么了？”秦木磊不耐烦地回答道。

    “如果有人知道我签署了不只一份，而是两份文件割让造币厂的控制权……”卢德泳咽了口气，没有说完。

    “那你蠢到会告诉别人吗？”

    “当然不会，大人！”卢德泳急忙说道。“但是假设他们两个家族之间进行了对话，他们会意识到他们都得到了同样的承诺？”

    “不会发生的。”秦木磊向他保证。“他们互相憎恨，他们都认为对方被欺骗了。尽管他们误解了原因，但他们明白必须保守秘密。”

    “好的，大人。”卢德泳犹豫地说。“只是任何干涉造币厂工作或尝试改变银和金之间的平衡，都将严重干扰整个国家的贸易。”镇长支吾地说道。

    “不会有任何干涉或干扰。”秦木磊断然地说道。“宰相的话足以让你满意吗？”他问道，眼睛紧盯着卢德泳。

    “当然，大人。您的保证足以让我安心，大人。”卢德泳说着鞠躬道别。

    离开走廊，行长转过一个角，走进了另一个与宰相房间平行的走廊。最后，他打开了一扇小房间的门，里面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纤瘦身影。当卢德泳打开门时，他发现那个戴帽子的人一直盯着墙上的一个小窥孔。“胡荣总管，”卢德泳低声说。

    被这位行长吓了一跳，胡荣迅速恢复了过来。“哦，是你啊。”

    “你满意了吗？”卢德泳问道，用湿了的袖子擦拭着额头。

    “家主会对这个消息很高兴的。”总管说道。“这很有趣，”胡荣继续指着可以让任何人观察宰相私人房间的窥孔，“你在我的主人出任宰相的时候偷看过他吗？”

    “从来没有！”卢德泳迅速说道，而胡荣走出储藏室并关闭了门。

    “但你却知道了。”胡荣带着狡猾的笑容说道。

    “是老陛下，不是我！当他对贵族的偏爱开始减少时，”卢德泳神情紧张地绕开了关于杜氏家族在宫廷失势的话题。“是石匠们制作的。”卢德泳解释，舔了舔嘴唇。

    “而石匠们告诉了你。”胡荣补充道。

    “我们互相保护，帮助我们的人。”卢德泳说道。“说到帮助……？”

    “我的主人会如实帮助您。”胡荣保证。总管轻盈地步出房间，很快消失了；卢德泳环顾四周后带着沉重的脚步走开了。

    在宰相的会晤结束几个小时之后，胡荣回到了杜克所在的杜家贵族住所。杜克独自坐在那里，“怎么样了？”他询问道。

    “虽然用了很长时间，但我最终有机会进去搜索了一番。那位宰相大人真的有很多内部交易和阴谋，”胡荣回答道。

    “没错，我确信你的努力，但现在告诉我这是否属实？”杜克不耐烦地问道。

    “属实。”胡荣简短回答，在接下来详细说明，“他将这些文件放在他的保险柜里，而那非常难开。”

    “但你亲眼看到了？”杜克追问。

    “是的。”胡荣确认道，“这些文件针对谷家和公孙家，承诺他们可以控制造币厂。”

    “他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杜克沉思，“但非常聪明。谷华和公孙刚将为了击败对方而不择手段，他控制着姜清风，也就可以支配议会的结局。他牢牢地掌握住了谷家和公孙家。”

    “这对你要推举欧阳子烨有不利影响，”胡荣认为。

    “恰恰相反，”杜克微笑着，“这表明秦木磊还没有决定支持谁。为什么要决定呢？他有充足的时间考虑选择。而他的犹豫不决正是我的机会。”

    “我可以回去，”胡荣主动提出，“把这些文件带回来。你将有证据，可以向其他贵族展示秦木磊是不可信任的。”

    杜克摇了摇头。“那可能会吓到我们的宰相大人，促使他采取一些我无法预料的行动。我需要他小心谨慎，给我时间执行我自己的计划。”

    “那么，您有计划了，大人？”胡荣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想我有了，”杜克自鸣得意地笑道。

    离开自己的住处，杜克穿过大殿，直到他走近皇家住所。王侍从注视着他走过去，但并未阻拦或质问。走到藏书阁塔楼，杜克没有敲门就进去了。从相邻的大厅传来了声音，接着羽笔出现了。“杜克大人，”羽笔说道，点头致意。“如果我早知您有意会面，我们也可以去见您。”上官甫也出现了。

    “不，我喜欢这座塔楼，”杜克环视四周说道。“远离人群，没有人会偷听我们的谈话。”

    “您做了一些调查吗？”上官甫问道。

    “我做了，”杜克微笑着。“我可能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

    “总有办法的，”上官甫笑了笑。

    “我可以建议我们在这里谈吗？”羽笔说道，朝刚才他们所在的书房作了一个手势。一进去，他又说了一次。“我们很乐意听取您的意见，杜克大人。”

    “很好，因为出现了一些有趣的情况，”杜克说着，他的眼睛落在象棋盘上。“我认为诸侯议会会在谷家和公孙家族之间分裂，”

    “但是，”杜克继续说道，然后拿起羽笔用来写信的印章，“出现了第三个派系。因为姜氏家族没有受到任何的收买。事实上，他联合了我们的宰相秦木磊，”杜克解释道，把印章放在白色和黑色的棋子之间，作为未被归类的秦木磊的象征。羽笔和上官甫都默默地听着，观察着。

    “秦木磊一直在拉拢谷华和公孙刚。他决定支持哪一位就几乎肯定会占多数。然而，”杜克补充道，“如果谷华和我联合，还有追随我们家族的一些诸侯，我们就有可能使议会偏向支持骑兵团的统帅欧阳子烨。”

    “你认为谷华会支持欧阳子烨吗？”上官甫问道。

    “一开始不会。”杜克回答道，“我怀疑他正与秦木磊做交易，希望为自己赢得选举。这是一个关键点。像这样的选举，到时会有三次投票，是这样吧？”他问法律保管者羽笔。

    “是的，”羽笔点头，“就像国家继承人的确认一样。如果第一次或第二次投票结果不能解决问题，就会有多达三次计票。”

    “好的，”杜克说，“我的假设是秦木磊不会在第一次计票时采取行动，或许在第二次也不会。太多事情都不确定了。“他解释道。”没有人会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支持谷华，多少人支持公孙刚。第一次的计票允许像秦木磊这样未决定立场的人考察每位执事的支持，考虑谁最有可能获得多数支持。“

    “一旦我们的宰相大人知道每位执事的相对支持，他就可以决定支持谁，谁能凭借他和姜清风的支持获得多数，”羽笔继续说道。

    “正是如此，”杜克的确认道，“但是，秦木磊正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他向两个伯爵做出了他无法兑现的承诺，”杜克继续开玩笑，“你预测谷华会放弃对秦木磊的希望，而加入你的阵营，是吗？”上官甫猜想道。

    “没错，”杜克点头道，“公孙刚不同，只要他认为自己能够达成目标，他就会乐于承担任何风险。谷华则要谨慎得多，他只会在确定有利可图的交易时才会做出承诺。“

    “你相信他会认为你是更稳妥的选择？”上官甫问道。

    “我相信他会。如果他帮我让欧阳子烨成为摄政大臣，我有一个提议。等到第一次计票后，他看到秦木磊没有宣布立场时，我告诉他秦木磊和姜清风可能会支持公孙刚……他可能会转而支持我的阵营。这样，我将在没有秦木磊和姜清风的情况下赢得选举，而欧阳子烨也就能顺利当上摄政大臣。“

    “一个复杂的计划，”羽笔说。

    “政治事务就是这么复杂，”杜克耸耸肩道。“我看不到其他的方法。“

    “那就这样吧，”上官甫同意道。

    “我要做准备了，”杜克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如果神明眷顾，欧阳子烨将在几天内成为护国大臣。”

    “我相信他们会的，“上官甫笑了笑，仿佛自己开了个玩笑。